金恒兴在一旁看的清楚,明明是那女子故意撞过来的,还要装作一副柔弱可欺、我见犹怜的样子,这哪是一个弱女子,分明是一朵白莲花嘛!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他拉住想冲上去和女子理论的邵之远,开口道:“这位姑娘,我刚刚明明看到是你不管不顾冲撞过来的。不知道是意欲何为啊?还有啊,我们今天举办茶诗会,来的都是几个学院的才子,有没有邀请女子前来参加?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位仁兄带过来的?”
众人这才恍然,今儿举办茶诗会,这么多学子在这儿,客人来的都少了,更遑论姑娘了。
“对呀,这位姑娘,你是跟谁一起来的?这里可有你的兄长家人?”
女子弱弱的不敢开口,在众人注视之下,无奈闭眼说道:“是跟着家中兄长一起过来的,只不过刚才走散了,所以我出来找一找,又不是故意要撞人的。”
又朝邵之远行了个福礼,柔声说道:“实在是抱歉,让您被误会了。”
邵之远冷哼一声,实在不想搭理她。当他们是傻子吗?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这么解释让其他人误会的。这会子又巴巴的跟他赔礼有什么用呢?
旁边的人又指着他说道:“邵之远你什么意思?人家姑娘都已经郑重的给你道歉了,你别不依不饶的见好就收得了!”
“对呀,怎么好为难一个姑娘家呢?人家姑娘刚才就说了跟你没关系,这会儿又郑重的跟你道歉,又没有冤枉你什么?你见好就收得了。”
这话听着就让人生气,邵之远眉毛一挑,撸起袖子大声喝道:“你个废物,就听一个女人的,是不是想挨老子揍啊?”
这话说的,可是直戳人的心窝子。这些文人自有一身傲骨,人事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听一个女人的。这话说的分明就是在骂人嘛!
这位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学子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要跟他打一场。“邵之远,你才是个蠢蛋呢!想打架是吧?来呀,谁怕谁呀!”
旁边的人跟着起哄,“就是,揍他!连女人都敢欺负,算什么英雄好汉?”
金恒兴三兄弟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是猪吗?看看这位低头假装柔弱的女子,分明嘴角挂着笑。
金恒安戳戳金恒兴的胳膊,示意他差不多得了,赶紧劝一劝,可不能让他们打起来要是砸坏了他们家这里的东西,损失的可是他们,还要影响他们的生意了。
金恒兴了然的点点头,单手握拳干咳一声,才大声说道:“诸位先不要冲动,且听我一言。”
金恒兴一张嘴,金恒丰立马上前把邵之远给制住了,得了金恒兴一个赞赏的眼神。
“当下大家先冷静冷静,千万不要动手,伤了和气。现在的重点是要帮助这姑娘找一找她的兄长,千万不要走散了才是。咱们这么多男子围着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这些人听进去了他的话,都安静了下来。
金恒兴便再次走到那名女子跟前问她:“这位姑娘,你说跟着家中兄长来的,请问你家中兄长姓甚名谁?在哪个书院读书?长的什么相貌?让我们也帮着找一找。”
那女子面上显出一瞬间的慌乱,结结巴巴的说道:“兄长在一个不出名的小学堂读书,学堂叫什么名字我一时记不起来了。再说我一个闺阁女子,兄长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金恒兴颇为理解的点点头。“这话倒也不假,你一个闺闺女子,不知道也正常。”
那女子面上一喜,显然以为蒙混过关。
“不过嘛……”话音一转,金恒兴继续问道:“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总是知道的吧?还有家住何处啊?姑娘说出个名字和住址来,我们这里学子这么多,总有一个会认识的。”
“这……”那女子面色一变,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我……我兄长……叫……叫……”
那就有怜香惜玉的人过来阻拦。“我说金恒兴,这姑娘实在腼腆,你干脆就不要再问了。问的这么清楚,对人家名声也不好呀!”
金恒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抢先开口道:“这位兄台,你这么拦着干什么?难道你和这姑娘认识?人是你带来的?”
那人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倒是想!可我家里都是大老爷们,也没个姐妹,上哪结识这样的一位姑娘去哟!”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直说他命里不带桃花。
金恒兴一笑置之,“怎么这位姑娘连自己家中兄长的名讳也不清楚吗?或者是分明就是你自己来的?”
这话把那女子说急了,当下也不装了,从袖中摸出一根簪子,就要往邵之远身上戳。扑过来的时候还大声喊道:“邵之远,我要杀了你!”
众人面色一变,着实被吓得不轻,纷纷往后退了。谁能想到刚才还弱弱的女子,突然就敢当众行凶了?
金恒丰此时正摁住邵之远不让他去打人,见状快速的把邵之远往后一扯。金恒兴和金恒安已经上前去夺女子手中的簪子了。
两人夺了簪子,把她拉远一些。重又问她:“这位姑娘,你和邵之远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专门跑到金茗阁当众行凶?”
那女子满脸的恨意,哪有刚才柔弱的样子?“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今日小班受伤都是他害的,我要报仇!”
被吓了一跳的学子们重又凑上来。“姑娘,我们这里都是正直的读书人。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们给你做主。”
这话说的,金家三兄弟都想笑。还你做主?你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还是县令大人啊?
邵之远直接就开骂了。“放你娘的狗臭屁!姑娘,我压根就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这么能耐,你以为你是官老爷啊?还给她做主,这么有本事,刚才她拿刀的时候,也没见你往前冲啊!”
那人被说的没了面子,面色微红。不甘示弱的说道:“你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害了人不自知呢?”
邵之远摸了摸鼻子,这话他没敢反驳,因为他也不知道啊!明天来赌场输了,还不上钱,被打断手脚或者卖儿卖女的,也不是没有。他就是再不管家里的生意也是听说过的。
众人见邵之远不反驳,还以为真的是因为这个引起的。又凑到那女子面前,说:“姑娘,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们能给你做主的一定帮你!”ωωω.χΙυΜЬ.Cǒm
金恒兴也说道:“姑娘,既然来了,那就说说吧!省的大家胡乱猜想,冤枉了无辜!”
那女子恨声说道:“有什么可说的?都是这个恶人害的我无家可归,不仅如此,我爹竟然想把我卖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妾。我今天来就是要杀了他!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刚才跟邵之远呛声的男子瞬间又怜江惜玉起来。“姑娘也太惨了些!快跟我们说说,邵之远到底是怎么害的你?说出来,我们为你做主!”
“是呀是呀,姑娘,别磨磨唧唧的,什么话直说就行!”
这架势,如果摆上瓜子和茶点,妥妥的吃瓜现场啊!
那女子也不负众望,继续说道:“我爹原本是在城南做工的普通人,吃这么多人,之前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邵家的人,不仅把我爹打了一顿要把他赶出县城,还让我们给赔银子。我爹拿不出那么多钱,又被他们逼的没办法了,就要我交给老头子换钱。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这……”那名学子哑口无言,一脸的为难。
其他人也纷纷低头不敢出声。你爹要卖了你,关人家邵之远什么事啊?还得要人家配赔上一条命。不得不说,姑娘,你的野心可真大!就是这心眼着实有点小啊!
金恒兴继续问她:“姑娘可知那邵家为何要把你爹赶出县城去,还要让他赔钱?”
“为何?当然是不小心得罪了邵家。凭邵家那些人的做派,欺压个老百姓算什么?”
“这么说,具体的事由你也不知道了?既然如此,你为何又断定是邵家欺负人,而不是你爹做错了事呢?”
金恒兴的反问让姑娘直接红了眼眶,“你胡说,我爹是个好人,怎么会那么巧的得罪了邵家?还不是邵家仗势欺人,那我爹不顺眼才打他的!”
金恒兴点点头。“姑娘说的有理。你这么说,邵家平常最会仗势欺人,那为何他不把你爹打一顿直接扔到县城外面去,反而要多此一举还要让他赔钱?你说你爹是好人,试问哪一个正经当爹的,会把女儿卖给一个老头子呢?”
这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对呀,姑娘,你说你爹是好人,为何还要把你卖给老头子呢?”
“就是!你爹和邵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尚且不知,怎么这会儿就先来行凶?怕是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后面的人小声嘀咕道:“她说她爹是好人,怕是不了解他爹吧,哪个好人舍得卖闺女哟!”
“说不定她就是不满她爹把她卖了,所以跑过来讹钱呢!我听着这里面也没有邵之远什么事啊!”
“就是就是,我觉得这回邵之远有点冤!”
那女子听了众人的话,气的眼睛更红了。“你们这些卑鄙小人,刚才还说要为我做主的,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因为别人的两句挑拨之言开始说我的闲话,亏你们还是读书人,我呸!”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反驳:“嘿!我说这姑娘你有点不知好歹了哈!我们是要给你申冤的,可不是要助纣为虐。你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你就来找人家邵之远报仇,你说邵之远冤不冤呀?”
“呸!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人。他们邵家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若不是邵大海身边围了太多的人,我没有机会下手,也不会先来找他邵之远!如今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那女子气的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邵之远,好像立马就要扑过来咬死他。
邵之远下意识的抿嘴,不得不说,这女子狰狞的表情让他有些害怕。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的说道:“这事我可以回去问一问,若是说家做的不对,一定当面给你赔礼。如果真是因为你爹的缘故,那我也可以劝一劝我爹,不管怎样,最好是能免了你爹的银子,这样你就不用被卖出去了。”
那女子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你有这么好心?怕是我刚出了这门,就被你们邵家给灭了口了。”
邵之远也冷了脸色。“姑娘,你这般出来伤人,已经是你的不对了。我不与你计较就罢了,怎么还成了我的不是?你爹要想卖你,就算没有我们邵家的事,难道你爹就不卖你了?照我说,既然他起了这个心思,早晚都要把你卖出去的,你何不找找你爹身上的原因?”
“呸,你少拿我爹说事!我爹自小对我还不错,怎么可能要把我卖出去?一定是你们邵家逼迫他,他才这么做的!是你们,就是你们!”那女子情绪有些绷不住了,声嘶力竭的喊了两声,眼泪又落了下来。
众人看在眼里,反倒不好再说她什么了。说到底,她也就是一个可怜人。
可是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啊!若是把人放了,她再行凶怎么办?还能再抓住她那?她还能再听劝吗?
刹那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姑娘,你爹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那女子想了想,“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爹刚回到家,我隔壁的学子已经下学回家了。”
金恒兴了然,“所以说你爹是在下午受的伤?”
“正是!”
“姑娘说你爹是下午受的伤,那就是下午与邵家有了冲突。实不相瞒,若是那时候的事,我倒是略知一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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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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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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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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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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