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月娇送他们出门时,忽然想到一件事,叫住正要上车的梅元森,说道:“前些日子我回了一趟福园镇,小嫩草快要被你爹娘和大姐欺负死了。你若是真心想和小嫩草过日子,最好把你爹娘和你大姐送走。”
梅元森对小嫩草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当初也不能老牛吃嫩草,把她娶回家。
听到冯月娇说小嫩草在家受欺负,梅元森心情有些沉重,“你还知道什么?”
冯月娇说道:“我知道的多着呢,譬如当年你爹娘在纸阄上动了手脚,不管你抓的是哪一个,结局都一样。”
梅元森诧异,“你说什么?”
冯月娇故意把真相说给他听:“从始至终,你爹娘就没想过让梅元书去当上门女婿,看似公平的抓阄,不过就是让你觉得他们是公正的!”
梅元森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淡声道:“你还知道什么,一并都说了吧。”
“没了。”
“真的没了吗?”
“没了。”
“走了。”
梅元森转身上了马车,动作流畅潇洒。
三日后,梅元森再次来到上河园。
只见他脸色阴沉,浑身被包裹在一层阴霾之中。
梅元森坐在椅子上,低头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如媚有孕了!”
“恭喜!”冯月娇脱口而出。
梅元森抬起头,盯着冯月娇的眼睛,吐出三个字:“两个月!”
望着眼前阴沉的脸色,冯月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梅元森离家三个月,小嫩草怀孕两个月,这孩子明显不是他的!
王柏轩!
肯定是王柏轩的!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会弄错吗?”
梅元森眼神犀利,双手紧攥成拳,怎么也没想到,新婚不到一年妻子居然趁他不在家,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消消气。”
冯月娇起身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小嫩草都和你说什么了?”
梅元森凉声道:“哭,道歉,就是不说奸夫是谁!”
冯月娇瞥了眼梅元森的拳头,若让他知道奸夫是王柏轩,他应该会为了男人的尊严,把王柏轩爆头吧!
冯月娇提议道:“小嫩草年纪轻轻就嫁给了你,兴许只是一时糊涂,你就再她一次机会,悄悄把腹中孩子堕了,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梅元森眸底一片寒凉,盯着冯月娇说道:“你让我当乌龟?!”
冯月娇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小嫩草既然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宽宥她这一次,她以后一定会更加更加敬你爱你的。”
“爱个屁!”
梅元森砸桌而起!
这还是冯月娇第一次听见他爆粗口,愣了愣,“你喝口茶,消消气。”
一碗茶不足以熄灭梅元森心中的滔天怒焰,冯月娇觉得有必要和他说道说道:“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在小嫩草头上,你也有责任!”
梅元森怒极反笑:“我有责任?我有什么责任!”
冯月娇说道:“作为人夫,你对小嫩草关心不够。”
“你爹对小嫩草没有好脸色,你娘骂小嫩草是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你大姐对小嫩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明明小嫩草才是那个家的女主人,现实是活的连一个仆人都不如,这样的日子换谁谁过得下去?”
“这件事是小嫩草做的不对,但事情有因才有果。”
“但凡你平日对小嫩草多一些关心和爱护,不让你爹你娘你大姐欺负她,她也不会被别人的花言巧语蒙骗。”
“你也就不用戴这顶绿帽子了。”
梅元森没有插嘴,直到冯月娇把话说完,才凉声说道:“所以,你知道奸夫是谁?!”
冯月娇愣了愣,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们讨论的是你对小嫩草关心不够,才会引发后来一系列的事情,你也应该好好自省!”
梅元森盯着冯月娇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奸夫是谁?!”
这杀气腾腾的眼神,告诉他奸夫是谁,不得出人命啊?
“杀人犯法!”
“我会做的很干净!”
他果然要杀人!
冯月娇说道:“我不知道。”
梅元森的直觉告诉他冯月娇知道奸夫是谁,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你确定吗?”
冯月娇岔开话题,“现在要紧的不是找到奸夫,而是小嫩草肚子里的孩子,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这个孩子,我这里有一瓶药,你带回去给小嫩草服下。”
梅元森看了眼冯月娇递过来的小瓷瓶,并未伸手去接,眼神厌恶,凉声反问一句:“你觉得,我还会去要一个荡妇吗?”
冯月娇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梅元森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把她休了!”
冯月娇蹙眉:“你休了小嫩草?!”
梅元森凉声道:“她不守妇道,我不休了她留着她继续给我戴绿帽子吗?”
事情已成定局,冯月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然你已经休了小嫩草,从此她和你便没有了关系,你何必还追问奸夫是谁?”
“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咽不下就使劲咽,总能咽下去的!”
顿了下,冯月娇又问:“你给小嫩草的休书,写的是什么?”
梅元森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写?”ωωω.χΙυΜЬ.Cǒm
若让人知道小嫩草因为不守妇道被休,这等于断了她的活路,“好歹你们夫妻一场,做人留一线,不用把事情做的太绝吧?”
梅元森说道:“她不要脸,我还要脸!”
所以他还是留了余地,并未把事情宣扬出去,虽然是为了他自己的颜面。
话又说回来,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被休都是不光彩的,小嫩草性子又软,还怀着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奸夫是谁?”
梅元森又问了一遍!
冯月娇理解梅元森想要弄死王柏轩的心情,可是杀人犯法,“你先冷静冷静,一个月以后你来问我,那时我在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静下心来。
那时候他的杀心也该消失了。
梅元森坐回椅子上,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一日不告诉我奸夫是谁,我便一日不离开,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告诉我奸夫是谁,我才会离开上河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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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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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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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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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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