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听见顾己音色淡淡的提问,身体放弃挣扎,目光淡淡地扫向她,“自古以来村子里面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女孩子为家里面的男孩子做贡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腐朽陈旧的观点在人的心底深深地印刻上一生,原本就深受重男轻女思想毒害的顾母,本就对顾己没有多少的爱。
顾奶奶因为她一直生不出男孩子的冷言冷语,是压垮她心底的最后一根稻草,顾父的沉默更加是帮凶,渐渐地心底积压的不满和不甘全部都宣泄在了顾己身上。
等到顾宝降临后,顾母有了喘息的机会,更觉得男孩子比女孩子有用的多,久而久之她就不觉得让顾己付出一切幸福为弟弟的思想有错。
看着顾母丝毫没有觉得她自己的处事方式有任何问题,顾己闭了闭满是痛苦的双眸,带着顾宝进了房间。
见顾己要带着顾宝进房间,顾母瞬间慌了神,两个力气极大的保镖将她按倒在地的时候,她就知道面前这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不好惹。
这时候,这个死丫头要带着顾宝进屋,谁知道这个危险的男人会对她做些什么。
“赔钱货你给我站住,顾宝你快救你妈,我会被这个男人害死的......”
随着顾母的求救声,顾宝被顾己带进房间的脚步一顿。
“姐姐。”顾宝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顾己,又看看不远处被按在地上求救的顾母。
顾己摸了摸顾宝短发,“相信姐姐,她不会有事的。”
顾宝乖巧地点点头,跟着顾己进了房间。
看着顾宝被顾己带进去,顾母试图挣脱保镖的手,结果就是被按的更紧,没有一点动弹的余地。
没有办法,她只能开始不断辱骂顾己,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聒噪。”淡桉闻沉声说了一句话,保镖有眼色地用帕子塞住顾母的嘴巴,谩骂声瞬间消散,只剩下呜咽声。
接到确认电话的司机走进来,微微弯腰对淡桉闻说道:“总裁,直升机已经接到他了,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抵达。”
淡桉闻神色淡漠,眼睛都没有抬起半分,修长的手指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知道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姿态随意懒散,匀称的指骨有节奏地敲打桌面,让顾母的心随着他的动作不得安宁,一点点地沉下去。
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目光像是看死人般看着顾母,让人琢磨不透他眼底的情绪。
顾母原先呜咽的声音随着男人身上越来越骇人的气势而停歇,全身瘫软倒在地上,活像是一条死鱼搁浅沙滩似的没有半分活力。
房间内
顾宝终于能够仔仔细细地看顾己,刚才因为处理顾母的事情,还有她身边站着气势凌然的男人,所以他一直不敢抱她,跟她撒娇亲近。
“姐姐。”
瞧着顾宝水汪汪充满依赖的眼睛,两年的陌生感好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顾己扬起一抹笑,“顾宝想要抱抱吗?”
顾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进顾己的怀里,眼泪从眼眶中淌出来,“姐姐,我好想你啊,你都不回来看看我。”
越说顾宝越觉得委屈和伤心,他没有一天不盼着姐姐回家看他,他多希望有一天放学的时候,家里面会有姐姐熟悉的身影出现。
“对不起,不是姐姐不愿意回来,而是这里不欢迎我回来。”顾己心疼地摸摸顾宝的脑袋,鼻尖酸涩。
她这两年中有考虑过回来看顾宝,可是想到顾母的态度,她心底挣扎过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她没有想到顾宝对她的依恋如此强,早知道以前她应该回来看看的,即便是要面对顾母的冷言冷语和顾父的冷眼旁观。
顾宝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瘪着嘴说道:“我知道是妈妈的原因,我只是很想你,不是一定要你回家看我,我不希望你回家被妈妈骂和打。”
自从两年前顾己离开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顾母的重男轻女行为,他无力替姐姐反抗和鸣不平,但他知道姐姐远离这个窒息的家庭会过的很开心。
顾己拍背的动作一顿,她没有想到顾宝这个小天使依旧这么暖心,好在这几年他并没有被顾母教育歪掉。
“顾宝真的长大了。”
“嗯嗯,我已经是小大人了,我会保护姐姐的。”顾宝的眸子带着泪水,却极其的亮,仿佛他在做一个极其重要的承诺,小脸都是严肃地紧绷起来。
顾己笑着捏了捏顾宝脸上的婴儿肥,还跟两年前一样软。
两人聊了半天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斥责声。
顾己和顾宝对视一眼之后,打开房间门,从门缝中可以看见顾父正指着顾母的鼻子骂。
“我说好端端的村长指派我去市里面办事,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捣鬼。”顾父一改往日懦弱无能的样子,整张脸气的发红胀紫。
“招娣可是你的亲女儿啊,你竟让骗她回家,还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
顾母被保镖压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呲着眼睛盯着顾父,不断地摇头否认他的话。
“你还不承认?我全都已经知道了。”
顾父双手插在腰上,要不是他去市里面办事的时候半路被几个黑色西装的大汉拦下来,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本来就已经很对不起这个女儿,这样丧天良的事情做完,这个家都要被天打五雷轰。
在返程的路上,他就已经被告知顾母的所作所为,这让他怎么有脸面对招娣啊!
淡桉闻看着顾父一脸痛恨和悔意,心底并没有掀起半点波动。
在他看来,造成今天的局面,顾父作为一直漠视忍让的人也是无形中的帮凶。
他调查过小朋友的生活轨迹,自然也知道顾母一次又一次为难小朋友的时候,顾父不是默许这样的行为,就是充当老好人在其中和稀泥。
而往往最终的结局都是以小朋友的妥协忍让告终。
他进村的路上让人调查顾父的行踪时,才知道这次小朋友被关大概率没有顾父的手笔。
既然他不能对顾母做出不合适的行为,让顾父来做这个恶人在合适不过。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要是顾父对于顾母只是表面上凶狠无情,其实内地里手软的人,那么他不介意做出一些脏了自己手的行为。
小朋友是他的底线,触及底线的情况下,他是不存在理智和道德的。
看着顾母还是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顾父扭头看了眼家中面容矜贵气势冷冽的男人。
刚才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那些大汉的老板是资助招娣的人。
直到进门看见这个男人时,他才知道顾母这次的祸闯大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虽然他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但也知晓面前气质出挑的男人不是他们家惹得起的存在。
顾父局促了一下对淡桉闻说道:“可以让您的保镖先把她嘴巴里面的帕子给拿掉吗?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淡桉闻凉薄的眸子沉沉,薄唇微抿,对着保镖额首。
正好他想看看顾父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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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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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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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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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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