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桉闻时刻注意着女孩的面色,看着她从躲闪的情绪到为难的面色,不禁奇怪。
视线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她面前的餐盘里面,螃蟹?
男人思索了片刻,随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夹出一只螃蟹,慢条斯理地拿起工具,开始拆分它。
顾招娣看见男人夹蟹的动作,心中顿时一喜,终于有人吃它了,赶忙将目光顺着螃蟹落在男人熟练的拆解动作上。
男人优雅的用剪刀剪掉关节两端,长柄叉轻轻的将蟹肉推出,转而白皙的手指取过长柄斧,只听见轻微的响动声,蟹壳被完美的撬开。
去掉不能食用的部分,用银色的小勺子取出金灿灿的蟹黄,继而将螃蟹坚硬的身躯用剪子剪开,小小的钎子轻松地将蟹肉完整剔下。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拆蟹的步骤,一一呈现出来,就好像是为了帮助女孩消化其中的知识。
纯白的蟹肉和男人白皙分明的手掌交相辉映,在吊顶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柔和。
“小叔你不是不喜欢吃螃蟹吗?”
淡肆的询问声突兀的响起,一句话,将餐桌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向了男人。
只见淡桉闻不紧不慢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淡淡地说道:“现在喜欢了。”
淡肆讪讪闭上嘴巴,他总感觉小叔的语气怪怪的,意味不明,有点渗人。
淡母更是疑狐地看了淡桉闻几眼,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不是一个轻易改变习惯的人。
从小就不爱吃螃蟹,嫌弃拆蟹太过繁琐,也不喜欢别人替他拆好,就干脆不吃,今天这是怎么了?
脑洞大开的淡母突然想起淡桉闻上一次带回来的甜品,不会是外面有女朋友了吧?所以在这里练习如何拆螃蟹,以后喂给女朋友吃?
想到这,淡母仿佛看到了以后淡桉闻娶妻生子的模样。
要说这个家里,淡母最操心的就是淡肆的学习问题和淡桉闻的婚姻问题。
大儿子和大儿媳是青梅竹马,压根不需要自己操心婚姻大事,而这个小儿子小小年纪便是一副冷心冷情的样子。
她以前总担心他会不合群,想不到这个问题人家压根不在乎,至于结婚这件事,都二十五岁了,还没有谈过女朋友。
淡桉闻并未察觉到淡母的情绪,他正看着对面乖巧的女孩拆着她盘子里硕大的螃蟹,螃蟹在她粉嫩的手中,比她的手掌还要大出半截,显得她白嫩的小手更是娇小了几分。
女孩终于将螃蟹按照记忆中淡桉闻的手法拆分好,看着白色瓷盘里黄澄澄的颜色,她的心情都好上了几分,满满的成就感。xiumb.com
眸色含着笑意地抬头,发现男人正静悄悄地盯着自己看,女孩本就微红的脸颊,瞬间又覆上一层粉嫩透亮的颜色,一直蔓延至耳根,消失在耳后的发梢。
刚才她也听见了淡肆的话,但是她没有多想,单纯的以为淡叔叔只是想吃螃蟹了而已,可是现在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有些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好在男人很快就将视线挪开,女孩悬着的心悄悄放下。
一顿饭在众人的清扫中很快就结束了,看来学习着实有点费脑细胞,需要好好补一补。
吃完饭后,淡母让佣人上了消食的茶,大家围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聊着天。
聊了一会儿,淡母就出去散步了,顾招娣看看客厅的时钟,才发觉它已经指向了六点三十分。
顾招娣打算起身告辞,“湘湘我要先回去了。”
关湘一看时间是差不多了,没有撒娇让女孩再留一会儿。
连同姚辛,他们三个人起身出门,上了回家的车。
关湘将顾招娣安全送到校门口后,才坐车回家。
另一边上楼处理了一会儿公事的淡桉闻下楼,只见客厅只剩下一个坐在地毯上看电视的淡肆。
一下午他都在学习,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打算找部有趣的电视节目放空一下脑袋。
“他们都回去了?”男人低沉的嗓音从淡肆身后响起,吓了他一跳。
淡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视,心不在焉地回答:“招招要回去了,关湘她们也就跟着一起回了。”
淡桉闻看似随意地哦了一声,趿拉着拖鞋回了楼上。
淡肆一脸摸不着头脑,小叔下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啥也没干就又上楼了?
......
周一早上,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到学校,激烈地讨论着上个星期邓惜雪那一组吵架的事情。
坐在位置上温习功课的顾招娣听着周围的人左一言,右一语,拼凑完了整个故事。
“听说那天邓惜雪她们一起在校外的咖啡厅。”前面的女同学小声说着,“在学习的时候,邓惜雪莫名其妙的就和李目打起来了。”
另一个同学赶忙凑上来,“我刚才打听到是李目勾搭季浩,所以邓惜雪才打她了。”
“李目怎么勾搭季浩的?”
“好像是李目一直拿题目去问季浩,两个人凑得很近,邓惜雪看到了不高兴。”
“这也正常,谁不喜欢季浩这种温柔体贴的校草,长的帅还有钱。”
“要我说李目这种条件就是痴心妄想,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个女生鄙夷地说道。
另外几名女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季浩不是谁都有条件可以高攀的。”
一群人正讨论的激烈,当事人走了进来。
邓惜雪满脸高傲的和林雯进了教室,随后李目也遮遮掩掩地进来了,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由于角度问题,顾招娣看不清李目的神色,但能清晰地瞧见她脸上被指甲划伤的痕迹。
这应该是她们两个打架时留下来的伤痕。
可能是感受到了女孩的视线,李目微微偏头,双目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孩,眼睛下的青紫清晰可见,加上她的眼神,活脱脱一副女鬼的模样。
顾招娣简直觉得她莫名其妙,瞪自己有什么用?
女孩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理会她,继续低头温习功课。
她们两个当事人进来后,班级内讨论声渐渐地停了下来,可见刚才班级里面几乎大半的人都在讨论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前面围着的女生们已经散去,关湘也从别的讨论区回来,一脸兴奋的跟顾招娣分享她刚才听到的。
“招招我跟你讲,季浩可渣了,两个人为了他打起来的,他结果两边都安慰着,秉持着谁都不落下的原则,啧啧。”关湘鄙夷的视线一直落在季浩的空座位上。
“还能这样?”女孩在这种问题上颇有些单纯,压根不知道能够如此的中央空调。
“季浩他先是将邓惜雪和李目两个人拉开,在那里轻声细语的安慰邓惜雪,到了晚上又联系李目,说白天的事情他感到很抱歉,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她们两个人打起架来。”
说着,关湘语气压低了几分,继续说道:“结果季浩安慰李目这件事情被邓惜雪知道了,两个人发生了争吵,不知怎么的被季浩爸爸知道了,现在季浩被罚在家里面壁思过呢。”
说完,关湘感叹了一句,恶人有恶报。
顾招娣瞧了瞧时间,快要上课了,怪不得季浩还没有来。
邓惜雪她们之间的风波,最后以李目被调离这一组而结束,就是不知道是邓惜雪提的,还是李目怕被邓惜雪报复而去向老师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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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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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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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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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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