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还不信,再仔细一看,确实是她,心下骇然,心说她怎么会在这里?
袁喜乐也是搞勘探的,虽然她年纪和我们差不多,但是资格要比我们老,只因为她是苏联留学回来的那一批人,受到了比较特别的优待。我和她不止一次在一个勘探队里待过,当时她是副队,外号苏联魔女,行事特别的认真,我因为是马大哈,经常挨批,不过私下里这女人很豪爽,我们处得比较愉快。她经常到各处领队,裴青认识她,显然也是差不多的理由。
我们一起来的二十四个人,显然没有女人,她在这里出现,非常让人震惊。而且看她脸上和身上的伤口,显然情况很不妥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喜乐的体温非常低,我们暂时没工夫讨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几个人抽签,最后王四川给她脱掉了衣服。
她身上大面积擦伤,到处是内出血的淤青,看着十分的吓人,两只膝盖和手掌破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看这里的岩石和那些铁丝网,必然会认为她是受了酷刑逃出来的。但是这些都不致命,最严重的是她的体温,她的衣服在王四川把她扑进水里之前,已经湿了,她的身体应该低温了很长时间,嘴唇都是紫色的。
王四川发着抖给她擦干身体,塞进睡袋里去,又烧了水给她喝,给她用火熏脸,一直搞到大半夜,她的体温才升上来,但神志还是相当的不清醒,叫不醒。但就算这样我们已经松了口气,看她安然地睡去,一边的裴青才自言自语:“她怎么会在这里?”
我脑子里已经一团乱了,又想起了临走时老猫和我说的话,越来越感觉糟糕。“这事情不对了。”我对他们道,“咱们不能往里走了。”
“怎么不对?”王四川问。
“我看我们不是第一批人。”我道,“这里头肯定有文章,那个大校没和我们说实话。”
当时我的心里很乱,具体的思绪也不清楚,但这事情是明摆着的。裴青立即点头,显然他也意识到了,眉头皱了起来。
看袁喜乐的装扮,显然也是这一次地质勘探任务的编制,但是我们进来的四支队伍中没有她,那她显然属于我们不知道的第五支队伍。
而且按照情理和地理位置来推测,这第五支队伍,应该是在我们四支队伍进入洞窟之前进入的。我们进来这里才一天多的时间,如果是在我们之后,不可能这么快赶上我们。
也就是说,在我们进入洞窟之前,应该已经有了一次勘探活动,具体的情况不明,但是这一个命题可以成立。袁喜乐是铁证。
这事情有点乱了,一下子会衍生出很多的麻烦,比如那么他们是在多久之前进来的呢,为什么大校没有对我们说这件事情?作为一个女性的勘探队员,上头不可能让她单身一个人进洞,其他人呢?
副班长和几个战士都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说话,我问他们,对这个事情知道多少?
副班长摇头说,比你们还少。我们是和你们同批进来的,你们还开了会,我们连会都没开,上头让我们和你们在一起,不问,不听,不疑,只完成任务。
几个人都沉默了,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
王四川说:“要不等她醒了问问她?”
我摇头,袁喜乐刚才的情况不是很妙,最令人感觉到恐惧的是她没有手电,那就是说,这个可怜的女人应该在这个一片漆黑的洞穴里不知道待了多少时间了。如果你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你就会发现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无边无际的黑暗,寒冷的洞穴,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人经历过这些事情后,精神状态肯定会有点问题。
裴青想到的是另一个方面,但是和我殊途同归,他道:“没用的,即使她能醒过来,我肯定她也不会对我们透露太多,那是他们那个等级的职业操守。而且她级别比我们高,弄不好我们得听她的。”
“这怎么办?”王四川想了想,就骂了声,“奶奶的,组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以前没这么多破事儿,掏个洞就掏个洞呗,这洞里的东西有那么稀奇搞得那么神道吗?”www.xiumb.com
“你上车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了,这次的情况和咱们以往的大不相同。”裴青看也不看他,而是看向一边我们前进的方向,我看到他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期待。
我说这小子的品性还真有点怪,看样子对这种事情并不太在意。我又想起那张纸条了,不过随即一想,其实我自己都有点好奇,这地下河的尽头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事的味道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饿说,你们就别说咧,让人家工程兵兄弟部队听到了多不好,还以为饿们怀疑组织的决定咧,被人说出去就不好咧。”陈落户缩在一边轻声道,“下都下来咧,还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走呗。”
王四川瞪了他一眼,我就阻止他,这一次陈落户倒没说错,工程兵的思维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应该在他们面前说太多动摇他们的话。我想了想道:“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等她醒过来问问看,能知道一些是一些。至少要给个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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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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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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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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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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