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钢棍抬起又落下,野蛮且狂躁地摧毁着一切。
突袭之下,
暴徒们临时搭建起来的防线瞬间崩溃。
四通八达,精心挖掘的壕沟成了传染死亡的致命通道。
血泊流淌,空气中充斥着刺鼻腥臭。
面对犹如人形高达的秦诺,
这群亡命之徒颤抖举枪,下意识做着无用抵抗。
一枚枚弹头呼啸疾驰,如同横落的倾盆大雨,
于砂石溅起朵朵浪花后偃旗息鼓。
紧接着响起的呻吟哀嚎,为这场战斗画上了圆满句号。
很快,壕沟中已没有站着的活人。
秦诺锤爆最后一名暴徒脑袋,扔掉血迹斑斑的水泥钢棍。
把尸体揣进背包,拍拍手跳了出来。
大声吆喝,招呼看傻了的新人玩家。
“多拿点子弹,还有那个火箭筒别落下。”
他安排众人打扫战场,语气中透着股催促意味。xiumb.com
烟水寒边捡战利品边好奇道:“你,要独自进大厦?”
“嗯,
接下来战斗不是你们能应付的,我一个人进去比较好。”
秦诺转头望向歪斜的拜尔海泽大厦:
“待会听到任务完成提示,你们再跟着克里斯原路返回。
唔...虽然事后我把药剂带出来再交给你们,也差不多。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保险点比较好。”
高雯雯眨巴着眼睛,
脆脆开口:“大佬,你是担心营地那边出问题,所以才让我们尽快赶回去吗?”
“有一支武装暴徒正在荒漠上游荡,
保不准会溜达到幸存者营地。
土著死了没关系,影响到主线任务就难办了。”
秦诺摆摆手,不想就此深谈。
确认大家将战场打扫干净,没有遗漏,
他才背负双手,
自顾自朝拜尔海泽大厦旧址走去。
望着逐渐变为黑色小点的背影,
新人玩家们面面相觑,莫名生出失落感。
如同被主人无情丢弃在路边的小土狗,
拼命地奔跑、追逐,
却怎么也追不上那越来越远的踏板电动车。
诶,不对啊。
我们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被pua出感情了?
几名新人玩家晃动脑瓜子,
赶紧把奇怪情绪丢进垃圾桶,压瘪、踩实、永远封存。
烟水寒双手抱胸,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嘴唇轻轻张合,大概猜测出秦诺意图。
他...是怕那批货没法到手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你明讲出来我们也不可能说什么,
整天神神秘秘,哼。”
她努努嘴,伸脚碾了碾地上一枚小石子。
用力之大,使得石子与地面摩擦出挠人声响。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一扇木门拉开,腐朽门销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名为豺的蓝皮壮汉仓惶窜进门内,五道持枪身影紧随其后。
他们脚步杂乱,呼吸急促,时不时回头扭望一眼。
“快,快!他朝这儿来了。”
豺急急催着,脸上写满恼怒。
该死,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怪物!
五十几号人啊,
哪怕伸长脖子给人砍,也得砍一会儿吧。
更别提赶回来的装甲车队,
一炮都没开就被人干掉,坦克是纸糊的吗?
要不是通过望远镜亲眼所见,
这位武装暴徒头领差点以为全部下属,是准备串通起来合伙反水呢。
一行人穿过破败走廊,踩着楼梯拾级而下。
越接近地下,空气中孢子浓度愈加浓厚。
当他们来到地下负二楼时,
墙壁走廊已爬满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粘稠物。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
跟在豺后面的暴徒依旧感到生理不适。
特别是吊在天花板,鬼祟打量的猴子状真菌生物,
那眼神,怎么瞧都不怀好意。
“头儿,我们真要进去吗?”
一名暴徒提拉着步枪,边忌惮扫视左右边惴惴不安道。
“难道你还有更好办法?
没看到鸟嘴怪人手段吗,一个活口都没留。
就算我们向他求饶,也不可能活下来。”
豺注意到手下们神态,没好气哼了声:
“瞧你们没出息样。
我们可是沙斯亚尔信徒,一直以来都在虔诚供奉它。
这些造物虽然看着恐怖,但没有命令是不会随意出手。”
是吗?
我怎么感觉它们随时想冲过来。
而且虔诚供奉的是你,我们从没把一只怪物当成神来敬仰。
手下们默默腹诽,
小心提防悬在天花板的猴子状真菌生物。
踩着坑坑洼洼、铺满地面的暗红色菌毯,
六名暴徒一瘸一拐穿过二楼,来到通往中心实验室的通道门口。
平时投喂食物时,他们顶多抵达到此处。
再往下便会遭到真菌生物阻挡,禁止前进。
曾有个家伙喝多了酒,稀里糊涂想摸到里面一探究竟。
结果没走出两步,
立马被菌毯束缚,接着被真菌生物一拥而上撕成碎片。
最后连骨头渣滓都没剩下,死得老惨了。
想到这里,
一位衣着打扮似是兵头模样的暴徒,
大着胆子劝解道:“头儿,要不我们在二楼待着?
或许鸟嘴面具只是来抢陀螺仪,东西到手便会离开。
况且一楼、二楼也有真...沙斯亚尔的造物存在,
我觉得鸟嘴面具不一定能打得过来。”
然而他话音刚落,胸口旋即遭到重击。
豺握着步枪,狠狠砸在兵头身上:“你眼瞎是不是?
外面战斗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个鸟嘴面具明显是个怪物。
几十吨重坦克都能抱起来,你凭什么认为他打不到二楼?
而且一旦失去陀螺仪,我们就没了安身立命之本。
到时候垃圾佬还会乖乖拿着物资来交换?
必须得请求沙斯亚尔出手帮忙!”
说完他心头窜起无名火,
抬起胳膊又狠狠砸了几下。
自己没招谁惹谁,怎么会引来那种怪物?
肯定是对方从垃圾佬口里听到了提取液的秘密,想独占好处。
豺眼中布满血丝,恼怒看着几名手下。
一帮饭桶,没事把秘密泄露给垃圾佬,
现在连累劳资跟着遭殃。
待会沙斯亚尔需要贡品,就拿你们开刀。
泄完心头火,
豺把突击步枪挎在肩上,不理痛苦哀嚎的手下,
双手合十跪拜在通道口前,诚心诚意低声祈祷:
“全知全能全智的沙斯亚尔在上,您最虔诚的信徒在此恳求,
请您降下神迹,帮助我渡过难关吧。
残忍恶徒正肆虐我的家园,屠戮我的同伴,
现在他已要将魔抓伸向无比神圣的您。
我愿意牺牲所有,恳求您出手惩治那名恶徒...”
或许是他的虔诚得到聆听,又或者是确切感受威胁。
黑黢黢的通道入口中,传出咕叽咕叽的粘稠物蠕动声。
与此同时,
周遭暗红色菌毯仿佛活过来一样,变得躁动不安。
各种奇形怪状的真菌生物,纷纷从阴暗角落钻出,
嘶吼着、咆哮着,向通道口爬来。
目标——包括豺在内的六名武装暴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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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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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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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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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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