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正在跟朱载圳、裕王、一众内阁成员、六部堂官们等待着陆绎带来的军情。
陆绎跪倒拱手:“禀皇上,二位王爷,诸位大人,俺答汗亲率三万鞑靼骑兵直扑蓟州!预计一个月后到达蓟州长城!”
青纱帷帐内的嘉靖帝轻声自言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帐外的杨博拱手道:“皇上,臣认为应该从京师三大营中调集五万人马,驰援蓟镇,依托长城御敌于长城!”
杨博自信满满,依托牢固的长城,五万京营兵加上四万蓟州兵,完全能够守得住。
朱载圳拱手:“儿臣附议!”
严嵩却道:“是不是该派个使者,前去蓟州跟鞑靼和谈?能用财帛买大明的平安那样最好。”
严嵩的话引起了朱载圳的厌恶。
朱载圳心道:怪不得正史之中有识之士都要倒严呢。这老家伙,没遇到事儿的时候是大明的裱糊匠。遇到了事儿......就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不顾国家尊严的怂包软蛋!
唐顺之开腔:“严首辅此言差矣!鞑靼已经兵临城下。求和会让大明颜面扫地。”
王国光道:“还有,自古订立城下之盟,主动挑起战端的一方都会狮子大开口!如果俺答汗开出天价,难道大明要接受嘛?”
张居正道:“严阁老,难道你要做秦桧、张邦昌嘛?”
朱载圳敏锐的意识到,今日永寿宫中爆发了“老景王党”和“新景王党”的争端!
徐阶、高拱乐得看到景王党内部在嘉靖帝发生矛盾。二人一言不发。
朱载圳连忙制止:“叔大、汝观、应德,你们言重了。严阁老也是为了大明。只不过他的观点我也不敢苟同。
鞑靼人的马刀已经抵在了大明的胸膛上。现在绝不能求和!”
裕王站了出来。他帮腔道:“四弟所言极是。应该给予俺答汗迎头痛击。要让他们知道,大明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讹诈的弱者!”
青纱帷帐内的嘉靖帝敲了一下铜罄,众人噤声。
嘉靖帝开口,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严嵩、徐阶自然知道嘉靖帝的言外之意:朕支持朕的两个儿子。应该与鞑靼开战,打一场蓟州保卫战!
徐阶心道:是时候在景王、裕王面前卖个好了!
他开口道:“皇上,臣赞同两位王爷,唐、王、张三位侍郎的观点。求和是万万不可的!这一场仗一定要打!”
徐阶从主和变成了主战,是因为他听到陆绎说,俺答汗此次南下只带了三万骑兵。他认为即便蓟州失守,俺答汗也打不下京城。
京城无虞,他的荣华富贵就能够保全,为何还要反对开战,当个被口诛笔伐的软蛋?
严嵩心中暗道:坏了,失算了!
像他这种极端自私的人,在强敌当前时,会不自觉地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失智。他刚才的表现全无官场老狐狸的狡猾。
嘉靖帝掀开了青纱帷帐:“既然两个皇子和爱卿们众口一词。朕决定,派兵增援蓟州。若鞑靼来攻,大明便予以迎头痛击!”
一众文臣山呼:“皇上圣明!”
既然决定了要战,那下一步就是选统帅。所有人都认为,朱载圳当统帅是板上钉钉!毕竟他是平定东南的大明英雄王。
嘉靖帝道:“命朱载......”
载字刚出口,李芳慌慌张张的进了大殿。他的梁冠上裹着白布!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梁冠裹白布,说明有直系皇亲薨了!
嘉靖帝问:“李芳,怎么回事?”
李芳带着哭腔回答:“回皇上,裕王世子......得急病薨了!”
李芳此言一出,嘉靖帝龙躯一震,一阵心口疼。朱翊釴是他唯一的孙子!
裕王直接晕倒!抛开朱翊釴是他竞争储君的最后筹码不谈,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永寿宫大殿顿时乱作一团。
高拱扶住了裕王,他扯着大嗓门高喊:“叫太医!快叫太医!”
嘉靖帝颤抖着双手,掀开青纱帷帐走了出来:“李芳,你再说一遍,谁薨了?”
李芳叩首:“皇上,裕王世子薨了。”琇書網
朱载圳亦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我侄子朱翊釴得急病夭折了?我怎么嗅到了宫廷阴谋、暗杀的味道?
太医急火火的进了大殿,好一顿给裕王掐人中,又灌了藿香正气散。
过了好一会儿,裕王才睁开了眼睛。
嘉靖帝质问李芳:“朕的孙儿是怎么薨的?”
李芳答道:“裕王府的总管冯保说,是得了急病薨的。”
就在此时,黄锦急火火的跑了进来:“皇上,裕王府总管冯保觐见!说是有惊天消息禀报!”
嘉靖帝道:“快让他进殿来!”
年轻的裕王府总管太监冯保,手捧一个铜盒进了大殿。他跪倒在地,失声大喊道:“皇上,世子不是得急病而亡!是被暗害的!”
嘉靖帝皱眉:“怎么一回儿说是急病,一回儿说是暗害?”
冯保打开铁盒,高高举过头顶。铁盒里放着一枚硕大的枣核:“皇上请看。这是王府医官在世子的喉咙处发现的!”
嘉靖帝怒视着冯保:“说仔细些!”
冯保道:“皇上,今日早晨,世子说要到后花园里捉金鱼。两个随侍太监跟着他去了后花园。
一眨眼的功夫,世子就不见了。过了大概两刻时辰,才在假山那边找到了他。
当时世子的脸已经紫了.......他断了气。世子身份尊贵,医官不敢动他的遗体,只通过面色判断是得了急病薨了。
后来李妃强令医官给世子验尸,从喉咙处找出了这一枚枣核。
王府里给世子享用的枣子,都是由厨娘们去了核的。这铁定是暗害啊!”
嘉靖帝高喊一声:“陆绎何在?”
在永寿宫门口侍候的北镇抚使陆绎走了进来。
嘉靖帝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是谁暗害了朕的皇孙?查!查出凶手,朕要诛他十族!”
陆绎拱手:“是,臣这就去查!”
裕王气息微弱的对嘉靖帝说:“父皇,您要为釴儿主持公道。”
裕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望向了朱载圳!
他明显是在怀疑朱载圳。
朱载圳哭的心都有了: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我自己的亲侄子?
嘉靖帝道:“坖儿,你放心,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为朕的孙子主持公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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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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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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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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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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