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晴正领着一众侧妃、宠姬,在钟粹宫南边的空地上习练宫中礼仪。
那场面,简直就是百花争艳。朱载圳心道:一人一年睡五夜算......我的天,我基本全年午休了。这真是幸福的烦恼。
朱载圳往北边望去,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北面的空地上,只有卢贵妃和十一岁的杨香。卢贵妃正在教香香放风筝。
老婆婆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儿媳妇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朱载圳心中疑惑:以母妃的性子,下面的宫女倒的茶稍微凉一点都会挨她正反两个大逼兜。她怎么对香香这么慈爱?
北边的侧妃和宠姬们,不时悄悄望向卢贵妃和杨香,眼神中满是对香香的嫉妒。
朱载圳走到卢贵妃面前:“母妃。”
卢贵妃转过头:“圳儿来了。”
香香连忙给朱载圳行礼。她今天身穿着一件粉色袄裙,外罩轻纱。小小的一只煞是可爱。活脱脱就是后世国风漫画里的可爱小萝莉。
朱载圳联想到了一个后世的词:可爱到炸裂!
见到未来的夫君朱载圳,香香的小脸红的跟猴屁股一般:“见过王爷。”
行完礼香香一溜烟跑了。
卢贵妃笑道:“这孩子,人不大倒知道害臊。”
朱载圳道:“母妃很亲近香香啊。”
卢贵妃在儿子面前丝毫不掩饰:“没错。开始我亲近她,因为她是杨博的孙女。
后来我亲近她,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因为这小丫头像极了我小时候——单纯的像坤宁宫漱玉泉里的井水。
唉,想当年我也是十一二岁进的兴献王府,做了你父皇的宠姬。”
朱载圳道:“还是太小了啊。我先把她当妹妹养。过个几年,等她长大了,是愿意做我的女人,还是我的妹妹,随她选。”
卢贵妃笑骂道:“浑话!等她大了,身上顶着太子侧妃或皇妃的身份,怎么当你的妹妹?那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卢贵妃说出了“皇妃”二字,毫不掩饰让儿子当皇帝的野心。
好在旁边没有任何宫人,不然传到嘉靖帝耳朵里又是一桩事。
朱载圳微微一笑:“母妃,我也就是这么说说。总不能真让她守活寡。不过至少这三五年,我只拿她当妹妹。”
卢贵妃道:“我听说你把徐阶搞得臭大街了?怎么没对他下死手?落水狗不痛打,难道留着过年?”
朱载圳解释:“这是父皇的意思,留着徐阶制衡严嵩。”
卢贵妃道:“哦,既然是你父皇的意思,你听他的就对了。我了解你的父皇。你父皇的聪明当得上‘冠绝天下’四个字。”
朱载圳又望向了远处的何芳晴:“母妃,你觉得她如何?”
卢贵妃道:“端庄大方、知书达理,是个当正妃的好人选。只是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她跟任何人都隔着一层,她的彬彬有礼里透着生份......不及香香惹人疼爱、亲近。”
朱载圳笑道:“母妃,这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对了,钦天监定了大婚的黄道吉日,下月十八。”
卢贵妃道:“你父皇跟我说过了。他还说,你上次大婚是中规中矩的按亲王礼制。这次要循太子礼制。”
朱载圳惊讶:“我的大婚要循太子礼制?”
卢贵妃道:“正是。呵,他是在补偿你呢。”
朱载圳点点头:“也对,在湖广德安,我那四十多个女人一夜之间得急病死绝了......”
卢贵妃打断了他:“这件事今后就不要再提了!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说出来会惹麻烦。”
朱载圳道:“母妃,大婚的事就多劳您费心了。孩儿告退。”
卢贵妃笑骂道:“当儿子的讨老婆,当娘的费心天经地义。你快滚去内阁值房,忙你的军国大事吧。”
两刻时辰后,朱载圳来到了西苑内阁值房。
内阁值房在事实上已经易主!
裕王无精打采的坐着,一言不发。仿佛局外人一般听着严嵩等人议论政务。
本来他一向是在值房里坐首座的,现在他却识趣的让出了首座。
徐阶更不必说,就像一根被霜打了之后,又被寡妇摘了去的大茄子。
就连一向爱嗷嗷叫的高拱都静若处子。
见朱载圳来了,严嵩亲自将朱载圳让到了首座上。
朱载圳问:“今日有哪些大事要议?”
严嵩道:“王爷,河南大旱,颗粒无收。河南巡抚上了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请求朝廷赈济。”
朱载圳对百姓的事最上心。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受灾的人口有多少?”
严嵩答道:“河南通省一千两百万人,得有九百万人受灾。百姓处于水火啊!”
朱载圳转头问他的管账先生王国光:“汝观兄,你测算河南救灾需要多少银子?国库有没有这么多银子?”
王国光道:“臣已经算过了,共需要赈灾银四百一十万两。好在宁、泉、广三个贡赠使司刚交到国库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加上国库原本的存银,够赈灾所用。”xǐυmь.℃òm
严嵩苦笑一声:“刚过了十二天宽裕日子,这一下国库又空了。”
朱载圳道:“那这银子也得掏!我费尽心思搞了贡赠这条开源之道,说到底还是为了百姓。在百姓身上花银子,绝不能吝啬。
王国光,你抓紧用这笔银子从湖广买粮北调河南。
呵,我知道,有些官员就盼着出天灾,朝廷赈济时他们好上下其手。
黄公公,你是东厂督公,管着锦衣卫。这一次赈灾,不光户部要选派郎中、员外郎、主事们分赴各地。锦衣卫也要派人同行。
还是赈灾的老规矩,赈粥要厚可插筷,筷子倒了,主管官员人头落地。
谁要贪墨赈灾粮,就让锦衣卫杀谁的脑袋!”
黄锦拱手:“是,全凭景川王吩咐。”
朱载圳此时已有了内阁值房主人的气场。
朱载圳又道:“我查阅过户部历年的赈灾账册。从嘉靖元年到今天,一半儿的赈灾银都花在了河南。
河南真是个十年里五年旱,两年涝的贫瘠省份啊。”
王国光插话:“王爷说对了!臣曾做过河南吴江县令、仪封县令,两任干了六年。对河南的灾荒深有体会。
河南那边,涝灾还轻一点。淹没的无非是黄河沿岸的三府十九县。
旱灾,却是通省范围!
即便不旱、不涝,河南的土地亩产也不高。因为河南的地大部分都是盐碱地。
山东寻常年景,一亩小麦可产三百斤。河南丰年时不过一百五十斤。”
朱载圳道:“总是出了旱灾、饥荒调银子赈济,不是办法。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
严嵩苦笑一声:“河南爱闹饥荒,不是大明一朝的事。古往今来都是这样。
不知有多少帝王、多少官员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朱载圳道:“事在人为。什么事儿就怕不去想,不去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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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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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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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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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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