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启云和朱玉杰两人离开了如家,去了一趟医院。
毕秀丽不在,另找了个医生看了看脚和后背的伤。医生看过只是说好生再养几天,自己也要适当的运动运动,也没什么了。
雷启云期望的那难喝的药断掉,算是如愿了。想着摆脱了王孝男那个磨人精,心情别提有多愉悦。眉眼含笑的样子,就连朱玉杰打趣他是刚从牢笼里放出来,也毫不在意。
然后,两人在街上闲荡了个把小时,又觉得实在无趣,却不知道何去何从。两人又陷入了困境。
按朱玉杰的意思,是去花儿爷那儿住两天。雷启云想到一个陌生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亲人,心里有点怪怪的。又想到花儿爷对自己太过亲切的态度,有些不太愿意。又想不出其它办法,不说同意去,也不说不同意去,赖在树上靠着不动。
朱玉杰看着他愁眉不展为难的样子,摇着头有几分兴灾乐祸笑道,“哈哈哈!从我见到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么为难的样子!”
雷启云颇为不满的瞪他一眼,“见我为难,你很开心啊?他闹的不是你,如果是你,你得疯了吧!”xǐυmь.℃òm
说完随后自己也认同的点点头,“是啊,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谁敢这样对我?我记得——他妈妈也不是这脾气性格,他怎么就长得这么招人烦呢?”
朱玉杰不置不一词看着他,招人烦?你们俩八九不离十,一样的吧!不过,招你烦的人能在你跟前蹦跶这么些天?王孝男恐怕是头一个吧!就连二叔雷信和惹到你,不是照借开会举手表决,弄出总部小半年。
雷启云无奈地说,“现在我宁愿他能像对别人那样冷冰冰的对我,也不想他发疯一样缠着我。其实吧,我觉得他,这样做是有目地的。他就是想让我烦他、怕他,以后不敢管他。你说,我会怕他?我怕他什么啊?”
朱玉杰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的宣遗嘱似的,“具目前情况来看,照你说的,他的目地已经达到了。你确实怕他,怕被他烦,被他缠——”
突然目露同情的望着一脸不置信的雷启云,“被他打!说实话,你打不过他。更何况,你现在又是伤者。所以,你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躲起来。想到去哪儿没?”
雷启云被朱玉杰的大实话打击到了,心里还真是有点惧和王孝男动手。唉声叹气的望了会儿天。突然目光坚定,不容拒绝的说“去叶家寨,叶枫乔家!”
朱玉杰吃惊的望着他,这没吃药呢,怎么像吃错了药?去叶枫乔家?前两天谁说,叶振山的脾气阴晴不定,不敢惹的。“你确定?”….“确定,坚定,以及肯定。”发现朱玉杰狐疑的目光,雷启云心里的弦紧了一下,面上若无其事的解释,“上次小姑坟上,我看他不敢惹叶叔,我们不是就找个他不敢惹的人?”
朱玉杰勉强的点点头。叶振山的脾气晴雨难测,你说一句话,有一个字不如他的意,他就会让你好看。看着雷启云兴致高昂,很想问他一句,他是不敢惹叶振山,你敢?想着这些天,他过得暗无天日的痛苦日子,不忍心再泼他冷水。再说还有五婶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两人终于意见终于达成一致,骑着电动车,先采购些礼品,然后向叶家寨出发。
十年的牢狱之灾,让陆晓通一个人的时候,静静地坐着,看起来有些木然呆滞。
从他上车到下车,李康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有人和他说话,他就一副面含笑意的应着。不说话时就,板着的脸像一张上了色的肖像画,看不出他的情绪。
短短的头发里浅露白丝,一点不像四十不到的年纪,反像操心过度的四五十岁的人。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不知道姐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男人,自己观察了他一路,没发现他有什么出人之处。
李康一路沉默,把陆晓通引到顶楼,在一扇挂有“闲人免进”标识的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然后伸手示意陆晓通,把肩上装随身物品的袋子给自己。陆晓通由着他拿走了,自己身上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站在门前,等着门被人打开。
李康接过袋子后,见门还关着,又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退了两步后态度恭敬转身离去。
陆晓通看着依旧闭着的门,转头盯着消失在楼梯处李康的背影。唇角动了动,眼神没了刚才的木然,而是冰冷冷凶厉。
门从里面被打开,两个美艳的女人,巧笑嫣然的看着他。像两朵香艳动人的花朵等待采撷。陆晓通的目光没在两人身上停留,只是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人比花娇的面容,目光落在她们手中托着浴袍和折叠整齐的衣服上。
“陆先生长途跋涉,辛苦了。”两人异口同声,“先泡个澡,休息休息!”
陆晓通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态度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离。就那样浅笑地看着身前的两人。
忽然抬起两只手,不偏不向的在两人脸上轻轻的摸了摸。好像那白皙嫩滑的脸上落了脏东西,他抬手擦掉一样。又像是长辈表达对晚辈的喜爱,丝毫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渴望。
见陆晓通摸了下自己的脸,没有言语和多余动作。两人脸上闪过错愕之后,笑得更添妖娆,水蛇似的身子贴向他,深情款款地说“我们伺候您泡澡。”
陆晓通被四目含春的眼神望着,视若无睹。从两人手中拿过衣服,平和浅笑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神情俱是一僵。有一个笑笑点点头,另一个满目的不甘,想更贴近他一点。被另一个不着痕迹的拉了一下,两人款款离开。
陆晓通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刹,消失殆尽。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门关上之后,光线有些昏暗,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暧昧不明。陆晓通缓缓的迈动步子,在房间里走动,在洗手间的门前停下。
陆晓通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下挺宽敞的房间里尽落眼底。洗手台上的东西,看出来这是女人居住的房间。看着放好的洗澡水,陆晓通没有迟疑,三两下脱了衣服把自己沉浸在温热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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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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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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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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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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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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