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没有愣神多久,很快也跟了上去。
只是他哪里跟得上宗主的脚步,没两下就被对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好在很快,便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主动找上了青年。
穿着亲传弟子服的男修身形高大,一双与宗主极为相似的眼睛,刚一落在青年身上,便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林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宗主如此脚步匆匆?”男子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青年根本生不出要隐瞒他的心思。
名为林夕的青年很快答道:“是那万道生不知死活,冒犯了宗主。所以宗主亲自前去处理了。”
这话自然不是全部,但在林夕看来,即墨宗主匆匆前往,唯一的可能便是要给万道生众人一个教训。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有别的理由能引得一宗之主亲自前往。
只是等他话音一落,面前的男修脸上也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跟宗主先前竟然有些相似。
“你是说,万道生的队伍刚刚已经来了?”他眼睛一亮,仿佛对此早就期待已久。
林夕微愣,却还是顺着他的话道:“是的即墨师兄,万道生的人刚刚才到,如今正在西山院里。”
苍羽宗往日与即墨一族关系密切,所以宗门内姓即墨的弟子其实不少。但唯有一人能得他们一声“即墨师兄”,那便是面前之人。
原以为对方只是随口一问,却不料听见林夕的回答之后,男修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眉梢轻抬,看向了林夕,将人看得忍不住额角冒汗:“你刚刚说万道生的人被安排在了西山院?”
“是啊,即墨师兄觉得有何不妥吗?”林夕不明所以。
男修闻言笑了,但这个笑明显不达眼底:“那鸿鹄院是哪一宗在住?”
就像西山院是最差的客院一样,与之相对的鸿鹄院便是整个苍羽宗最好的客院了。
两个院子相对而建,是前代宗主为了恶心对头想出来的招数。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西山院还未真正迎来过住客,没想到今日却真有人住进去了。
林夕没有多想,下意识就回答:“如今住在鸿鹄院的,是摩罗门的弟子。”
“呵!”模样俊逸非凡的男修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不怕死呢……”
鸿鹄院是他为桑璎一行安排的住所,他还特意亲自动手为桑璎安排了一间屋子。
这群人自己争权夺利也就算了,如今竟把手伸到他这里来了!
男修,也就是即墨玄目露冷意,那一刻林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罗长老包括自己,好像都摊上大事了。
……
被众人关注的西山院里,破败不堪的院落散发着阵阵潮湿发霉的味道。董福珠闲不住地拉着兰馥生几个去屋子里转了转,结果刚选定一间屋子,轻轻一推门。
那扇落满了灰尘的木门,就吱呀一声轰然倒地。
董福珠被吓得不轻,扭头就跳到了桑璎身后:“师姐,我不是故意的!苍羽宗不会让我们赔钱吧?”Χiυmъ.cοΜ
赔钱她倒不在意,就是觉得自己刚来就把人家的门弄坏了,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借着他们推开的那扇门,桑璎一眼就瞧见了屋内破败的窗户,以及爬满了蛛网的房梁。
她甚至不用迈步进去,就能想象出里面是何种情景。
就连顾殊见了,都要忍不住说一句:“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人倒是也能住,只是不适合原道而来的客人住。
桑璎没将这句话吐出来,她抬手摸了摸董福珠的头,轻声道:“别担心,我们不仅不用赔偿,或许苍羽宗还要给我们赔偿呢。”
抬头看了眼桑璎认真无比的表情,董福珠还是咽下了自己卡在喉咙里的质疑。虽然她家师姐的话,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可信。
虽然桑璎早就做了保证,表示不会让大家住在这种地方,但一时半会儿不见人来,弟子们还是自觉捏诀打扫起了院子。
打扫期间,西山院一角的墙还垮了下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或许是这动静惊动了对面鸿鹄院里的人,没过多久,院门前就响起了一阵人声。
“啧,我以为是哪个小宗门如此不成气候,还要自己打扫院子呢,原来是万道生的道友们啊!”穿着高阶法衣,腰间还别着条鞭子的男子适时地领着一行人凑了上来。
桑璎扫了对方一眼,视线很快就落在了对方的腰牌上。
红木腰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兽首,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驯兽宗的人。
“不知道友是何人,擅闯我万道生的院子,所谓何事?”桑璎可记得他们没有邀请任何一人过来做客,这个不请自来的人是何目的,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几乎是男子一上门,董福珠就连忙走到了桑璎身后,连带着兰馥生和白克谨都跟了过来,一副要为桑璎撑腰的样子。
古长老远远地瞧见这一幕,原本要上前的脚步一顿。他身侧的九莲,自始至终都没有要出面的意思。
“仙子不必紧张,我不过是代鸿鹄院的圣女过来瞧瞧,看看有没有能帮到诸位的罢了。若是诸位不肯领情,那就算了。”驯兽宗的少宗主着重点出了“鸿鹄院”三个字,好似生怕桑璎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一样。
“圣女?”桑璎微微挑眉,“看来摩罗门倒是运气好,被分到了对面的鸿鹄院?”
早就听闻摩罗门几年前多出了个圣女,据说对方是单水灵根,天赋出众。虽不怎么出来走动,但美名早就传扬了出去。
只是不知为何,桑璎一听对方是水灵根,心下就猛地一跳。
原以为这次两人得等到大比正式开始才能遇上,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冒出了头来。
那位少宗主闻言也很是得意:“不仅如此,听说苍羽宗的即墨家二公子,还特意为我们圣女布置了一间屋子,其中珍宝无数,华服更是数之不尽……抱歉,我不该在诸位面前提起这些的。”
他仿佛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一般,立刻换了话头。
“不过圣女为人和善,早就已经吩咐过我。若是贵宗女弟子衣服不够,大可向她讨要,她必然不会吝啬。”
少宗主含笑看过来,但吐出的话却早就让董福珠气红了脸。
“是吗?”听到这些,桑璎不仅不生气,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笑,“不过那位圣女的好意我便心领了。”
因为,她恐怕也送不出这些衣裙了。
驯兽宗的少宗主听不出桑璎话里的意思,但此刻的苏抚云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看着被侍女们铺了一地的华贵法衣,心中没有半分喜意。
因为她刚刚已经将所有的法衣的试了一遍,但奇怪的是这些法衣似乎都是依照一个尺寸做的。
每一件她穿上去,都、不、合、身!
将其中她最喜欢的一件白色衣裙狠狠惯到地上后,苏抚云心中难以抑制地生出了怒意:“这即墨玄到底怎么买的衣裳,没有一件是合我心意的!”
被她从摩罗门带出来的侍女低头不语,她们很清楚,这个时候开口,只会让圣女更加生气罢了。
好在很快就有人出面解救了她们,对方带来了一个足以令苏抚云高兴的消息:“圣女,驯兽宗的少宗主与对面的人动起了手,据说对面院子的墙都被他们打坏了!”
苏抚云闻言眼睛一亮,当即就抛下了衣裙,起身出去看热闹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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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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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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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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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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