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桑璎露出痛苦之色,他才终于满意地笑了。
“即墨簪星,即墨家的大小姐又如何,还不是被我重重地踩在脚下?”他抬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血珠,那是桑璎在他身上留下的伤。
想起便是面前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了自己,冯祭便更用力地踩在了桑璎的右手上。
他笑着开口问道:“不知没了右手的剑修,还算是剑修吗?”
忍着痛意的桑璎回眸直视他:“只要有剑,剑修永远都是剑修。”
“是吗?”冯祭勾唇,右手的金刀缓缓抬了起来,“那不如让我见识见识如何?”
说完,那把金刀便猛地朝着桑璎的右手落下!
那一刻,桑璎似乎能听见很多人在喊叫自己的名字,但她已经无暇顾及了。锐利的刀刃一寸寸落下,似乎下一秒就能将她的手腕整个斩断!
但很快,金刀的下落被阻止。
一只破旧的布鞋以强势的姿态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一道灰色的人影不顾一切地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将那把被踢远的浮川剑抱起,猛地摔向了冯祭。
刀刃被打偏,冯祭看着那柄飞来的灵剑,不得不扭身躲开。
早已积蓄起力量的桑璎趁机站了起来,在冯祭举刀挡住浮川剑之际,重新握住了剑柄。
桑璎再一次举剑迎了上去,哪怕她眉心的气旋已经枯竭到抽不出一丝灵气,哪怕她的右手还疼痛万分。
但她落下的每一剑,都狠狠招呼在冯祭的身上。
哪怕是冯祭,都被她这股子狠劲儿给吓到了。
远处的陈柳抬手按住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了,竟那么大胆地冲了出来。
陈大娘还惊慌失措地高声呼唤他回去,但陈柳却是腿软得连一步都走不出去了。
最后还是青萝抽出一根藤蔓,将他从危险的混战中拖了回去。
陈大娘见他安然无恙,一边庆幸一边责骂道:“你是疯了不成,还敢拿鞋丢那个邪修头头?万一他把你杀了,娘可怎么办啊?!”
陈柳摇了摇头,虽然他心中还有些后怕,但他一点儿也不后悔:“大小姐救了我,我要帮她!”
若是就这样眼睁睁放任大小姐的手被砍断,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Χiυmъ.cοΜ
儿子的话落在陈大娘心头又酸又暖,她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就你知道心疼大小姐啊,还不快过来给医修大人帮忙?咱们多救一个人,才是给大小姐帮忙呢!”
最后再了桑璎一眼,陈柳很快便跟着陈大娘一起,重新投入了救治伤员的行动之中。
除了他们,其余的凡人不是帮着递送丹药,就是忙着给退下来休息的修士转交管家发下来的灵石。
整个即墨府里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他们自知自己没什么本事,只希望用微小的力量,给桑璎带来一丝助力。
他们相信,日照城一定能守住的!
有多少人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桑璎并不清楚。
此刻的她只是凭借着多年的身体记忆,一下一下地挥动着长剑。
顾殊已经将他能调动的所有灵气都给了桑璎,但看起来似乎还是不太够。
又一次被打飞后,桑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过这一回她还是牙咬有站了起来。
冯祭看着自己面前的“血人”,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何必这样拼命呢,你娘都带着人走了,这座城也被即墨家放弃了。你不如带着城中的人投降,或许还能换得活命的机会呢!”打了这么久,冯祭也累了。
与其和桑璎继续纠缠下去,他倒更愿意拿出点儿好处说服对方。
只可惜桑璎是个认死理的:“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见她再次举起了剑,冯祭也有些烦躁:“好吧,既然你这么不知死活,那我就成全你!”
他本来不想用这一招的,一个金丹修士能将他逼成这样,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若非对方与自己站在对立面,冯祭倒是真想将她收到自己麾下。
可惜呀!
冯祭感慨了一声,不详的黑烟不断从金刀里翻涌出来,似乎还夹杂着阵阵恐怖的咆哮声。
黑烟化作一头黑色巨龙的模样,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桑璎以及她身后的即墨府袭来。
桑璎闭了闭眼,巨大的冰墙一寸寸凝结出来,妄图将所有人连同即墨府一起护住。
“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顾殊平静地道出了桑璎最后的结局。
她睁开眼,面前的冰墙已经筑好:“不会的,我会活到飞升!”
黑烟猛地撞了上来,可怕的气势震得桑璎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她抹掉了嘴边溢出的鲜血,竭力地支撑着冰墙。
“别挣扎了,你们即墨一族的死局,早已注定!”冯祭的声音隔着一道厚厚的冰墙,听着还有几分失真。
桑璎没有回答,因为她的冰墙已经漫延出道道裂纹了。
黑烟慢慢消散,那股可怕的气势也全部被抵消。
冯祭迈步走过去,想瞧瞧桑璎是个怎样凄惨的下场。但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的冰墙竟然还好好地立在原地!
不可能,这可是他最厉害的一招!冯祭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好在下一秒,冰墙就整个碎开了。
冯祭松了口气,他便说,对方不过一个金丹期罢了。
正要出言嘲讽呢,但等他的视线扫过去,冯祭的全部注意力却被桑璎身后拿到身影给夺了过去。
青年披散着一头墨色的长发,遗传自即墨家的漂亮眉眼却比即墨断戈多了分邪肆,比即墨青少了分儒雅。
他就那样立在桑璎背后,一只手稳稳地落在女修的肩上。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冯祭,但人却微微俯身,将唇凑到了桑璎耳边:“一切交给哥哥,安心休息吧。”
得到这句保证后,桑璎才骤然失力一般,落回了青年的怀里。
墨发青年抬手将桑璎抱住,肆意张扬的眉眼也染上了温柔。他的动作极轻,似乎生怕将怀中的女修吵醒了一般。
不过等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冯祭的时候,冯祭却犹如坠进了冰窖,浑身都染上了冷意。
“即墨家会亡?”青年微微歪头,“或许吧,不过你恐怕是看不到了。”
他勾起一个笑容来,周身却凭空凝结出了无数的利刃。
下一秒,整个日照城都响起了邪修们的惨叫声,而躺在青年怀里的桑璎,则被对方温柔地捂住了耳朵。
作者有话说:
咳,要开始修文了,所以这几天可能只有两更啦,对不起哦宝子们,雀雀会尽快修完的!
爱你们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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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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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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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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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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