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擒,祖母也死了。他们一家沦为了阶下囚。
若早知有今日,她一定不会去招惹桑璎,又或者从一开始傅吟秋想要抱养她时,她就该好好听话,不随意惹事。
不然的话,今日她便不会成为地牢中的囚徒,而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她闭了闭眼,努力地不去听母亲疯了一般的嚎叫。
“傅吟秋,傅吟秋你给我出来!即墨断戈!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我的公公可是为了救你们父亲而死的,你们这样做,对得起前任家主吗?!”张慧珍的嗓子早已经哑了,只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刻不停地咒骂着家主夫妻。
在她看来,自己一辈子的悲剧,都是拜他们两人所赐!
西院的众人早在被投入地牢中时,就已经被废掉了所有修为,哪怕他们想重新开始修炼,也根本感受不到灵气了。
这是比禁灵锁还要可怕的刑罚,是对背族之人的惩罚。
张慧珍骄傲了一辈子,最后却要落得修为尽失,变成普通人的下场,她哪里会甘心?
只是即墨家的地牢,即便是有修为的人都很难逃得出去,更何况他们如今真正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
见不到家主夫妻,张慧珍似乎就只能通过一日日的咒骂来缓解心中的苦闷。
但也并非谁都能忍受她的聒噪的,就像她素来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便不耐烦地斥责道:“娘你能不能安静一些,你骂了这么久有什么用?他们恐怕早就带着爹去找人家算账去了!”
张慧珍的长子名为即墨人杰,这本是个被寄予厚望的好名字,但在即墨青的对比之下,却只给青年带来了无限的讽刺,也令他的性格愈发阴郁。
“人杰,你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还有,为何那些事你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儿子一开口,张慧珍便似找到了新的发泄口,立刻同他呛声道。
即墨人杰也没预料到母亲会突然对自己发难,他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这事本就是爹自己谋划的,我也只是知晓部分事罢了,您如今怎么跟个疯子一样,逮着谁咬谁啊?”
张慧珍被长子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我若是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的!早知道你们如此烂泥扶不上墙,我当初就不该……”
“就不该跟父亲结为道侣是吗?”即墨人杰阴沉着脸抢白道,“呵,你以为你不选父亲就能有更好的选择吗?是啊,即墨断戈倒是厉害又威风,可惜人家根本不喜欢,不稀罕你啊!”
这是即墨人杰第一次将此事扯破了往外说,他本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他实在厌烦了母亲时不时的抱怨,更厌烦了她事事拿自己去跟即墨青对比。
他的话犹如利刃一样刺进张慧珍心里,将她多年以来的不甘和怨恨全都暴露在了阳光下。
她忽然浑身颤抖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羞耻。
即墨人杰看见母亲这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他抬手想去拍拍张慧珍的肩,略作安抚。
但下一秒,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张慧珍颤抖的肩也安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了一般,四人根本动也不能动。但奇怪的事,角落里的虫子还在肆意地活动。
“久仰了诸位……”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一起涌入了他们的耳朵里,好似对方无处不在一般。
那人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惊恐,欣慰地笑了笑:“听闻几位是即墨家主弟弟的家眷,我才特意来拜访。却没想到即墨家主竟然如此的小气量,竟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容不下。”
四人还是无法动弹,但心中的忌惮已经无法掩盖。
“哦,差点儿忘了,几位还被我困着呢。”他继续道,“不过容我提醒几位一番,若是你们被放开后,不顾体面地大呼小叫,把不该来的引来,我可是会生气的。”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其中的威胁却让四人心惊不已。
那种被禁锢的感觉很快消失了,张慧珍几人恢复自由后,第一时间便缩在了一起,期盼着从亲人的身上得到几分宽慰。
“不用害怕,我只是个过路人,瞧见了不平事所以来帮帮你们罢了。”对方又道。
“既然同为即墨家的人,你们又是被上任家主承认过的子孙,那这家主之位合该有你们一份啊!怎么就凭他即墨断戈一句话,便定下了你们的生死呢?”
即墨群芳已经努力地堵住了耳朵,但那些声音还是不断地往她的脑袋里钻。
与她的抗拒不同,即墨人杰与张慧珍的眼里,已经慢慢催生出了的欲.望。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已经没了修为没了灵力,也没了跟他们争抢的资格了!”即墨人杰暗恨不已。
那声音忽然笑了起来:“谁说你们没有资格,我这不是来帮你们了吗?没了灵力,可还有魔气啊!”
“只要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谁会管你用了什么方法呢?”
“看见眼前的这瓶药了吗?只要你们将其吞下,便可获得比即墨断戈更强大的力量!到时候,这日照城,这即墨一族,不就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了吗?”
即墨群芳瑟缩在角落里,死死地堵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再去听对方充满蛊惑味道的话。
但在她晃神之际,她身边的两个人却已经迈出了脚步。m.χIùmЬ.CǒM
“娘,大哥?”年纪最小的即墨贺突然出声想喊住他们,但对方根本充耳不闻,只是执着地一步步走到了那只突然出现的玉瓶面前。
旁边的即墨群芳猛地抱住了弟弟,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敢让他再发出任何声音。
玉佩瓶的瓶塞被拔开,里面漆黑的药丸被倒了出来。
带着浓郁血腥味儿的药丸,此刻在张慧珍母子的眼里,却成了稀世珍宝,引得他们万分垂涎。
“吞下去,你们便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那个声音说道。
后面的一切即墨群芳已经不敢去看,只是等地牢的守卫察觉到不对劲匆忙赶来之时,关押着四人的牢房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作者有话说:
诶嘿嘿,今天也是勤奋的雀雀~
爱你们呦,明天见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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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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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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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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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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