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弈却一把拉住了她。
“怎么了?”沈云乔问。
“你去找北堂宓,找密道,都是为了白逸之?”北堂弈的声音冷了。
沈云乔甩开他:“这有什么可吃醋的嘛,你也知道白逸之现在的样子,他丢了,我能不把他找回来吗?不然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但是”,北堂弈看着地图上终止的那一处小红点:“你觉得他现在还傻吗?”
“不傻也要把人找回来啊”,沈云乔不解,“难道你要看他一错再错下去?他肯定是被人洗脑了,我再给他洗回来就是!”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逸之与朝廷为敌、与北凌子民为敌!
“如娘,回去休息。”北堂弈不和她理论,直接吩咐如娘。
如娘有些为难地看了沈云乔一眼,但最终还是听了北堂弈的,告辞了。
“你要干嘛?”沈云乔不解。
“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你不要去打草惊蛇。”北堂弈一贯的沉得住气,且冷入骨髓。
就好像白逸之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北堂弈”,沈云乔想要唤醒他的柔软,“逸之他是我们的朋友啊。”
“本王从无朋友,更不会和情敌做朋友。”谁知北堂弈那铁疙瘩劲儿又上来了,六亲不认的。
“哎!”沈云乔气得一屁股坐下。
但好在知道白逸之没事,她也算放了心。
她打算等北堂弈上朝了再行动,无论如何得把逸之救回来才行,不能让他和那些人鬼混。
不过北堂弈说的不能打草惊蛇,冷静下来后她也是赞同的。
所以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不会给北堂弈添麻烦也不会影响全局。
……
还有不到十天就是皇帝大婚的日子,京城里张灯结彩。
越是在这种环境里,荒废的白府便越显凄凉。
沈云乔乔装成小丫鬟的模样从王府后门溜出去,悄悄往白府溜去。
已经天黑,走到这医世街内,外面世界的光亮越发弱了,使得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沈云乔悄悄进入白府,但是并没有目标特别明确地去白逸之卧室,而是从进门开始每一个房间都仔细地搜查了一番,按照顺序,这才自然而然来到白逸之卧室。
血迹未尽,房中依稀留有昔日大战的痕迹。
沈云乔开了柜子又去床边,很明显是来盲目找人的。
在她的小手要往床底下探的时候,忽然,她听到身后的房门开了。
“谁?”沈云乔猛然起身。
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用斗篷挡住了半边脸:“你要找白先生,便随我来。”
“哎你……”沈云乔追了出去。
可是这人眨眼间变无影无踪了呀!
但是线索既然已经出现了,沈云乔就没更加没必要去打开那条密道惊动这些蛇。
宅院深深,不断吹来深秋的寒风瑟瑟。
“嗖!”
忽然面前一个人影闪过。
沈云乔听着风声,迅速追了过去。
却是越追越远,直接离开了白宅。
面对空空荡荡的医世街,沈云乔再次陷入迷茫。
嗖!
又是一道人影。
沈云乔无语:“在哪儿你告诉我不就得了吗?这捉迷藏呢在这儿?有意思吗?”Χiυmъ.cοΜ
接连几次,沈云乔被引到了……醉春楼外!
什么意思,那人是说,白逸之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呢?
哎!可是她现在穿着女子的衣服,就算想去找人也进不去啊。
沈云乔刚想转身回府换了一身衣服再来:“哎呦我去!”
一回头好悬没撞到人!
只见不是别人,竟然是失魂落魄的萧合殷!
沈云乔一把抓住他,把他抓到小巷子里:“你干嘛?穿着这身衣服在外面乱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没在奉命祈福?”
“我没有找到他……他到底去了哪里呢……所有人都说没看到”,萧合殷顾自呢喃,“是我,都是我害了他……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听我娘的,我不该丢下他去游历、我不该让我娘牵扯他父亲,都是我害了他……”
沈云乔听着也是难过。
爱情、友情、师徒之情……所有的感情在一开始的时候,谁会知道它注定是一场悲剧呢?
白逸之是无辜的,他的命运被他父亲、被北堂宓这些或是为了野心或是为了愚忠之人的错误所裹挟,他没有选择,直至跌入深渊。
“沈云乔,你为什么要害他?他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辜负他?”萧合殷猛地抓住沈云乔的肩膀。
也将沈云乔从失神中唤了回来。
“合殷,我知道我也有错”,沈云乔道,“但你现在这样不冷静,不是办法。”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热闹的花楼:“我想我已经找到他在哪里了,只是这个地方你不愿意看到。”
顺着她的目光,萧合殷也看向醉春楼:“你胡说!逸之最是高洁心性君子无双,他才不会去这种地方,别说他只是傻了,就算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会沾染这种腌臜!”
沈云乔也不知该和他解释什么,只是现如今只有他可以进去。
“你要不要找人换身衣服进去看看?我也是被人引路至此,或许其中另有乾坤。”沈云乔道。
萧合殷定定地看了对面好一会儿,这才一咬牙,冲出去抓了一个落单的客人便将他的衣服扒了,换上常服带上员外冒跑了进去。
沈云乔在外面等着,她知道那个引她过来的人,也一定会继续为萧合殷引路。
可是,就算白逸之只是藏身在这里,她和萧合殷也都没办法想象像他那样的人沾染尘世污秽的模样。
等了好一会儿萧合殷还没有出来,沈云乔不放心,也便学着萧合殷也打晕一个醉鬼,换上了满身酒气的男人衣服,跑了进去。
刚进门,就见萧合殷被几个姑娘缠着艰难地跑下来。
沈云乔见此,忙拉住他两人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什么情况?”沈云乔问。
萧合殷拿出一张字条:“我进去便看到一个黑影在二楼闪过,追着那人过去,走到一间房门外便依稀听到了白兄的声音。可是我敲门也没人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姑娘送出此物,说是‘恩客’给我的。”
“你看到他人了吗?”沈云乔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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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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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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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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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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