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你说的有道理。”沈云乔都不想和她争了,反正你说什么我认就是。
“云乔!”白逸之提醒她。
要知道王爷对皇上向来十分保护,疼爱如同亲儿子,要是王爷认定沈云乔给皇上和沈惜音下毒,她可就真的没命了!
“王爷您息怒,娘娘一直正直善良,这您是知道的啊,她绝对不会做下毒的事!”白逸之慌了,忙为沈云乔求情。
北堂弈的眸光更沉了,心中那一点点后悔也消失无踪。
“本王今日才知,原来白大人你比本王更了解王妃啊。”北堂弈的声音已经透出杀气。
“这不是了解不了解的问题”,白逸之停止了腰杆和他正面刚:“王妃娘娘嫁到王府这些日子里谁不知道她最是善良?可王爷今日似乎对娘娘有过分的偏见,微臣不知王爷是否被感情蒙了心,被人利用伤害了无辜的人!”
“喂!”沈云乔忙拽住他。
这小子找死呢?
普天之下谁敢和北堂弈这般说话!
但白逸之真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彻底扔了自己的脑子,梗直了脖子同北堂弈对峙着。
北堂弈的面容已经阴沉到极点,空气中都是肃杀的味道……
“王爷……”沈云乔咬牙,这时自然顾不得和北堂弈赌气了。
她施礼解释:“白大人向来纯良正直,不忍心见任何人受到冤屈。今日既是他救活了沈惜音,他更不希望自己所救助过的病患诬陷别人,所以才挺身而出。”
“呵”,北堂弈气笑了,“看来爱妃同白卿家当真是彼此的知己,连评价对方的用词都这般相同,怕不是夫唱妇随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虽是冷笑着,可脸上冰冷的样子却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人。
这种一念便可毁灭世界的偏执感,沈云乔只在十几岁的自己身上看到过。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竟然从北堂弈的身上回到了遥远的往昔。
他们之间竟然如此相像……
沈云乔所有的伪装都在不经意间退去,她怔怔地问:“你……在说什么?你不相信我是吗?”
这一问,把在场之人都问愣住了。
娘娘,刚才明明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啊!
北堂弈更是喉结滚动,说不出话来。
“来人,把沈惜音安置到厢房养伤,没有孤王的命令不许出门……还有你”,他看向沈云乔的目光却是狠不起来了,“你也一样,祈福这些天便不要出去乱走了。”
沈云乔回过神来,迷茫于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搞不懂北堂弈忽然的变化,只是按照规矩施礼听命:“是,王爷。”
反正不惹他就对了,不然她自己遭殃不要紧,连累了白逸之可是追悔莫及。
北堂弈深深看着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走了。
沈云乔长舒一口气,房门关上立刻教训白逸之:“你脑子瓦特了?这不是送死吗?明知道他拿沈惜音当命似的你还往他枪口上撞!”
“我……”白逸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白逸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喝:“你给孤王滚出来,回你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
白逸之一摊手,赶紧开溜。
沈云乔气儿不顺,可是白逸之和北堂弈都跑了,她白被人消遣了一通只能认命。
“我是个工具人吗?向相好的表忠心的工具?”沈云乔拿起筷子又放下,心理气呼呼地想,“那这样的话,得加钱!”
“娘娘,您刚才不该为白大人说话啊,这不是往王爷的肺管子上戳呢吗?幸好您及时服软挽救回来,不然王爷怕是要将白大人的头给砍了。”如娘心有余悸。
“什么跟什么?”沈云乔搞不懂她的深意,只不过,“我服软?我什么时候服软了?”
“啊?您……您刚才问王爷——是不是不相信您,这,不是在诉苦撒娇吗?”
“哈?”
沈云乔更懵了……
“哎呦呦,您这小脸儿上眼中含泪,就那么哀哀怨怨地看着,别说是王爷了,便是老婆子我看着也心疼啊,王爷他就吃您这套,您难道没发现?我还以为您是故意的……”如娘继续唠叨。
沈云乔:“……”
这是,什么形容?
什么叫眼中含泪地看着北堂弈?
她有这样吗?
“说起来王爷今天是过分,不过娘娘您不要灰心,至少现在在王爷心理,您和惜音小姐的分量是一样重的了。您放心,无论是人品上还是手段上,沈惜音都不是您的对手,您稳赢的。”
沈云乔更觉奇葩:“可我为什么要和她争?”
大好人生、烂漫山河,她好好地过自己的人生还不够呢,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相干的人搞雌竞?
男女之间的真爱,难道只有靠争抢才能得来吗?
如果是这样的爱情,她宁可不要!
“她要就给她,男人多得是!”沈云乔豪迈发言。
不过,北堂弈难道真是因为她“眼中含泪”才心软的?才放过了对她的追责?
呵,也是可笑!
“如娘,就算他真的因为我向他哭着撒娇而心软,我就一定要感激吗?”沈云乔正色,“难道最先不信任我的人,不是他吗?”
“好人成佛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坏人成佛,却只需要放下屠刀——这难道不可笑?”沈云乔坚定无比,“我绝不会因为一个恶棍做了一件好事,便原谅他之前所犯下的所有罪。”Χiυmъ.cοΜ
“这……娘娘,‘恶棍’二字太重了,谈不上。”如娘忙给她夹菜,眼睛偷偷瞟向门口。
北堂弈矗立在门外,像是一尊瞬间被冰封的雕像……
……
沈惜音来到万安寺的事很快便传开了,大家对北堂宓叛乱的事都没有对沈惜音与北堂弈的八卦上心,上到太皇太后、皇上、太后,中到贵眷官妇,下到丫鬟太监,没有一个人不私下议论。
最积极的要属小皇帝,这天下午借着祈福抄经的幌子特意叫沈云乔过去:“皇婶您看这……九叔既然都已经把人收下了,王府一妻二妾侍婢无数……这是祖制的规矩,更何况九叔乃摄政王,位比亲王还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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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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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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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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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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