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穆文敬不解。
北堂弈却摆摆手,让他退下。
穆老太师谢恩离开,倒是弄得沈云乔愈发迷茫……这北堂弈,莫非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他为什么能对沈惜音未来的做法如此肯定?
还有之前,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沈惜音不是沈家亲生女儿的?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
“还没听够?”屋内,传来北堂弈一声冷问。
沈云乔吓得忙拎着安神汤进来:“我听人说这么晚了王爷还没睡,所以特意给您熬了安神汤。”
“天都快亮了还喝什么?放那儿吧。”北堂弈拿起一本书,不看她。
“嗯……”沈云乔放下之后,却不走。
大哥,你得告诉我我的工期到底有没有被延长啊!
“你还有事?”北堂弈一双眼睛冷得能扔出刀子。
“我……我想问,我们出去这一趟,我表现得还行吧?”沈云乔硬着头皮问出来。
北堂弈轻轻一哼,没回答她。
“喂!我这一路上又是给你当丫鬟、又是帮你找线索……”沈云乔很生气!
“但是你可以把你二哥接到王府照顾。”北堂弈打断了她的控诉。
沈云乔的嘴顿时停住了。
二哥的腿……
虽说陶大夫医的确不错的,但还是不如她亲自照顾恢复得好。而且二哥志在读书、科举,能来京城见识一下总是好的。
可若她私自接二哥来京城,沈家人肯定会把二哥赶出去。
有北堂弈的命令,则不同了。
一面是七八天的时间宽松、一面是二哥的前程,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好,成交!”沈云乔痛快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到这女人毫不留恋的背影、再想到她居然肯为了沈夙心甘情愿扔掉七天的时间,北堂弈顿时有些恼。琇書網
这个女人,当本王是什么?
不过……好在摄政王的定力是很好的,他没有追出去问。
而且在沈云乔跑得连影子都不剩时,他自己也便想清楚了,“既然本王叫沈夙过来就是为了转移沈云乔的注意力,免得她总把心思用在本王身上。如今她这般依赖沈夙,岂不更好?”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憋闷呢?
北堂弈全无睡意,索性去后花园练剑。
沈云乔这边忙得不亦乐乎,这就吩咐人为自己二哥清理出院子,然后立刻派人去接二哥。
北堂弈听到下人来请示确认的时候,脸都快气绿了。
但还是要死撑着面子:“没错是本王的旨意,去做。”
……
忙完了二哥的事,沈云乔在梅园中踱步,想着北堂弈的话。
“他如此肯定地说沈惜音会搞文章,是不是在暗示我——得把沈惜音放出来?”
“可是他想要把沈惜音放出来,到底是为了让沈惜音找到机会作妖、还是……只是单纯地心疼了?”
“不行,我不能遂了这狗男人的意!凭什么我要为他撑面子?可是……只有七天时间了,不把沈惜音放出来,我上哪儿去找机会啊?”
沈云乔嘀咕着,来来回回拿不定主意。
(小弈同学内心os:我可没想这么多啊亲,人家只是说正常说话而已,谁让你自己偷听的!)
“哎呦!”沈云乔一个转身,脑袋撞到了一堵墙。
抬头,只见白逸之一脸温和地看着她。
“你走路没声音的?见鬼了!”沈云乔好气。
“是你自言自语太入神了。怎么,在想你妹妹的事?”白逸之问。
沈云乔当他是个志同道合之人,所以也不隐瞒:“不错,我在想要不要向王爷建议……”
“放。”白逸之立刻给出答案。
沈云乔诧异:“为什么?”
白逸之放下药箱,坐在一片青柳之中:“你需要的是公平在竞争,而不是借助某些人的权势。”
一句话,沈云乔顿时醍醐灌顶!
对啊!
她岂能借助北堂弈的手去除掉沈惜音,这算什么?
搞不好北堂弈这个眼瞎的还要为沈惜音哭上个三天三天夜呢!
想到北堂弈会为沈惜音伤心,沈云乔的心里就莫名堵得慌。
“你等我,我这就去找北堂弈!”沈云乔拔腿就跑。
白逸之笑笑,也便拿起医书来看,安静地等她。
……
寝殿堂屋。
北堂弈正在侍酒的服侍下吃早饭。
“放了她?”北堂弈微微诧异,但随即也懒得管,“伤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与管孤王无关。”
“但是……王爷您得给我一些令牌啊、手谕啊之类的,这样天牢的人才会听我的。”沈云乔无视他的冷淡,只当他有病。
北堂弈略一扬脸:“给她写封手谕。”
侍酒应了一声“是”,便去小书房搞起。
这下沈云乔可真有点生气了,我就让你这么讨厌?连个名字都不愿意叫?
“我叫沈云乔!”沈云乔在心里咆哮。
但最终她只是气鼓鼓地盯着北堂弈,没敢说出口。没办法,拿到手谕要紧。
感觉到一旁小姑娘的怒气,北堂弈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胃口大开。
“娘娘,手谕。”侍酒将一张字条递给她。
“这不是你写的?”沈云乔问。
意思是又不是北堂弈写的,怎么能叫手谕?
狱卒们能认吗?
“奴才没写。”侍酒打开字条,只见里面只有一记“摄政王印”,是北堂弈的印章。
“这还差不多。”沈云乔这次再也没有拖延的借口了,只能拿着字条走人。
奇怪,心里好难受!
感觉被人欺负了一样,鼻子也酸。
她气呼呼地甩着字条走出房门,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转身,看着胃口极好的北堂弈,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心中暗道一声“怪胎”,便赌气离开了。
屋内。
“王爷在和娘娘赌气啊?”侍酒小声问。
北堂弈没理他。
赌气?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会和这么个丑女人赌气?
……
梅园。
“怎么了,没拿到?”白逸之很担心。
“拿到了。”
“那你怎么很生气的样子?”白逸之问。
“我生气吗?”沈云乔摸了摸自己的脸,“才没有!鬼才生气!鬼才管那个狗男人的死活!”
白逸之顿时明白了……好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乔大侠还是在摄政王那里吃瘪了。
“走啦,跟我去天牢!”沈云乔甩了甩手中的手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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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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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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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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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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