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may就下班了。
当她转身,背对宋沫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奸笑。
jessica交给她的任务就是整宋沫,她和aisha还打了个赌,她用一杯奶茶做赌注,赌宋沫绝对坚持不过三天!
不赶紧把宋沫逼走,jessica的表妹怎么进来补缺?
may一走,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宋沫一个人了,宋沫赶紧打开电源开关,重新开机,找到她翻译的文件。
很不幸,只保存到一小部分,还停留在第二页的位置,从第三页到第六页的部分,得重新来过。
宋沫双手捂脸,感觉有些泄气,有些心酸。
“嗞——嗞——”
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声响,宋沫拿起来一看,是顾冷源的号码。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沮丧的情绪压下去,佯装出轻松的口吻,接通。
“妈咪,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顾泽软萌的小奶音传过来。
宋沫的心情变得复杂。
有难过。坦白说,这一天下来,她的感觉不怎么样。
也有开心,她不是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奋斗,在她的身后,还有她的“防弹衣”在惦记着她,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一听到顾泽的声音,宋沫的丧气就被治愈了。
她郁结的神经暂时松弛下来,她扮出轻快的语气,说:“挺好的,公司规模很大,制度很健全,很有成长空间。”
“规模”“制度”这些词别人家的孩子能不能听懂宋沫不知道,但她觉得顾泽是能听懂的,她的儿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
她为他骄傲,方方面面。
顾泽也是,不管宋沫做了什么,做得怎么样,先夸起来,“妈咪真棒,我第一天上幼儿园不到半天就想回家了,坐在我旁边的小朋友一直哭,吵死了。”
宋沫有画面感了,她轻声笑,然后问:“后来呢?”
“后来我坐到一边看书去了,等她哭完了我再回去的。”
这操作,好冷静,好淡定。
你闹你的,我进步我的,这境界,成年人都一不定有呢。
宋沫感觉自己受到启发了。
“她哭了多久?”
“哭到发点心和糖果的时候。”
“你就没有哄哄她?”
“没有,她长得不好看。”顾泽理直气壮的。
宋沫忍俊不禁,这看脸的小家伙。
“妈咪,你们公司的人颜值高吗?”顾泽触类旁通地问。
宋沫想到了一个词,良莠不齐。
虽然有些人的嘴脸不太好看,但还是有让人赏心悦目的存在的,比如在餐厅帮她解围的男人,还有借她a4纸的小伙子,都是能汇聚大能量的小温暖。
但这些不能让顾泽知道,不然,他肯定会把自己的小机关枪枪口对准那些让她难堪的人,毫不客气地突突她们。
她只说:“有高的。”
结果没想到,顾泽用非常郑重的语气叮嘱她,“妈咪不许看帅哥哦,作为同等的条件,我向你保证,爹地也不会看美女的。”
宋沫要笑趴了。
约束别人的同等条件不应该是约束自己吗?
顾泽却是把她和顾冷源给约束了,他自己不受限制。
这是天才的思维啊。
“你该睡觉了。”宋沫正笑得接不了话时,顾冷源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冷冷的调子,带着严父的威厉。
顾泽还没说够呢,但他是个有时间观念的孩子,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后,虽然不舍,但还是遵守着他和顾冷源立下的规则,依依难舍地说道:“妈咪,我明天再打给你。”
“好,晚安。”宋沫说。
顾泽也跟宋沫道了晚安,但他并没有马上挂断,而是昂起小脸看着顾冷源,问:“爹地,你不跟妈咪说点什么吗?”
顾冷源说了两个字:“晚安。”
拿过手机,挂断,一副他跟宋沫没什么话可说,只想让顾泽赶紧睡觉的样子。
对他的冷淡和寡言,宋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毕竟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就是顾泽,让他们拿着手机在夜色下聊天,她才会感到奇怪。
呼,虽然工作还很多,但因为顾泽这一通暖心的电话,宋沫又满血复活啦。
不就是翻译吗?
不就是二十几页吗?
她就当熬夜写论文好了。
宋沫以满满的热情重新投入了工作,而当她在挑灯夜战的时候,顾泽换上睡衣,坐在床上,数落顾冷源:“你让我打电话给妈咪,你自己又不说话,没出息。”
顾冷源面无表情,“死有重如泰山,轻于鸿毛,还有,死于话多。”
顾泽用恨恨的小表情看着他,威胁他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他搞定妈咪啊!
躺进被窝之前,顾泽用认真的口吻对顾冷源说:“妈咪的工作是不是不顺利?如果是,你一定要多帮助她哦,这正是你表现的时候。”
顾冷源把他的小脑袋瓜摁到枕头上,“睡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顾泽瘪瘪嘴,他要是自己有那个觉悟,有那个能力,还用得着他费劲吗?还得靠儿子才能找到老婆,他是摊上了一个什么爹地!
关了灯,拉上门,顾冷源到书房处理了一些公事,差不多十点钟的样子,再回到卧室。
他洗了澡,手机放在床头,播放着音乐列表里唯一的一首歌。
宋沫的歌声,还是那样悠扬婉转,带着种独一无二的韵味,“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落,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xiumb.com
但,这首往日总能助顾冷源很快入睡的歌曲,今晚却失去了魔力。
他没有睡意。
他的脑海中,回想着杨向北跟他说的中午餐厅发生的事。
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寂寥的夜色,眸色沉寂如水。
——
顾氏集团的上班时间是九点,但从七点半开始,就有职员陆续到了。
aisha和may都住得离公司比较远,担心早高峰塞车迟到,她们俩也来得挺早的。
may通常都是海外一组第一个到公司的,但她今天到的时候,看到办公室的灯已经开了。
aisha在买早餐的时候碰到了may,两人便一起搭乘电梯上了楼,瞧见灯光,特别意外,“还有人来得比你更早?”
走进办公室一看,aisha更惊讶了。
“宋沫?”她看见宋沫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黑眼圈特别重,“你怎么来得这么早?诶,你没换衣服,难道你昨天没回去?”
宋沫嗯了一声,脸色中透着熬夜后的疲惫。
她翻译完整份文件,已经快到六点了,她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去洗漱了一下。
她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要加通宵,自然没有提前准备换洗衣服,她连牙刷毛巾梳子这些都没带,头发是用手扒拉的,毛巾用了湿纸巾替代,牙刷是昨天告诉她资材部怎么走的保洁阿姨给她的,她说市场部经常有人出差,有个柜子里有挺多一次性的牙刷,帮她拿了一把。
“入职第一天就通宵加班?”aisha太震惊了,然后,她甩了个冷眼给宋沫:“这是要表现给谁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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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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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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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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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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