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来!开始行动!出来——”
敖博足足喊了三四声,起初是对着耳后隐藏的耳麦沉声下令,可后面,却是扯开嗓子,忍着全身疼痛,朝酒吧内大喊的!
但即便如此,他在各处安排好的,会直接把这里包围起来的几十个下属,居然无一露面,就连刚才那个前来通知,阮南霜开车过来了的下属,都不见了踪影!
敖博一颗心迅速沉入谷底。
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阮南霜是很厉害的,厉害到他们无法用常理去推断她的行为。
就算他和安意心已经算计周全,却依然算不过阮南霜!
橡胶棍朝着敖博脸上袭来,而他已经失去了闪躲的力气。
这一棍下来,他就算不死,大脑里,也会落下永久的伤害。
可橡胶棍却在他面前骤然停住,阮南霜收了手,嘴角噙着冷笑。
敖博的人,早在她开车进来之前,就已经被距离这里更近的薛文宏带人干掉了!
能当齐月诗的未婚夫,薛文宏可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小白脸!
他在凤城的势力,压根不弱于深蓝组织!
“老大,老大——”
敖博捡回一条命,全身发软,干脆扑通一声跪在了阮南霜面前!
酒吧深处的房间,已经没了安意心的尖叫声。
敖博知道安意心凶多吉少,也猜到会是什么人从小巷子里攻了进去,他们算到了阮南霜,却没算到齐月诗!
两人加在一起,的确不是他和安意心的人,就能抵挡得住的!
“我觉得,咱们俩没什么可说的了。”
阮南霜丢掉橡胶棍,从欧阳凯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手。
“老大,你想怎么罚我都行,求你放过安意心吧,好不好,求你了……”
敖博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子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安意心而哭了。
被阮南霜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敖博,终于在此刻对着阮南霜嚎啕大哭,脸上的后悔神色,看起来就像是真的。
可阮南霜懒得辨别这悔意究竟是真是假,她在阮家受罪的三年,不管谁说不知道,敖博都不可能不知道。
因为她的一切动向,都是由敖博的亲信调查过后,汇报给他,再由他汇报给安意心的!
在阮南霜被折磨的三年里,敖博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在几次阮南霜将要逃走时,都悄悄将她的位置透露给阮风林!
在这样的事实面前,敖博不管怎么道歉,看起来都极为虚伪!
“或许你可以说,你是安意心的从犯,但让我放过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阮南霜说完,直接大步走向酒吧里!
“老大!求你了,安意心她也是无奈为之……”
敖博猛地扑了上去,几乎是趴在地上,抓住了阮南霜的脚踝,痛苦地恳求着!
“是么?”阮南霜冷着脸,用力甩开敖博,“如果无奈就是害人的理由,那我现在也很无奈!”
薛文宏已经带人控制了整片区域,确定再无一个漏网之鱼后,回到了酒吧门口。
阮南霜直接把敖博丢给了他,顺带叮嘱:“别弄死了。”
她和齐月诗都可能一气之下,痛下死手,唯独薛文宏置身事外,还能保持一些理智。
薛文宏苦笑点头。
没想到第一次和传说中的阮南霜见面,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这可真是足以载入史册的问候语了。
阮南霜走进酒吧,推开内间一扇小门。
然后,她就被满地的狼藉给吓了一跳。
整个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一件完好的物品,齐月诗坐在一张桌子上,脚下踩了一张已经被砸烂一半的椅子,手里把玩着几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项链。
而地上的人形物体……
阮南霜辨认了许久才看出,那居然是安意心。
安意心的整个脸都肿了起来,额头青紫,两边眼眶肿成不同的高度,鼻梁已经塌掉,嘴唇也肿了,整个头堪比猪头一般圆润。wWW.ΧìǔΜЬ.CǒΜ
而她身上的伤就更多了,整个人瘫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
最神奇的是,现场居然一丝血迹都无。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阮南霜甚至想给齐月诗竖个大拇指。
下手的力道可真是太精准了。
见到阮南霜进来,安意心已经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瞬间写满了惶恐,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艰难地发出声音:“南霜,南霜求你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求你了……”
阮南霜勾出一个冷笑。
做了那么多不可挽回的事,居然只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想让她原谅?
道歉有用,那她的橡胶棍是个摆件吗?
“你看我长得像圣母,还是像脑瘫?三年前你做过了那些事之后,就应该知道,咱们两个人之间,提不了原谅的事了吧?”
阮南霜轻声开口,语气森冷。
“呜呜呜——”
安意心几乎发不出声音,她张着已经肿了的嘴,艰难发声:“南霜,都是敖博的主意,我真的是被架上去的……”
“呵,敖博说,都是你的主意,你们俩要不要来个对峙?”
听到阮南霜这样说,安意心猛地安静下来。
几秒后,她突然从地上欠起身子:“阮南霜你这个贱人,你休想离间我和敖博——啊!”
她的咒骂戛然而止,因为阮南霜一脚踩在了安意心右臂肘弯处!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安意心的右臂瞬间变成一个奇怪的姿势,一动都不能动了!
一声凄惨的嚎叫响起,安意心疼得眼前一片漆黑,但她依然咬着牙:“阮南霜你别以为你回来了就能怎么样!”
“整个深蓝组织都是我的!你的人已经一个都没了!他们不会认你!你拿什么和我斗!我早晚会弄死你,我——”
砰!
阮南霜尚未作出反应,齐月诗就动了手。
她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抡起那把被砸烂一半的椅子,狠狠摔在了齐月诗的脸上!
这下,房间里终于见了血。
齐月诗嘴唇开裂,整个人直接昏死过去,随着鲜血一起从她口中流出的,还有三颗断裂的门牙!
“让她再多话!”齐月诗扔掉椅子,拍拍手,“再有下次,我割了她舌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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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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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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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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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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