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亮、刺耳。
贺思琦直接被打懵。
“妈,你这是做什么?”她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颊,愤怒质问。
周芳宜用更为愤怒的眼神回望她。
贺思琦感到莫名,皱了皱眉,“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
周芳宜冷笑,“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一个姑娘家连自爱都不懂,活该被魏以铭求娶!”
魏以铭,这三个字像是触碰到贺思琦最敏感的神经,她整个人高度紧张,“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周芳宜:“他之前来了,要你嫁给他,我同意了。”
贺思琦震惊的瞪圆眼,不可置信的大吼,“你怎么能够这样?”
周芳宜冷冷的,“你不如想想你有拒绝的可能吗!”
这话,虽然没有挑明,但言辞中却别有深意。
贺思琦心“咯噔”一声。
她眼神锐利如芒,恶狠狠如豺狼般,死死盯着周芳宜,“什么意思?”
周芳宜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回答。
贺思琦大吼,再次质问,“什么意思!?”
周芳宜被吵得耳鸣,一巴掌又抬起,重重扇来,“你闹够了没有!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有什么事,有什么问题都去找魏以铭说,在我这里有什么用?”
“你自己不检点,你还想要我怎么办?”
话至此处,似乎已经将一切挑明。
贺思琦瞳孔皱缩。
她死死攥紧拳,指尖深深的陷入肉里,她近乎愤怒嘶吼,“是他先算计我的!”
周芳宜冷漠脸,刻薄到不近人情,“你要是不和他不清不楚,他能有你的把柄吗?”
贺思琦相当委屈,泪水几乎能浸湿眼眶。她竭力遮掩,避免情绪过度外漏。
贺思琦强撑坚强,凶狠至极,“是我想要让他算计我吗?是他做错了事情,凭什么来怪我!?”
周芳宜直觉得她不可理喻。
因此,更显得恶声恶气,“你如果没有和他在一起,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在他手上吗?”
“贺思琦,你自己不检点,发生了这种事情,还在这里嘴硬狡辩。真是让我后悔生下你!”
“当初,我就应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你,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一番话,她说的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像是潜藏在喉咙里,狠狠的怒吼出来。
落在贺思琦耳中时,竟然其妙的形成回音的效果。
贺思琦被搞得头晕眼花,眼尾嗡鸣,耳边像是荡漾着无数数落与指责的内容。
她眼前阵阵发黑。
而这也正是贺思琦这么长久以来一直受制于魏以铭的真正原因。
贺思琦浑身发抖,“我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错的从来只是魏以铭,是他用这种恶心的手段来要挟她,该受到指责的应该是他。
而不是她这个受害者。
哪怕她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无辜。
可她也并没有其他人想象中的那么不无辜。
事情的两面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而所有人站在自己独自的视角里来考虑问题。
周芳宜的确心疼贺思琦,可这份心疼到达此处已经无法用平静的思绪来表达出来,剩下的只是最为激烈的对冲。
她们都想战胜彼此,让对方屈服。
可这又怎么可能?
双方陷入近乎僵直的沉默,彼此一言不发。
贺思琦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琇書蛧
尤其是在这样气氛下,周芳宜时不时投递过来的视线。
那样的眼神,冷漠又无情。
以至于哪怕一个字都没有说,却能让她清楚的感受到散发出的嫌弃。
贺思琦死死地咬紧牙关。
然后,实在忍受不住,猛地站起身,以极快的速度,迅猛的往外冲。
而这场变故来的十分突然,周芳宜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贺思琦的人影已经从眼前消失。
顷刻间,空荡荡的别墅里子剩下周芳宜一人。
莫名,一股沉闷与后悔的情绪迅速在脑海里荡开。
她应该好好与贺思琦说话的……
但无论怎样,事情已经发生,暂时是没有办法改变。
一切只能继续前进。
贺思琦从贺家离开后,直奔魏家,她要见魏以铭,要问问他这么做的原因!
与此同时,叶家。
贺雅歌坐在庭院内,品尝咖啡。
醇厚的香气里带着一丝丝苦涩,片刻后,又交缠出一股淡淡的甜味,进而无限扩大,变得浓稠、香醇,乃至腻到齁鼻。
而最终,在时间的最后,都会回归平淡。
就如她一整个人生,从头至尾,变幻无穷。
而这样的共鸣,令贺雅歌十分喜欢这款咖啡。她又抿了一口。
刚巧,叶凌昊在此时走来。
“又在喝咖啡?”他从后面直接搂住贺雅歌。
贺雅歌抬起头,正好与叶凌昊四目相对,她能从他眼中读出笑意。
“挺好喝的,要尝尝吗?”她把杯子稍稍抬高,递到叶凌昊面前。
叶凌昊接过,重新放到桌上,“我可不想喝。”
这咖啡太腻,越喝越难受。
贺雅歌笑笑,也没在意。她只是自然的舒展身体,整个人软软的靠进叶凌昊怀中。
叶凌昊稳稳的抱着她,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然后,才说:“有件有趣的事情要告诉你。”
贺雅歌晃了晃脑袋,一副早有预料,“让我猜猜,是不是又是和贺思琦和魏以铭有关。”
叶凌昊轻点了她鼻子一下,“就你聪明。”
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贺雅歌颇为无奈。
倒也不是她聪明。而是除了这件事,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值得叶凌昊如此兴致勃勃跑来告知她的事情。
而这,也仅仅只是能算得上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叶凌昊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随口说了一句后,就步入正题。
“你要不要再猜猜我又得知了什么有趣的消息?”他说。将故弄玄虚搞到了极致。
贺雅歌不轻不重的怼了他一下,“直接说。”
叶凌昊嗓音低沉,好似在撒娇,“我不,你猜猜。”
那傲娇的模样好像只要贺雅歌不猜,他就一定要磨到她猜一样。
贺雅歌相当无奈。
因此,只能扶额,微微陷入沉思,“我想想呀。”
能值得叶凌昊如此,想必一定是件大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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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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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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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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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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