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三个领头人的凉坊将士依旧过着同云溪菀差不多的生活,有老婆孩子训练完之后就去促进一下家庭感情,没老婆孩子的,就扎堆在一起,切磋切磋技术,又或者是吹牛聊天打屁。
继小花走后,云溪菀后来又来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京城张忠祥送来的假小太监,另一名则是陈安邦说服主动上门的许蓬莱,两人聪慧,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寄人篱下,所以认识了一段时间之后,两个境遇差不多孩子成为了朋友,因为小太监从宫里出来,名字叫着有些不舒坦,刚与其成为朋友的许蓬莱便找到了八卦之王老吴给小太监起了一个新名字,姓张,名锦。
在云溪菀呆了很久,但并没几个朋友的阿衡狠狠的羡慕住了两个一起玩乐的孩子,可他看了看自己孱弱的身体,最终还是放弃了前去加入两人的想法,时间久了,阿衡自认为已经失去了和两人做朋友的机会,然后他又恢复了平时的规律生活,清晨去看江渊留下的图纸,中午吃药补觉,傍晚在院子中发呆,日子被阿衡过的很平淡,像垂暮老人。
凉坊中的所有人都不会让阿衡干任何活,这是江渊给的交代,自然是因为其受伤的缘故,不过就算阿衡身上没伤,众人心中也都明白,这个看似年轻的孩子,在他们这里很重要,他们现在人人背后都藏着一颗安全性杀伤力都很高的火雷,可以攻击,可以自保,这一切都得益于这个小他们很多的孩子。
有时候就连说话不着边的老吴都会破天荒的夸赞几个孩子,犹记前两天喝酒之时,八卦老吴醉醺醺的踩在板凳上说:“天就没有公平的事儿!这都他娘的是命!所以俺决定了,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个聪明的!生出来的儿子要像少爷的几个弟弟一样,不是神医,就是天才,最差也要像小花儿,是个过目不忘的可爱丫头!”xǐυmь.℃òm
老吴很少正经,多年的沙场征战已经磨平了他对世俗的棱角,对于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个中年汉子向来是可无,也就只有一点是他的执念,找个聪明媳妇。
小花和云溪菀将士的关系都不错,吃过苦的孩子更懂得忆苦思甜,比起更加天才的阿衡和小神医孙思朴,这个闲不住就要给人帮忙的要强丫头明显更让人容易亲近,云溪菀被袭击之后,众人大多都见到了懊恼自责差点一蹶不振的阿衡,可少有人知道,天天大大咧咧的汉子老吴在晚上哭了两夜没合眼,就差一点,他老吴就有干闺女了,只可惜天道无常。
许蓬莱有些不适应凉坊的生活节奏,每天起来的早,睡得晚,相较于他跟着自己叔儿开酒楼时每天忙里忙外脚不沾地,现在的生活状态,让他心中空落落,半夜常常睡不着,觉的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用,只能当个摆件似的呆在这里一天又一天,其实他对跟着江渊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欢喜在内,与张锦交朋友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小子会围棋,虽然是个臭棋篓子,但聊胜于无,也能让他在白日喧嚣众人忙碌的时候找到一点乐子与存在感,而且张锦很聪慧,后退个两三年,徐蓬莱自认为不如他。
今天中午,吃过饭后,树荫下的两人坐在石头上对弈,黑白棋子是山涧溪流中捡来的,有些简陋,棋盘也只是一个划了线的木板,就这等惨淡光景,这还是他好说歹说磨老吴许久才弄来的,他实在是不能理解江渊为何要他们少出门,到底是外面有牛鬼蛇神,还是有杀身之祸,这每天置身一隅的生活,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许哥哥,你分心了”
笑脸滚圆的张锦捏着白子开口,许蓬莱闻声回神点了点头,然后扔下手中的黑子道:“小锦,你在这儿呆的天比我还多,不觉的无聊没意思嘛?什么也干不了,每天吃完就睡,睡了就吃,天天一个样,这样或者,还不如死了算了”
有些悲观的许蓬莱完全没了继续落子的心情,张锦见状也将手中的白子放了回去,微微颔首他笑了笑,然后道:“许哥哥,其实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多少人想过这种生活都过不上呢,或许你觉得这样不好,但我觉得没有生命危险,不会饿着,还能做些喜欢的事儿,已经是人间快哉了,干爹常对我说‘青石大道门朝西,别人骑马我骑驴,回头看见推车汉,比上不足比下余’,我觉的这话说的挺好的”
张锦笑的有些腼腆,徐蓬莱却一脸的嫌弃:“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做人当然要轰轰烈烈,不说名扬天下,至少也要实现鸿鹄志向,就你这样,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头的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没爹也没娘,没有干爹说的背景,也没有像江哥哥那么有钱花,所以干爹告诉我,这辈子只要能安安稳稳的活到老,能讨个老婆就心满意足了”
张锦低下了头,这是个他第一次说出自己没爹没娘的话,也是第一次揭开自己的伤疤,许蓬莱忽然愣住了,然后陷入深深的沉默,过了盏茶功夫,有些潮润的土地已经被张锦用木棍戳出一片松软来,徐蓬莱眼眶通红,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阿衡远远的看着这边,然后低头沉思片刻就迈动步子往前走,等到了两人身边,张锦已经丢掉了手中的木棍,而徐蓬莱也止住了泪水,随着他的出现,两人方才聊天的话题也随之戛然而止。
“阿衡哥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张锦反应很快,他见谁都是一副亲切模样。
脸色不是很红润的阿衡笑了笑:“好很多了”,许蓬莱如同局外人一般双手环胸,对于这个脸上有黑眼圈心思和年纪极其不符的男孩,他明显心有不服。
“你们两个刚才在聊什么,我可以听听吗?”阿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没聊什么”
张锦刚想开口,直接被许蓬莱抢了先,阿衡脸上出现一股不正常的潮红,讪讪一笑,他抠着手道:“我又研制出了一个新火雷,可以上天爆炸的那种,晚上你们两个如果没事,可以来小屋子找我,咱们一起看”
阿衡说完后就离开了,徐蓬莱嘴角下撇,目光闪烁不定,倒是张锦听见这话之后来了大兴趣,瞪着俩眼询问去不去。
“去你个大头鬼!小屁孩你没看出来他是来像我们炫耀的吗?就你傻乎乎还想给人捧场,没出息!”
“许哥哥,我没感觉到啊,阿衡哥哥人挺好的,之前神医哥哥跟我说过,阿衡很努力,很像你说那种要名扬天下的人,但又有点不一样,就是他只干活,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可能是江大哥不在,他也像你一样无聊了吧”
心思单纯的张锦换位思考这件事做的非常好,不知道是耳濡目染自己的干爹,还是生来共情能力都强的缘故。
“是吗?”徐蓬莱忽然扭头看去阿衡的背影,受了伤的他走的不是很稳当,左右摇晃,似乎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今天晚上去瞅瞅,能在天上爆炸的烟火,我也没见过呢”徐蓬莱忽然一笑,然后释然,张锦灵动的眼中闪烁出一抹狡黠(xia),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秋夜凉寒,完全不似白天的火热,虽说已经进入了秋天,但夏日余威仍旧没有散去。
凉坊灯火通明,在魂丘城中独树一帜,张锦吃过饭后拉着其徐蓬莱就往小屋去,后者被扯的胳膊有些酸,无奈只能跟着跑两步,到了小房子后,已经在准备东西的阿衡停下了手中动作,给两人打招呼,心中好奇的张锦屁颠屁颠的看着地上的长筒物件,这也看看,那摸摸,根本闲不住,阿衡没有出声阻拦,没有火的情况下还是很安全的。
等他将一切准备好之后,徐蓬莱指着用竹子制成的发射器道:“这个东西是干啥用的,听响儿?”
“用来固定方向的,现在我还不能完全控制烟火的方向,所以就只能做个这出来,回来还要请教江大哥,他应该会”阿衡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番,倒不是他笨,定向这种东西就算是江渊也没有把握说能在现在给出什么好的建议,最多也就是能提出点小问题,保证其不会乱飞罢了。
“哦”
许蓬莱点了点头,然后阿衡又道:“你们先进小屋去,那边有个大窗户,可以看到外面,这样安全一些”
“好的阿衡哥哥”张锦一点头,直接就去了小屋子,许蓬莱看了看柱子发射器,又看看了小屋,最后也是走了过去,阿衡又自信检查了一番火药和竹筒,最后确定没问题之后才看向小屋,两人已经站在屋内等候。
火折子拿出,吹燃,阿衡将引线点着,然后迅速后退,蹭的一声,地上冒出白烟,接着天上就砰的一下炸出了一团火花,张锦直接愣在了小木屋中,徐蓬莱也是被震惊的无以复加,虽然对火雷这种东西早有耳闻,但真正见到之后,仍旧是让人心驰神往,那种震撼之感,不亚于天狗吞月。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阿衡仰天望去,轻声低语,小木屋中的两人走了出来,张锦兴致冲冲的问这问那,最后又试探性的道:“阿衡哥哥,我能放一个吗?”
许蓬莱也将目光投来,显然是也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他没有像张锦一般开口。
“可以,不过这东西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我必须在旁边盯着”阿衡点头,这和火雷不一样,威力小,只不过是他担心烟火在地上爆炸崩开竹子伤人,才不太放心,若是换成火雷,他是万万不敢让其他人上手的,云溪菀那堵墙,到现在都在警醒着他。
“好!”张锦点头应下,然后高兴的接过去火折子,凉坊内的将士停下了训练,纷纷讨论起了天上的烟火,外人或许是猜不出这种如同神仙手段的火是谁放的,但是他们清楚的很,他们少爷手下,有这个本事的,只有一人。
就在他们感慨探讨之时,又是噌的一声,天空砰的炸出了一团火花,将士露出了笑意,开始收敛心神,重新归于训练之中,许蓬莱想试试,但是张不开口,阿衡并未因白天的事儿和其产生隔阂,于是凉坊的上空就又炸起了火花,并且越来越频繁,接连不断,直到砰的一声响之后,天空不在出现烟火之后,盛景才就此作罢。
小木屋旁,张锦被吓的小脸煞白,许蓬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唯独背后衣服被划开的阿衡面色如常解释道:“火雷还是不够稳定,江大哥说这东西的路还很长,还好这次是烟火炸了,如果是火雷,这会我们三个就要等思朴回来笑话了,张锦,你没事儿吧?我先送你回去”
阿衡解释完之后,就去拉张锦的衣服,后者吞着口水起身,半天才憋出来个谢谢,许蓬莱跟着阿衡一起走,等到了张锦住的房间后,这小子破天荒的问了一句:“阿衡哥哥,平时凉坊中的响声,都是你失败了才炸的吗?”
“有些是实验,有些是意外”阿衡一笑,他知道张锦这句话是在担心他了。
“哦”张锦还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会之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等到其回了房间之后,阿衡才呲牙咧嘴的倒吸起凉气来,许蓬莱被他整的一笑,然后咂着嘴道:“你嘴还挺硬的,背上没事儿吧?”
破了衣服的阿衡被竹子崩了一下,原因还是因为张锦离得太近,他若不挡一下,小家伙脸上八成得肿两天才行,咬着牙摇摇头,阿衡道:“习惯了,在云溪菀的时候,好几次手都差点没了,这点更不算什么了,不过这样挺好的,能让我快点进步,快点长大,等我及冠了,就能学更多的东西了,也能帮江大哥更多了”说到此处,阿衡攥了攥拳头。
白天壮志酬筹的许蓬莱仿佛是第一天认识面前的这个黑眼圈男孩,抬起手为其竖了一个大拇指后,他前言不沾后尾的道:“阿衡,小锦和我今天说的是人生志向,他觉得没有背景实力,无父无母,没有钱财大抵就是平凡一生的命,可我不这么认为,你觉得呢?”
阿衡愣了一下,然后缩了缩肩膀道:‘我也没有父母,亲人应该只有先生一个吧,张锦说的也不算错,什么都没有当然难成大事了,不过少爷总说话分两头嘛,安于现状也好,立下鸿鹄之志也罢,都是为了实现少爷说的那个自我价值,只要对得起天地亲人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很棒的!我是觉得人活着不应该太累,为该坚持的事情坚持,不该坚持的事情就放弃,不丢人的,强求自己干做不来的事情,是会让自己让自己更加沮丧的,我没见过我爹我娘,但是我想他们要是见了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最开心,因为我做了我喜欢的事儿,也做好了我喜欢的事儿,我帮助了自己,也帮助了江大哥,许蓬莱,我听说你爹是将军,那一定很威风吧?”
阿衡一脸希冀的看着许蓬莱,后者忍住心中酸涩点头道:‘很威风,骑着马的时候特别威风!”
“我就知道!男儿应当如此!”.阿衡欢快抬头憧憬向往,然后一松拳头又灰心丧气的低下头兴致缺缺的道:“可惜我不会骑马,也没有见过我爹”
许蓬莱沉默了,沉默的陪着阿衡去了军医住的地方,然后阿衡让他先回去了,走在路上,将近浑圆的明月高悬,他的影子短短的,似乎是三五岁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好像不是这样的,有爹有娘,没有志向,阿衡只比他大了几个月,但脑袋里的东西却比他多得多,孙思朴有一手近乎于仙人的医术,张锦聪慧不似小孩,阿衡在某方面天赋独到,这些人里面,似乎只有他平平无奇,却又自命不凡。
“许小家伙,晚上走路要注意脚下,出神走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忽然出现的福伯吓了许蓬莱一大跳,瞬间从情绪的撕扯中返回,他迅速扫视四周,直到看见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的福伯他才定了神,轻轻拱手客气的给福伯行了个礼他满心疑惑的看着瞎眼福伯,试图找出这个老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出神了的。
“是不是好奇老头子我是怎么知道有人过来的?”
头发胡髯花白的福伯扬起了嘴,徐蓬莱轻轻嗯了一声,希望得到解释。
福伯摸住拐杖在地上杵了杵,然后又在在后面的门框上敲了敲:“不同的走路,会有不同的声音,正常走路速度也应该正常,脚步落下的声音能听出轻重,院里就你们几个小娃娃,小锦子轻得很,阿衡这时候应该又去忙活了,虽然眼睛瞎了,但老头子可聪明着呢”福伯三两句话便将气氛拉扯的轻松起来,徐蓬莱若有所思的颔首,心中暗道人老成精这句话一点不错。
福伯又敲了敲拐杖,然后继续道:“人失去一双招子,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更加灵敏,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只是分工不同,有撂挑子不干的,其他的就要多干上一点,不过耳朵就是耳朵,他再怎么灵敏还是成不了眼睛。”
“杜爷爷,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吗?你说,我听着”许蓬莱本来就不笨,并不怎么爱说话的杜福今天愿意和他唠叨,定然是要教育他了。
“许小家伙,你可比你爹开窍多了”福伯打趣一句,然后单手背负伸手道:“你跟着的江小子之前也有过你们三个这样的迷惘,不过那小子看的比你们三个小娃娃开朗的多,江小子总说:"人要接受自己的平凡,容忍自己的怯懦与无能,有许多东西是命中注定的,不要钻牛角尖",江小子当时是世子,比你爹的官儿还大,从云端之末到泥沼之始,也不过一夜之间,江小子说:"允许自己做自己,允许别人做别人"你杜爷爷活了大半辈子,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是在理儿。蓬莱,你爹操劳一生,最后死的冤枉,你叔儿躲了半辈子,日日画地为牢,你不是他们影子,你只是姓许,刚好有个名字叫蓬莱”
“你明白吗?”
许蓬莱当然明白不了,他现在是云里雾里,迷糊的很。
“不明白也没关系,慢慢的你就懂了,你就记住,在未成任何事之前,有些话只讲给自己听.....天上的月亮只有在摸不到的时候,才叫月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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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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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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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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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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