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结果是何,出手相救之人的本心是为善,在不牵扯其他方面的境况之下,此事不应该被拿来定义才是,躲在地窖中的张诗雨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这些问题,对于商贾奇女子来说,感恩戴德这件事必须要报答,只不过不是来世,也非以身相许,所有的结果都应该有个前提条件,而现在的条件的就是她不能被抓住。
地窖之中有许多大酒坛,半人多高,其中空空荡荡,灰尘遍布,显然是许久未曾使用过了,地窖中很黑,张诗雨全凭一双手来慢慢摸索,慢慢的在下面走了一圈,这个地方算不得大,只要有人下来,跑都没地方跑,她忽然有些懊悔自己的慌不择路,这下真的是死胡同了,地表之上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张诗雨心中猛地一慌,然后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轻轻挪动身子,她看向了地窖中的坛子。
瘦高男子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追捕之人面色凶狠沉郁的举着火把站在院子中。
“村长,这是咋了?”
瘦高男子瞬间散去瞌睡劲,然后惊讶有害怕的询问,追捕之人没有从男子脸上发现什么异常,老村长一直看着几人的脸色,没有给男子过多解释,反而是对着追捕之人说了一句:“军爷,这家就他一个人,此人的老父亲从军死了,母亲也走了,是个苦命孩子”
并不了解村长话中含义的瘦高男子满目疑惑的看着几位‘军爷’,后者忽然道:“我们是来搜查人的,不是土匪,村长大可不必每次都这么提醒我等,若我们真是穷凶极恶之徒,你们这村子今日一只活鸡都见不到!”
为首的汉子语气生硬,倒是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来,只见他大手一挥,说了个“搜!”字,在其旁边的三名带刀手下便分头冲进了房间,两个人进面前屋子,一个人进左边厨房,为首的汉子则是举着火把在院子中打量了起来,
瘦高男子不敢有任何异议,甚至是为了避嫌,他直接从房间门口走了下来,去了自己村长身边,脚步刚站定,这汉子就歪头轻声道:“村长,发生了什么事儿啊,军爷在我们这小村子是搜什么呢?咱们这小地方儿还能有逃犯不成?”
“不该问的别问,跟咱们无关的事儿少参和,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知道吗?”老村长依旧没有解释,他并非不告诉男子,而是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来搜谁的,村口说的模棱两可,谁能猜的准?反正只要不伤害他,不伤害他们的村里人,这就已经是谢天谢地的好事儿了。
瘦高汉子忽然紧张了起来!
“老大!这里有个地窖!”
从厨房出来的汉子站在屋外的一处石磨旁开口出声,为首的汉子闻声从一大堆柴火旁扭头,然后放弃在柴火中寻找走了过去,他的表情依旧是沉郁。瘦高男子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打开!”
为首的汉子走上前去话不多,但瘦高在瘦高男子耳朵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出手救了张诗雨,并没有想过被抓之后会怎么样,直到现在他才思考过来,张诗雨只要被抓,那他铁定是跑不了牢狱之灾,甚至会性命不保,对他来说自己的命无足轻重,毕竟家里也就剩他一个人,不出意外,他这辈子讨不上媳妇,也不会有孩子在膝前尽孝,可若是因为他的这一个善心举动而害了整座村子的人,那他做鬼都不能安心。
一名汉子下了地窖,瘦高男子和下面的张诗雨都屏住了呼吸,村长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忽然间变的煞白!若不是因为天色格外黑,追捕之人一定能看出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下去地窖的汉子重新上来,身上粘满了土尘,只见他摇了摇头,为首的汉子便不以为意的挥手让另外两人跟上离开。四个军爷离开了瘦高男子的院子,从小道出去,老村长朝着其看了一眼,然后忽然扭过头来,咬牙切齿浑身颤抖的道:“文生,你糊涂啊!”
老村长的声音不大,但很低沉,瘦高男子本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见老村长已经离开了自己身边,文生压下了心中想说的话,事已至此,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了,就是可怜了他们的老村长,这么大的年纪,还要担惊受怕。
英雄被他当了,善事被他做了,名声也被他收了,风险被全村人来承担,打开地窖口跳下去,他心中暗暗发誓,若是自己得了好处,一定要给村子做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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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南清忽然飘起了小雨,不大,但很细密,清江南本就是湿阴潮润,晚上一落雨,更是寒意透骨,一场秋雨一场寒,八月的雨更是如此。
晕倒的张景云被身上的寒意惊醒,睁眼之后,他的身上已经湿透,腿依旧疼,但他却不敢继续躺着了,单手撑地呲牙咧嘴的起身,这位少爷的脸上满是痛苦,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的东西,还在,他心中稍安。
张景云起身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仰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过了约莫一两分钟后,他脸色好看了一些,轻声道了一句:“也不知道阿姐现在如何了?”之后,他弯腰在地上捡起了几节稍微粗一点的枯枝,身上唯一一件内衫已经湿透,他索性直接脱了下来裸露着上身,腰间的一个枪模样的东西也在此刻漏了出来,拔出将其放下一边,他将内衫撕成了长条,然后将枯枝绑在了自己的腿上,如此之后,他才勉强站立了起来。
四处扫视一眼,张景云选了一个方向前进。
同样在这一片山林中熬夜狩猎的石玉被一场秋雨坏了兴致,只能无奈带上斗笠回村,她们家里世代靠狩猎为生,夜晚狩猎更是家常便饭,白天虽然也有猎物出现,但终归不多,晚上狩猎最忌讳下雨,一是因为野兽有避雨的习性,这二就是雨会毁掉很多脚印线索,这一场雨可谓是直接毁了她大半夜的努力,好在她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也抓住了两只塞牙缝的猎物。
匆匆从山林之中赶出,石玉的身影出现在雨滴之下,身材高达或许是给人的第一眼感觉,而再看就是其左手提着两只山鸡一只山崩子,右手则是拿着一把强弩,腰间还别着两把斧子了,如果是寻常人见到这样的女子,定然是避之不及的,不为其他,就是看着不好惹。
张景云拖着一条腿走路,时不时的发出古怪声响,小雨之下两人行进的方向相同,石玉常在山林中行走,动作敏捷矫健,并且多年的打猎习惯让他耳朵与眼睛都异常灵敏,所以在她不断往外出去的时候,她听见了右手边传来的古怪摩擦声音。
“难不成还真有猎物傻了吧唧不避雨?”
石玉心中泛起嘀咕,然后脚尖点地,飞快地向着生意发出地方赶去,山林灌木茂盛,小雨紧密如丝线。
张景云裸露着上身,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从没有走过这一条路,根本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去,而且当时选择方向也是按照自己的自觉走的,若不是他在心中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就快出去了,他或许都走不了这么远。
抬头往前看,漆黑一片,择人而噬的黑夜吞没世界,张景云忽然心如死灰,那凭借意识撑着的一口气也在这时候泄掉了,人力终有穷尽之时,他不吃不喝一天一夜还多,心神也是时刻绷紧,这时候他早就没了什么力气,意识开始松散起来,他的眼皮也变得愈加沉重。
石玉靠近了声音发出之地,脚步轻盈似踩着棉花走,冒着雨缓缓从灌木中探出头来,眼前的一幕让她大失所望,并不是令人欣喜的猎物却是看到了一个裸露上身的男子,石玉心中大骂一声晦气起身就准备离开,她真是脑子抽了风要拐个弯来,面前男人也是有病,大晚上不睡觉脱了衣服在山林中乱跑,还拖腿,真是脑子有病!
石玉心中郁闷,跨步出了灌木,可还没等她超过这脑子有病的男子,那裸露上身的男子就径直的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并不怎么喜欢男人的石玉在山林中打了十几年的猎物,心早就如背后的斧头一般冰冷,所以看见男子晕倒后,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人生在世,出门生死各安天命,风生水起也是各凭本事,天底下没有你倒了我必须扶,你借钱我必须给的理儿。
淡漠的从张景云身边走过,石玉扭头瞧了一眼这个男子,长大不错,肤色白净,脸颊清癯,估计也是个大家公子,或者商贾富家子弟。若是救了,大概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石玉并不是不喜欢银子,只是他对这些有钱人没什么好感,自己的爹就是因为一个打死了一个熊瞎子,没有卖给有钱人,被害了。
而且恩将仇报之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少见,嚣张跋扈,酒池肉林,草菅人命这些词儿大多是说的公子哥儿,她若是救了人,成为那个万一,又该怎么办?
不过这家伙长得是真不错,细看两眼,石玉又发现在其腿上绑着枯枝,而用的绳子,似乎正是此人的衣衫,心中想法百转千回只在瞬间,就在她心中纠结犹豫到底要不要救人的时候,地上男子忽然有气无力的道:“救.....救”
或许是张景云长得实在好看,也或许是因为这两句话说的石玉动了心,最后他还是决定救起张景云,将山崩子和野鸡挂在了右手上,她单手拉起男子手臂,弓步下蹲,将其直接扛了起来,然后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跟野猪一样沉,算我倒霉”
就这样,张景云被扛着出了山林,幸亏此时是晚上,若不是为此,有旁人见了,定要夸赞上两句:‘南方有佳人!力拔山兮气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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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与江渊分道扬镳的李希佩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江渊朝南,张仲朝北,而他则是朝西,短暂的相聚又别离,是人生常态。
“苏佳!下雨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李希佩坐在车梆上撩开车帘,扭头询问,车里的苏佳摇了摇头,似乎是不太想,李希佩却强人所难的道:‘不想再车里看?得嘞,我这就把你抱出来!’
驾车的扈从脸色古怪,车里的苏佳却是瞬间红了脸,好在李希佩只是开玩笑,并未将苏佳真的抱出来,他弯腰进去车厢之中,先是拿了坐垫,然后又拢起了车帘,帮着苏佳往前挪了些,正好能看见车头外的情形后,才收手停下。
“这个位置行不行?”
李希佩坐在苏佳身边询问,后者点点头,目光游离,李大公子也乐得清闲静静坐在其身边。
小雨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车子碾着泥泞前行也是如此,苏佳忽然回神,然后扭头道:“李公子,小女子有问题想问问你,不知当问不当问?”xǐυmь.℃òm
“当然!不当问!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的”李希佩猛地点头,然后又狠狠摇头,最后更是一脸不乐意的样子,似乎是一点不好奇这句话是什么,也或许是他知道苏佳想要说什么,所以才赶紧打断,车中有些飘雨,他岔开话题让马夫慢一点,然后再道:“日子还长得很呢,以后再问也不晚,不过能不能回答,依旧不确啊”
苏佳苦笑着捏了捏衣角,压下心中那句疑问。
他家少爷说的就是对,你永远叫不醒的人是在装睡。
李希佩忽然没了兴致,像一个战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的李大公子没有了之前的神气劲,一点也不像个世子身,只见他无奈地朝没有苏佳的方向看去,嘴中轻轻道:“苏佳姑娘,方便与我说说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儿吗?我当时问江兄,那家伙半天没有说个所以然来,平时能说的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怎么这么没本事,没出息!”
李大公子忽然锤了一下大腿,言语之上再骂江渊,但驾车的扈从却听出了别样味道,苏佳面色微红,并没觉得李希佩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反而放轻声音解释道:“被人打断的,不过少爷已经给我报了仇,就是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李大哥当时也挨了打,不过没有很快就好了,鲁大哥本来是有一双巧手的,现在却是握不住刻刀,再也雕不出精细物件了,少爷说,这双腿是有机会治好的,不过比较困难”
“江渊真是这么说的?”李希佩忽然抬起了头。这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在这一刻似乎重新活了过来。
“是呀,不过少爷应该是为了安慰我,我还从没听说过天天给腿按摩就能治疗的呢,而且自己动不了手,总不能让少爷给我按,那不是主子伺候下人了吗。这说出去,少爷家里的那几位不要打翻醋坛子了”
苏佳笑呵呵的说出这些话来,说着无心,可听者却有意。
“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再也不会有那种在布坊中站着很累的感觉了”
“苏佳,其实我家是医学世家,我从小也研读过医书,江兄告诉你的,其实是真的!”李希佩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面色正经至极,苏佳或许不相信江渊的话,但和江大公子接触不多的李希佩却知道,没有确切的把握,江渊是一定不会说的,所以按摩治疗的法子,大抵行的通。
苏佳忽然展颜一笑,然后想到了什么之后,笑容有消失不见,李希佩并未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自己要帮忙按摩的话来,路要一步一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有些事儿,急而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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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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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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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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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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