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皋本来想着咬咬牙就扛过去就是真正的大太监了,可当孙思朴将工具拿出来的时候,他这个想法瞬间被打消了,凿子,短刀,针线,连榔头都有,这谁能遭得住?这些东西若真在他身上全来一遍,能不能祛毒他不知道,去见他那恨了半辈子爹娘倒是很有可能。
“孱弱一些也无妨,毕竟刮骨祛毒需要体质弱的人来检验成效,徐公公不用太过担心,无论治疗过程如何,我可以保证公公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忧”
孙思朴拿着东西站在一旁,说的无比认真,徐林皋听完之后脸色陡然一白,什么叫没有性命之忧,那瘸了,不能动了,又怎么说?已经打算如何都不能自己亲自上场的他背后冷汗淋漓,这话他不敢说出口,看向天子等决定,后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听孙小神医的话,徐林皋,把衣服折起来,孤亲自观看,你也放心些,不管有没有意外,孤都会赏赐”xǐυmь.℃òm
一句话直接堵死徐林皋开口欲望的天子算计的明明白白,徐林皋听完之后更加恐惧了,什么叫都会有赏赐,就因为他的一句话大太监的位置就与他无缘了吗?
没人会回答他心中疑惑,孙思朴已经撸起来袖子准备动手,心中有些恐惧的徐林皋身子有些打颤,但还是咬牙将衣物卷了起来,露出手臂和小腿。
金銮殿内,实在是感觉老脸没有性命重要的苏琦玉还是谄媚笑着走来了,江已经猜到了是因为什么,所以根本不想搭理这位户部尚书,虽然巴结他的人多,但江渊一点不惯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朝中百官争论天花治疗之事不可开交,但这么大会过去了,金銮殿也没有那么热闹了,苏琦玉反常的动作,被众人看在眼里,一时间,讥讽,窃语在朝中响起。
“江渊,真不能谈谈?”
苏琦玉忽然不再谄媚笑,而是非常认真的询问,江渊见状摇头,然后将其无视和陈震继续交谈,苏琦玉闷头走开眼神忽然阴鸷,陈震看着垂头丧气的尚书对着江渊道:“真不想想了,好歹人家现在也是三品紫衫官儿,你这么不给面子,日后可要有不少的麻烦。”
“无妨,户部跟钱挂钩,我江渊别的没有,就是能交税,只要户部想稳住现在的地位,我每个月送上的银子就不能断,你说,这位紫衫官儿再怎么想不开,能跟钱过不去?户部对我江渊实在是算不上好,这点天下人都心知肚明,真想当个烂人的话,尽管来不是”
“江渊,你一月能交多少税收?”
陈震有点好奇了,他是听自己的儿子说过江渊有钱的很,只不过对具体数目不得而知,之前世家割据,垄断各个行业时,王家人说了一句什么南山树尽缠绢帛,犹有余也便惊的天下人都知道了章台王家的名声,现在江渊这么一说,难不成比江渊比巅峰王家的财力还恐怖?
“一个月几十万两还是有的,总共有多少钱没有算过,折算成银锭的话,应该能堵住清江渡口”江渊对有多少钱已经无感。
陈震惊为天人。
“吹牛都不知道打草稿的东西,清江河渡口,你见过有多大吗?”裴照明一直听着江渊这边的聊天,听到这话之后,当即就不乐意了。
“井底之蛙,你见过多少银子,你又有多大本事?你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不是?以偏概全,你这死忠谏官的格局,也就只有这么大了”江渊呵呵一笑,伸出小手指掐住,裴照明切了一声,然后道:“滑天下之大稽”
“夏虫不可语冰”江渊笑了,然后不在与之斗嘴,朝廷中的大部分人对于江渊这番话大多嗤之以鼻,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一辈子能贪个千万两银子就够用了,再多的话,就超出理解范围了。
徐林皋身上感觉不到疼痛,但看着自己的肉被割开再缝上,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两腿已经完成,现在要换到双臂上,徐林皋胃中翻江倒海,眼看就要扛不住了,李清平适时开口道:“可以了,孤已经见到了小神医的手段”
孙思朴停下手中动作没有说话,将手中工具都收起,他给天子有模有样的行礼,徐林皋如蒙大赦,天子起身离开,孙思朴递给了徐林皋一杯黑色药汤,后者嗅了一下差点没有吐出来。
“喝了之后腿就能恢复知觉”扔下一句话,孙思朴背着药箱出去,后面的徐林皋,犹豫了片刻便将其喝下了,只是片刻时间,他的腿就恢复了知觉,而后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抬头看向离去的孙思朴,后者脚步轻盈的跟在天子后面。
“该死的....小娃娃”徐林皋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心中恨不得将此人大卸八块。
李清平其实前两天就感觉到了自己中了毒,但他朝中的御医都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没有一个能看出他的病症,好在是碰见了孙思朴,不然他这个天子再过一段时间会如何,可真不好说。
心中石头落下,天子开始猜测是谁给他下的毒,能接触到他膳食的人并不多,所以可疑之人很好确定,再加上自己症状出现的时日,答案显而易见。
李清平重新回到朝堂,孙思朴紧随其后,一个登上龙椅,另一个则是朝着金銮殿最后边走去。
“众爱卿商讨的如何了?”李清平语气听上去很轻松,百官都能感觉的到,孙思朴回到江渊跟前沉默不语,这里显然不是讨论的地方。
“启禀皇主,天花肆虐,我等集体商量之后,还是觉的隔离是最好的办法,刘御医查阅典籍,历代都是如此应对”
“隔离之法,治标不治本,孤听闻魂丘城也出现了天花,但却很好的控制住了,甚至有人说,可以根治,陈震,这件事,是真,是假?”
陈震就知道会有这个问题,看了江渊一眼后者轻轻点头,他这才道:“确有此事,不过这件事并非臣负责,而是由江渊组织,皇主若是有疑问,恐怕还是要江渊来阐述”
“什么!”朝廷百官忽然激动了起来,其中刘御医更是难以置信的很,朝中百官或许不知道这对于医学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天花对于他们做医生的事何种难关。
“安静!”李清平伸手下压,“江渊,你来说说,这天花该如何根治,又需要用到什么,如今京城之内人心惶惶,孤很是忧心民生吶”
“天子忧心民生,实乃仁心仁义,江渊,你有什么好办法就赶紧说出来,官员家中都有郎中,朝中又有御医,众人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国子祭酒出列,引发一阵赞同,矛头直指江渊。
后者并没有想着要自己捏着手中的治疗方法,但吴敬轩说完这话之后,他不想了。
江渊猛地一蹙眉,天子瞬间感觉到了江渊心中的抵触,目光冷冷看向吴敬轩,后者不知怎么回事,但他明白,天子记恨上他了。
“能治是真的,但是方法草民不能贡献出来,传承于师的技艺无法公之于众,还请天子见谅”江渊拱手不卑不亢,百官闻言大多不悦,但江渊才不管这么多,命令本公子?还想要好脸色,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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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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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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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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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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