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命,换一张图,只要江使臣同意,这人本王子可以留他一命,让你带走如何?”
早就打算好了的刚果王子说出自己的目的等待江渊回答,后者眉头微蹙,伸手入怀。
东西还没有拿出,已经奄奄一息千面忽然变的激动起来,咳嗽着虚弱出声,他道:“少爷,莫要给他,此人打算让少爷您背上叛国通敌的罪名,给了他,少爷回京之后会成...会城众矢之的,您不用管..”m.xiumb.com
“小子,闭嘴!”
还想继续再说两句的千面被扈从用剑柄砸了嘴,用力的一击让他的嘴唇破裂流出鲜血,扈从视而不见,眼睛中的威胁溢于言表,江渊见状手上动作一顿,顿时有了怒火,目光死死的盯着动手之人他同样杀意明显。
本来已经算计好了的刚果王子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这么二逼,他东西马上就得到了管将死之人说什么作甚,既然他把人带了出来,就预示着他一定能吃下江渊,这tm的手下,不是纯纯给他计划增加难度,若是面前的使臣一时上头,非得不给他,这冒着巨大风险带出千面的行动,跟打了水漂有什么区别,眼看江渊手上动作停下,刚果王子忽然沉下了脸色,眼神中陡然生出一抹怒意,他迈步向前一些反手就给了那个动手扈一巴掌,后者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指印恐惧,不去理会挨打扈从的心情,他咬牙道了一句:“没有规矩”。
说罢,他换上另一种表情转身看向江渊,再道:“江使臣,手下人不懂规矩,让您见笑了”
腼腆的笑意很是无辜,一点看不出方才打人脾气暴躁的人是这个和蔼的王子。
江渊心中已经对其充满了杀意,任凭这刚果王子如何笑,江大世子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能顺间切换心情的人大部分都是心思沉沉之辈,而这种人的心,大多狠辣异常,像刚果王子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江大少爷见得不多,也不怎么和其打交道,但是他却明白,这种人大多是野心勃勃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就如那卢国风一般,死了儿子不悲伤,却心心念念都是他手中地图一般。
就在江渊类比刚果王子是何种人之时,这个王子为表诚意已经接过了被押解着的千面,与方才扈从的背手押解不同,他不但将其手上的麻绳解开,甚至连其上手都不押,显然他自信千面没有能力从他手下逃走,瞧着江渊仍旧不说话,他出声再度道:“江使臣,这人你是要还是不要呢,我父王如今不在朝中,这放人的机会只此一次,若是错过了,再见此人恐怕就要去那死人墙找了,按照本王子的建议,江使臣还是要好好考虑一番才是,莫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葬送了这么忠心扈从的命才好”
“我观使臣身边的手下也不少,这人若是不救,以后在江使臣手下的扈从,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说着,刚果王子就将目光投向了霍言以及卢墨,不过这两人却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般有什么表情变化。
拙劣的挑拨离间对大多数人有用,但是挑拨江渊与其死侍之间的关系,多少时有些痴人说梦了,好一阵没等到霍言卢默表情变化的刚果王子知道自己这小伎俩没能成功,于是乎,他准备换一种方式来让江渊妥协。
带着凹凸戒指的手平时除了能够彰显身份之外,在紧急时也能够成为一件杀人的凶器,用其熟练惩罚自己手下人的刚果王子最喜欢的就是用折弯的手指戳人脊梁骨,这一手学自于他父亲的御医,虽然简单,但是作用每次都能出乎意料。
一边单手戳千面背骨他一边等着看江渊的反应,后脊柱连接着身上的众多神经,若是手法按摩能够让人极其轻松,同样的,用力去折腾背骨,自然会引发相反的情形出现。
因为突出的背骨与宝石之间相互持力,千面忽然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剧烈如针扎般的疼痛,那种感觉犹如百蚁噬骨,令人浑身无力,本就虚弱不堪的千面在刚果王子手上不断地加力之下双目圆睁,脸色也变得扭曲,这种看着都让那人叫苦不迭的情形有多痛苦一眼可观。
虽然刚果王子的手段狠辣,但千面却只是紧紧扣住牙关,一声喊叫求饶不可能出,或许是从小就遭受苦难比现在更难熬,又或者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反正是在别人看着都疼的磨砺下,他愣是一声没吭。
为了让江渊产生同理心的刚果王子之所以用这种手段,就是为了让江渊看看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在遭受苦难,可千面的一声吭让他这个小算计不攻自破,手段出而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刚果王子自是不满意,收回折磨千面的手,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贱硬骨头”,接着,他就换了另一种威胁的方法。
单手拿过旁边扈从已经出鞘剑的刚果王子心中发了狠,他不信江渊能够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就这么死在他的手上。
日光照耀之下,寻常的铁剑露出一抹不属于其的锋芒,接着便架在了千面的脖颈之间,眨眼间,就有了一道红色血线。
身为手下的人知道自己押解的囚犯对王子很重要,所以在押解之时格外小心,即使拔剑而出,他们手上也不敢用太大力气,所以带来的一路上,千面没有受到任何虐待,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现在实在太过虚弱,扈从担心动手就将其送走得缘故,而刚果王子不同,他身为领导者,自然不是那么在意这囚犯的贱命,所以当他把长剑架上之后,他手上的力气非但没有少,反而还不断加大,方才出现的血线也不断加深。
丝丝凉意外加痛感从千面的脖颈之间传来,犹如地狱的阎王靠近,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断体会死亡的过程,千面也是人,自然避免不了身体的排异反应,这个可以从他视死如归没多少亮光眼神中看出。
江大世子看着血线变成伤口,渗血变成鲜血顺长剑缓缓流下,表情变得越来越危险,持剑之人装作没看到其表情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逼迫意图明显至极。
江渊从楚州城落水后最不吃的便是硬手段,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已经别威胁了多次,也正是这半个月,他发现很多时候的人的选择并不能全然按照自己内心所想而来,就如现在,他若是不吃这个硬手段,那他面前的千面定然是必死无疑。
“江使臣还没有考虑好,本王子的耐心有限,莫要再挑战了,否则这后果,江使臣或许要用一辈来回忆”
刚果王子眯眼说话,这是他最后的劝告。
“东西在这儿,人放了”
意料之中还是妥协的江大世子拿出了怀中的锦囊,他对手中地图的重要已经知晓一二,但依旧不能看着千面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若是和自己无关之人,他完全可以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但对于千面,他做不到。不管是因为他心中的不忍,还是身边霍言卢默的担忧神色,这答案都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哈!江使臣实是俊杰”
手中力道顿住的刚果王子大笑一声,面上露出了喜色,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忽然得到的欣喜,想必没有哪个人能够云淡风轻地接受下来。
“冠冕堂皇的话就莫要说了,本使臣可不是你们这些柔然的蠢货,今日本使臣被尔等算计认了灾,日后还希望这位王子没有求本使臣的时候,不过本使臣还是好心奉劝这位王子一句,我的人和物不是那么好拿的”
扔出锦囊的江大少爷对他手中的地图不在纠结,就如那川南卢国风所说,用不到的情况之下,这东西只是死物品罢了,况且这一份本就是千面所得,他江渊虽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对千面也不甚了解,可此人既然是自己父亲留下的死侍,并且姬承运那人给自己带来的东西也是受千面所托,那么用地图去换其活命,怎么看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哈哈哈,这就不劳江使臣费心了”
接住锦囊的刚果王子一笑置否,而后打开锦囊查看其中物品,确认是他要的东西之后,他松手将千面推出,虚弱不堪身受重大折磨的千面被后人一把推走,而后顺势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两步,就当霍言想伸手将其扶住之时,出乎所有人预料,他没有直接走向江渊,而是却猛地转过了身道:“少爷保重,千面先走一步”
说着,千面身体前倾撞向刚果,而后伸手一把夺过锦囊扔给了江渊,不知哪里来力气的千面这句话说得很稳没有停顿,动作也是行云流水的很,若不是因为其有些虚弱,动作不是非常迅速,绝对算的上是一波极为耀眼的动作。
“贼人!焉敢!”意料之外的刚果王子被这一撞给整蒙了,反应过来之后他大喊一声握紧手中剑,对面的江渊下意识的接住飞来的锦囊,而后就听得一声利器破肉的声音传入耳朵。
“千面!”
霍言大喊一声冲上前去,而刚果王子的扈从见状也纷纷上前,其中叶赫啸语和卢默也纷纷跃起来到自家主子面前。
恶战一触即发!
“.......”
已经等候消息两日之久的牛达今天又没有睡好,魏子清告诉他的事情和柔然军队的铁蹄吵闹让他难以入眠,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站在行军帐之中,他打着哈欠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沙盘思虑。
得到江渊传输知识的牛达从一个只会猛猛干仗的虎头将逐渐转变为一个善战的头狼,之前的地图因为文字和不够立体的缘故,让他这种大字不识的人很是难受,在指挥战斗亦或者分析地形之时,简直比让他去背书还难。
还好江渊有法子,搞了这么一个沙盘出来,不然的话这东南境他还真不敢来,这种立体的沙盘是个人都能看懂,他也得益于此,不过即使有了超出对面的地图的东西,这场仗,依旧不好打。
若是在北境与夏国蛮子作战,他也不会这么头疼,可这东南境的将士都是跟着魏青峰混的人,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领导,这群将士早就成了人家的忠心仆人,旁人若想要指挥,谈何容易,就像之前的镇北侯一样般,北境全部是其小迷弟,江渊初来乍到知识多不受人欢迎,但亮出来身份之后那待遇与刚来时截然相反,他这个做了半辈子偏将的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也能当上将军,如今第一次名正言顺的领导大军就碰见这等情形,他心中烦忧可想而知。
不会安慰人是武将的通病,除了聚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之外,其他再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而在这东北境,他们还不认识什么人,就更是难有人给他们出谋划策了,北境的李剑南虽然是监军,但在江渊来过之后,此人便不在如之前那般不善言辞,出了冉之闵会谋而后动之外,他偶尔也会参与其中来制定些计划,虽然其不是武将文官,但能得到天子青眼并且能做多年边境监军还不被撤职,足以看出此人的并非是只会打小报告之人,而牛达现在孤身一人在这东南境,和他一起来的那人还亲自去等信去了,这让他整日都脑壳疼。
“若是江世子在就好了”牛达拔下沙盘上的一处南清军旗子换上了柔然人的,而后又看向了一处低谷地区,左右观察旗帜一大半都是人家的,他就忍不住的想要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
又是一句自言自语,牛达汇报完东南境其战事已经两日还多,可一直等不到上面指示,他现在除了拖着没有任何办法,他不是江渊,不敢做那“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儿来”,这么两天,柔然的大军就向前压近了十里之多,再不来迎战的消息,他们就要处于劣势了,实在不想按照自己想法行事的牛达是一个老实人,没有皇命他不敢轻易涉险,并且这手下的将士还有反骨,他第一次当将军也是没经验。
牛达不知如何解开现在内忧外患的处境,干着急是他唯一能干的事儿了,正当其想着怎么开口給江渊传个信问问兵法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通报。
“禀报将军!柔然大军又向前了,副将军想请您下令让我等军队后撤,以免无旨而战,犯了军法,请您定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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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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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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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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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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