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热武器的加入,厮杀全靠自身本事,众人的衣衫在雨点的入侵之下很快被浸透,每个人每一次动手都会使衣衫发出蹭蹭的响声,特别是卢默等人,因为速度极快的原因,甚至打出了音爆。
乱战之中很难有人可以完全应对四面八方来敌,顾前顾后难顾左右,即使江渊这边五个人的身手很好,但依旧免不了被暗箭所射,刀剑所伤,战斗打了一盏茶,胜负仍未分,说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也不为过。
敌人不停的向前补进,似乎无止无休,江渊在一旁看着,都有些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山匪了,且不说这些人在打斗之时表现出的格斗技巧很有门路,单是每个人出来都身披甲胄就不像是寻常山匪,方才只有二十几个人的时候江渊觉得这些人或许是多年抢劫攒的家地儿,可人手一件就有点不太对味道了。
自古以来,放宽刀剑管辖将士扈从管辖的每朝每代的都有,但唯独甲胄这个玩意儿从没有被放宽过,寻常将士披重甲不说以一敌十,起码一个打五个没什么问题,当朝天子的金甲卫便是穿的生铁浮屠,这些禁军将士乃是统一训练大部分都是二流左右的身手,可当其披上甲胄之后,硬生生的把实力拔高到了将近一流的水准。
在李清平金甲卫没成名之前,世人对重甲骑兵这个概念并不是很清晰,因为生铁浮屠甲的重量让寻常将士穿上累都累死根本打不了架,而当朝天子似乎对重甲情有独钟,所以花费了巨大代价养成了一批金甲卫士,而这些人也没有让李清平失望,当年他御驾亲征被敌人埋伏之时,他手下的这几十名金甲卫,与上千人交手不落下风,甚至还将敌人屠杀殆尽,而重甲将士也在这之后名扬天下。
虽说很少有人能够像天子一样花费巨大代价养成重甲卫士,但只是寻常的甲胄,就足以让一名士兵瞬间提升数倍防御。
别人杀不了你,意味着你能有更多的机会去杀别人。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知道批甲将士的恐怖,所以对于这个方面一直抓的很紧,南清自然也不例外,《清律》有言:“窝藏甲胄者,数一,关押天牢,数二,问斩!三目及以上,视情节轻重,抄家流放,诛杀九户。”
江渊偷偷造铠甲的事儿没人知道,他也从来不拿出来显摆,就像这次出门他虽然有,但是也没让小五等人身披甲胄。
而打斗中的卢默等人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们不是机器人,不可能次次都精准的将人抹脖击杀,所以就导致后续战斗之时,他们逐渐产生疲态不能再一击杀敌。
江渊身手不行,除了拿着火铳观战蓄势待发之外做不了更多的事儿,偶有从五人手里越过一人朝他冲杀,他也不犹豫的直接对着其脖颈处开枪将其射杀,以为自保。
与时刻担心被将士冲杀,又要关注局面的江渊不同,对面的王小滕不但丝毫不怕江渊逃跑,甚至还咂摸者嘴看的津津有味,那的模样与江渊截然不同。
没人知道王小滕心里想的啥能这么轻松,也没人知道他手下这么多将士到底从哪里来,更没人知道这位被称为老大的人看着自己的小弟一个个个倒在雨中将雨水染成红色是什么感受。
或许其身边的狗腿子对自己的大哥有些了解,所以在又一批将士冲出去之后,他为了缓解自己兔死狐悲的心情,忍不住对着王子滕道:“老大,咱们在这里发展蛰伏如此多年,就攒了这么些人手,今天若是全折在这儿,上面了咱们是不是不好交代?您看要不要小的去传个命令,让弟兄们慢慢拖消耗死这五人?”
“没什么可交代的,大人说不惜一切代价,我这叫奉命行事,至于后果,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而且这些人的身手很好,打车轮战,送死罢了,只有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才有可能让他们全部交代在这儿!”
王小滕的话语冷血至极,这些死去的将士里面,有些已经跟着他10年有余,但是在他的口中却像动物一般,是死是活无足轻重。
“大哥说的有道理”
贪生怕死是众多狗腿子的标配,王小滕身边跟着的这位也一样,虽然方才他问了关心将士的话语,但他并不是担心或者心疼死去的袍泽,而是他害怕上面怪罪下来牵连自己,否则,他怎么有功夫操心其他人的死活。
王小滕的一番话给了他足够的安慰,于是他便闭上了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既然他们老大都这么说了,那他就没有必要再去规劝,操闲心了。识相的闭嘴。他学着自己老大,向外继续看去。
眼瞅着被围攻的五人已经打了半柱香还要多,可想象中的力竭却仍然没有出现的意思,王小滕这个做老大的看到这个情形,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一抹感慨。
目光看向雨中剑法最为犀利的青铜面具人,他忍不住出声道:“江渊贼子本事不大,但这手下的扈从却厉害的紧,也不知道这小贼用了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术,这么些人都甘愿做他马前卒”
也不怪王小滕没出息羡慕别人,实在是南清的武夫高手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这一点从京城的那位青衣身上便能管中窥豹见一般。
文人圈子,官场界都有跟风的习惯,武夫高手的江湖里面自然也少不了,都说有才皆傲气,这句话是一点也不参假。
狗腿子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大还会夸对面的敌人,微微惊愕过后他便想通了其中缘由。
垂眉低眼微微弯腰,他接着自己的老大的话往下道:“老大,听说讲渊这个小贼是做生意的,想来多半是花了银子请的人手,而非个人魅力”
“或许吧”
王小滕说了句中规中矩的话,而后目光便紧紧地盯着战场,与此同时在他对面的江大少爷也是这个状态。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
自言自语的江渊已经看出了他这边的人手出现了劣势,若是不能及时挽救,落败是迟早的事情,大脑飞速运转,方法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虽然这些山匪杀不了他的人,但是不停围攻将其逼走并不是难事,只要卢默等人一被逼开,他面前不再有阻碍,那么他敢肯定矛头瞬间就会指向自己,到那时,他可真就成了待宰羔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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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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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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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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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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