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氏县令似乎不信邪,将密室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贤侄,你莫非诓骗我。”
“大人,我如何敢诓骗你,丢了玉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爹交代。”当年他们几人一起抢了玉佛,钻研十数年,一无所得。但玉佛丢了,谁都接受不了。
场面十分压抑,过了半晌,“你看,究竟是谁所为?”
陆金逢仔细瞧了瞧字迹,冷声道,“除了河间那一位,还能有谁?”
河间有谁?李晟是不知道的,卢俊义道,“河间张天盗。”“那又是什么人物?”
燕青道,“河间张天盗,最开始的时候,在河间等地活动,偷盗富豪之间的宝贝,卖到黑市之后,将银钱散给穷苦百姓,此人在河间一带,有很大的名头。”
卢俊义道,“张天盗号称绝不失手,迄今为止,他要偷的东西,都到手了。”
“意思说,张天盗就在冠氏县?”真是有趣的很,江湖上这样侠盗,还真是潇洒的很。“没人知道张天盗长的什么样子,他要偷盗,你防不胜防。”
李晟讶然,“这么厉害,岂不是比时迁还厉害。”梁山巨偷儿的不败之名,在李晟这里已经破了。卢府要杀李晟,却被影卫布下的天罗地网所困住。
“也许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可你们真觉得,玉佛就是他的偷的。陆金逢用了第一次计谋,再原封不动的用第二次计谋。”
卢俊义拧着眉头,“不会吧,他已经将人给骗走了,还来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李晟指了指他们,又指了指自己,“骗我们这样多心的人。”一次不能释怀,便再来一次,总归要消耗掉你的戒心。
如果那样的话,陆金逢的心智,就太可怕了。主仆二人看着李晟,如果陆金逢可怕,这个努力推断的参军司马,岂不是更加可怕。
是无中生有的推测,还是确有其实的判断,真不好说?ωωω.χΙυΜЬ.Cǒm
燕青道,“我看他们不似作伪,尤其是冠氏县令,十分在乎玉佛,很是慌乱。”
李晟向外看了看夜空,天色尚暗,“为了确定真假,咱们还得去陆家庄一趟,这一次,咱们四个都去。小乙哥,你得去密室搜一搜,再看看那个格子。”
四个人轻声走出了客栈,潜行很累,李晟勉强跟上他们。人家在屋檐之间跳跃,而他,只能老老实实看着他们的手势,避过打更人。
陆家庄的防守很紧,来回巡逻的守卫,盯着发红的眼睛,也不知道还有几分的精神气。卢俊义照看着李晟,孙遥和燕青朝着密室摸索而去。
钥匙乃是陆金逢亲自保管,而现在,燕青拿着一根细铁丝,不出片刻功夫,就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两个人在密室里认认真真的搜索,却看见一道影子,从门缝里插了出去。燕青立马追了出去,那片刻,就不见了影子。
“有盗贼,有盗贼,抓贼啊。”
陆家庄再次喧闹起来,燕青和孙遥对视一眼,十分恼怒,不得不快速往外围跑去。
院墙外面停了快马,二人翻墙出来,四人立即上马狂奔。
一直跑到天亮,才慢慢停下来。李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裹挟着自己逃跑。
孙遥解释道,“后面有人追,陆家庄的笑面玉佛真的被偷了,我们亲眼看见有人从密室逃走。”
李晟纳闷,“你是说,有人在小乙哥先前去的时候,就在密室了。”
“是的,他趁着我们找寻的机会,跑了出去。”
“那先前陆金逢打开密室的时候,他为什么不逃走?”
一个人在密室里闷了那么久,为什么能沉的住气。如果没人去开门,岂不是会被闷死。卢俊义道,“张天盗或许有帮手,即便他们不打开密室,也有人救他出来。”
更加扑所迷离,是不是真的是河间张天盗所为,抑或是陆金逢嫁祸张天盗。
嫁祸时迁,有些假,梁山正在攻打大名府,时迁没有功夫来偷玉佛。
李晟点头,“陆家没有声张,玉佛应该是被偷了。如果是假的,肯定早弄得冠氏县皆知道了。”
丢了东西,当然要去找了。找东西,那当然人越多越好。但是大家都想要,人多了,竞争压力大。陆金逢不透露出来,想要找到张天盗,夺回玉佛。
事情复杂的人,让人脑瓜子疼,李晟看着卢俊义,“员外,我们还要去抢夺玉佛么?”
卢俊义沉思片刻,“既然陆家丢了玉佛,咱们也没有必要去趟这一趟浑水。”
很刺激,但的确很费功夫。李晟松了一口气,既然不去趟浑水,那便安然地往北方走。
可有时候,你越想平安,就越是不让你如意。有人从南面追踪而来,带来了让人吐血的消息。“听说了嘛,笑面玉佛乃是被玉麒麟给偷走了。”
“河北玉麒麟?他不是因私通梁山贼寇,被关入大牢么?”“你还不知道吧,梁山带人打破了大名府,将卢俊义救了出来。卢俊义深恨陆家庄,所以偷走了玉佛。”
“河北玉麒麟的功夫是高,可若是偷盗,应该没那个本事儿,我怎么听说,乃是河间张天盗所为。”
“卢俊义没那个本事,可是他有一个仆人。浪子燕青,若是要偷走玉佛,并非什么难事儿吧。”
说的很有道理,卢俊义主仆有很大的嫌疑。“而且,有人看见卢俊义一路向北去了。”
行踪泄漏,不少人追逐着,要抢夺玉佛。李晟他们还不知道从身后来的这一茬,在店铺若无其事的吃着的东西。
狰狞的汉子,脸上有一道刀疤,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正要走进李晟他们的桌子。李晟捂着鼻子,“阁下太有味道了,有什么话,还是就在哪里说吧。”
大宁朝洗浴用品少,大热天的除了一身汗,味道那叫一个酸爽。大汉并没有听李晟的话,仍旧往前走。
李晟拢了拢袖子,一篷银针,刷刷都射了出去。刀疤汉子连忙退去,针头丁丁当当落在刀柄上,掉落在地上。
周围观望的人,全都拔出兵器站了起来。为首的刀疤脸厉声道,“识相的,把东西交出来。”
四个人坐在座子上,谁都没有动。李晟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桌子上,“有本事儿,就自己来拿啊。”
笑面玉佛,不是一尊大佛,一个小盒子就能够装下。这个传说传开之后,这尊玉佛就等于无价之宝。一个个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桌子上的盒子,有人冲了过来。
卢俊义的筷子猛然射出,有人捂着眼睛,血流如注,“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一击震慑住了他们,为首的刀疤汉子冷声道,“卢俊义,你现在乃是官府的通缉犯,还这么猖獗。”
卢俊义冷声问道,“哦,不知卢某的人头价值几何?”
“纹银一千两。”李晟摇头,“太便宜了,官府太瞧不起员外了。”“可是千两纹银,大家都想得到呢。”
“卢某的项上人头在此,如果你们谁想要,大可来取。”
看这架势,不赔上不少人命,怎么能拿下他们。刀疤脸看着李晟,“小子,此事儿跟你们无关,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一个个看上去,都不是易与之辈。刀疤脸很懂策略,拉拢分化,如果是卢俊义一人,他们有把握能够拿下他。
一人再厉害,也有限。但是一群人,一个团体,一个军队,那就极为难对付,把卢俊义孤立开来,是最好的方法。看着很粗犷的人,居然有这么细腻的心思,李晟很佩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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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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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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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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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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