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但现在你还不能脱离出来,你带着剩余的牛首寨兵,去找丁恒。我会制造一些,咱们北归开封府的假象,你呢,顺便迷惑一下他。要注意安全,这一单儿做成了,你可以去东京城总部。”
每一个天网的结,都羡慕着东京总部,那个掌管天网的小姑娘,有着无穷的魅力。她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让人很是佩服。李晟自己都承认,秋沫儿,已是祸国殃民的尤物,唯一缺乏的,只有成熟的韵味。
成熟这东西,安全不用急,时间会让你自然而然的拥有,不论早迟。天网的女人,都是多变的,有时候冷酷无情,有时风情万种。但在李晟身边,就只有恭恭敬敬一个态度,“属下遵命。”
就连李晟,都不知道天网有多少人,有多少个结。这一切都掌握在秋沫儿的手上,起初的时候,还需要李晟给银子,帮助她建立组织。后来,秋沫儿掌控了风月楼。那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天网的运作也相对独立起来。
风月楼的头牌苏师师姑娘,如今已经老去。皇帝陛下还是经常来风月楼,找的,却是新来年轻头牌。男人老了的时候,总想占据别人的年轻。一个老头娶一个少女,很平常。为了不让皇帝陛下为难,苏师师当然要消失,不然,碰见了多尴尬。
东京城的事情,说个几天几夜估计都说不完,李晟目送刘雯离开。柳毅从树林中走出来,“阿晟,你就不怕天网控制不住。”七年时间,天网从无到有,渐渐让人感到害怕。“别告诉我说,秋娘还控制在手里,秋沫儿若是想将人带走,不费吹灰之力。”
就这个问题,李晟不想过多回答,“老大,你还是想想你的路线是否合理,怎么度过这个难关才好?”柳毅道,“阿晟,你不如娶了她,这样大家都放心,娘也能安心。”李晟翻白眼,“你想什么呢,我才十七岁。”
“十七岁怎么呢,我十五岁就成亲,十八岁就有了儿子么?”李晟无言以对,只能竖起大拇指,“你厉害,我比不过你,现在,你不该担心我的婚事,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把你这个疯狂决定完成。”
“腹稿有了,就是需要一些细节,这个问题,就真的那么解决么?”李晟摇头,“不是难以解决,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李晟可以对任何感到怀疑,唯独秋沫儿不会。十岁那年,他们的第一个眼神交流,彼此就很了解了。
秋沫儿就像李晟的镜像,能够照出他的内心。别人对李晟唯唯诺诺,秋沫儿却可以指责他,而且李晟还会虚心听取意见,甚至赔礼道歉。谁都知道,秋沫儿和李晟的关系不一般。
人活着,总会有一些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李晟自己都不纠结,柳毅跟着纠结,有些神经错乱。李晟决定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柳毅不坚持。他看着地图,思索了良久。
捧日军没有去找牛首寨的麻烦,他们整理队伍,朝着山里行进。牛首寨众人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些杀神,果然是冲着沈独眼来的。可恨的是,沈独眼连累了那么多的兄弟,竟然还要逃跑。
“夫人,你来当我的当家的吧。”人群里永远不缺乏野心家,刘雯有手段,现在,牛首寨于她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好,以后我就当你们的大当家,现在,大伙收拾,收拾,我们去找颍昌府卫。”
牛首寨跟官府勾结,深入人心,他们觉得理所当然。队伍掉头,和捧日军背道而驰。在平原地点,遇到了浩浩荡荡的捧日军府卫。刘雯皱了皱眉头,这一次,颍昌府卫真是倾巢而出,率先到的,就是五百骑兵。”
丁恒看着破破烂烂的队伍,皱着眉头,“屠虎呢,你们怎么这副模样。”他虽然看不清牛首寨,可有炮灰能够利用,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刘雯带着哭腔,“丁将军,您要为奴家的夫君做主啊,他死的好长啊。”
丁恒下马,将刘雯托起,“你仔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有几个不好色的,丁恒也是男人,同样陷入美女的陷阱之中了。刘雯哭哭啼啼,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丁恒狠狠骂道,“真是一个蠢货,这么简单的诱敌之计都看不穿。你放心,我一定将他们剿灭,还你一个公道。”
将刘雯拉上嘛,两人摒弃,丁恒将军很是惬意,手脚乱动着,脸上却很是镇定,“你说,他们往哪个方向逃了?”“他们往北方走了,应该是想逃回开封府。”“是的,他们就是想逃回开封府,不过,痴人说梦,我的人,已经微山口守着了,他们别想遁入天明上中。”
来舞阳县的,只有一千步兵,加上五百骑兵。其他一千五百人,全部布置在开封和颍昌两府的边界上,防止他们北逃。刘雯暗自咬牙,笑道,“将军,你真是厉害,一定能够将他们擒获。”
美人的恭维,总是让人能够飘飘然。而此时,捧日军却转向,去了南方。通过漯水,可以直接抵达许昌。许昌乃是颍昌府的治所,是一座名城。颍昌府府卫尽出,正是空虚的时候。潜入进去,对郑之昂实行斩首行动,其围自解。
漯河的水,比溪河,湍急的多。柳毅等人化作平常少年,去了附近的庄子。庄子上有打鱼的小船,“老丈,您能把我们渡过河去么?”老人好奇地打量着柳毅,柳毅奇怪道,“大爷,有什么不对么?”
老人眼神儿闪烁着,“小子,不对,去许昌的人,都走漯河的中游,那里水流平缓。这上游水流湍急,可没人想着从这里过河。”老人的智慧不容小觑,吴三猛恶狠狠道,“老人家,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知道的越多,很可能没命。”Χiυmъ.cοΜ
老人有些意兴阑珊,“这世道,老朽这么大的岁数了,也不怕死了。”乱世,人命如草芥,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说的就是世道的艰辛。吴三猛道,“你不怕死,可哪里还有一个村子。”
老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他可以不怕死,但却不希望亲人邻居遭难。柳毅瞪了吴三猛一眼,这恐吓人的能力越发厉害了。柳毅决定坦诚相告,“老丈,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东京城的捧日军,这一次来颍昌府,是为了剿灭牛首山的匪徒。”
老人淡淡道,“你们要剿灭牛首山,就先要把郑贪官的颍昌府卫给剿灭了。”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老人,都能看得这么清楚,“老丈,您为何这样说。”“张老爷多好的人,就因为抗拒官府的征兆令,牛首山的贼人就来了。不仅如此,颍昌府的官兵也在外面,却不闻不问,这不是官匪勾结,又是什么呢。”
郑之昂在颍昌府所作所为,比想象中的还要明目张胆。“老丈,我们把牛首山的恶贼剿灭了,可是却被颍昌府围剿,现在他们断了我们的归路。咱们想要混入许昌城,把郑之昂给拿下。”
老人摇头,“许昌城里有郑之昂的私兵,就你们几个人,怎么去拿他。还要,你们就别诓骗我了,牛首山屠虎凶恶的很,你们几个人?”柳毅道,“周小兵,去将我们的人叫来。”
此地百姓,对郑之昂有怨言,正好可以利用。老头看着少年兵,这才有些相信,片刻之后,老泪纵横,“你们在这里等等。”刘长丰疑惑,“指挥,就这么放他离开,他若是去报信。”
柳毅摇头,“你如果连这么一个老人都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呢?”过了一会儿,庄里人端着热情腾腾饭食出来。老人道,“诸位将军,咱们村里没有别的,只能略尽心意,你们先填饱了肚子,稍后送你们过河。”
少年们眼角有泪水,这就是传言中的箪食壶浆么。李晟吃了一碗面,味道不怎么样,可总有一层深深的感情在。老人带着庄上的壮年,将所有的船都检修一遍,准备将他们送送过河。
张庄地形很很偏僻,这里很少有人来,在天擦黑的时候,捧日军坐在了小船篷上。庄里的游泳高手,操着船,在风浪中过河。捧日军的人都会水,没有游不过溪河的。只要过了那一段浪最急的地方,即便落了谁,也可以翻过去。
老人握住柳毅的手,“将军,此去许昌,万事儿小心。郑之昂残暴,但许昌城内,还有忠义之士,你可以联络他们。”要颠覆一城一府,光凭五百人,根本不能办到。柳毅点头,“老丈放心,我们此去,一定将这贪官绳之以法,还颍昌府一片清明。”
过了河,张家庄的少年并没有离去,他们自愿充当向导,跟捧日军一起作战。这样有热血的少年,应当吸纳进捧日军。李晟计划中的十四营,可绝对不仅仅只有五百人。接着天黑,摸到离许昌城不远的地方。
在颍昌府,最有影响力的,当然是荀家。李晟道,“老大,你们先在这里呆着,我去荀家走上一遭。”荀家在颍昌的影响力,古来有之,郑之龙再猖狂,也不能逼迫太甚。
柳毅反对,“不行,阿晟,郑之昂对荀家的监控很严密,你这样去,会有危险。”李晟摇头,“无妨,我听闻荀直老先生在庄上居住,咱们入城的计划,全靠他了。”荀家庄在许昌城外。这位荀老先生,乃是已故荀老先生的族弟,没什么影响力。
郑之昂控制了许昌城内的荀府,这里只是留下眼线。打击了颍昌府的贵族阶层,荀家影响力再大,也没有什么作用了。所以,荀家庄,问题不大。荀家桃李满天下,去拜访先生,很寻常。
人老了,就很嗜睡,但荀老先生今天被仆人叫醒了,“老爷,开封府来人了?”是的,其他地方来人,别人可以不理,但开封府,东京城,一定要见上一见。荀家门楣很高,一进去,扑面而来的书香气息。
荀家乃是累世的书香大家,李晟见到老人,拱手行礼,“不小徒孙,见过荀老先生。”荀老先生眯了眯眼睛,见他面目清秀,眼睛有神,坦然自若,却偏偏想不起这么一个人。
“荀忠可有什么事儿,需要你连夜带来的?”李晟愕然,他不认识什么荀忠,“先生误会了,您记得荀术么?”这样一提,老人便清楚了,呵呵一笑,“你就是差点儿气死他的那个徒弟。”
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没失了礼数,他们算是亲戚,如今柳昭和他的孙女儿,正在商量着婚事,“来人,赶紧上茶。”荀术口里的李晟,那是十分无可救药的,但还留下了一句评语,不务正业,可旁门左道的功夫,厉害得很。
“你深更半夜来这里,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李晟品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道,“先生,学生这一次,是打虎来了。”荀老先生拿茶杯的手抖了抖,将茶杯放下,“去,把门给带上,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先生,您等荀忠先生的消息,也是为了打虎之事儿。”荀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是啊,荀忠在朝廷活动,可是郑之昂巴结了蔡相,朝廷被他迷惑,放任不管。”
“大人,学生这次来,就是为了打掉这条老虎。既然朝廷不管,那我们就来一个先斩后奏,坐实了他的罪名,看蔡相一党如何替他翻案。”荀老先生看着这个目光灼灼的少年,一时间,竟然被震地说不出话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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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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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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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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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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