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蓁蓁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尽管眼前的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她仍然戒备的看着他。
“新来的保镖?”陆蓁蓁微微挑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陆正国那边已经发过来的照片,用手指将照片放大了好几倍,仔细看了看,再看眼前人,直接说道:“把,帽子和口罩摘掉。”
直觉告诉她眼前人就是陆正国给她找的贴身保镖,但这个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特别像是闯入家中的恶人。
尽管陆家并不容易被人闯进来,她仍旧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
来人闻言,轻轻地啧了一声,还是将帽子和口罩摘下,露出了一张与陆正国发来的照片一模一样的脸来。
“蓁蓁小姐,我有话跟你说,可以进去说吗?”男人一只手抵在门边,眸子幽深,幽幽的看着陆蓁蓁,在陆蓁蓁还没回答之前,便又说道:“蓁蓁小姐,你要学着相信我。”
陆蓁蓁微微皱眉,就接到了陆正国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陆正国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蓁蓁,人到了吗?”
“到了。”陆蓁蓁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像无赖的保镖,用怀疑的语气说道:“外公,你确定这个人靠谱吗?”
这人除了穿得人模狗样的之外,身上尽显地痞流氓的气质。
“靠谱的。”陆正国说道:“蓁蓁,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你跟他接触几天,就知道他到底靠不靠谱了。”
对于陆正国的话,陆蓁蓁不可置否,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陆蓁蓁就看见新来的保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刚刚跟陆正国通话并没有刻意避开新来的保镖,因此让眼前人听得一清二楚。
但新来的保镖也没有说什么,陆蓁蓁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不生气吗?”
“不生气,你第一次见我,你要是就那么容易相信我了,我才会觉得你蠢。”新来的保镖如是说道:“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是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第一法则。很显然,你做得很好。”
听到保镖这话,陆蓁蓁不由得挑眉,随后打开了门,往后退了一步,“进来说话。”
保镖进门后,陆蓁蓁将他带到了屋子里单独隔出来的小书房。
她坐在矮书桌后边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眼前人对上她的目光,任由她打量着。
良久,新来的保镖才开口说道:“蓁蓁小姐似乎对我有很多疑问?”
陆蓁蓁听到这话,笑了笑,“是啊,我确实有很多疑问,这不过是一日的时间,我就多了个贴身保镖。
我想知道,你是多有能耐,又有多么忠心,才能让外公让你随时随地的跟着我。”
“能随时随地,为蓁蓁小姐豁出性命,蓁蓁小姐若是出事,我绝不苟活。”新来的保镖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以蓁蓁小姐的安危为先,有事时挡在蓁蓁小姐的身前,蓁蓁小姐平安无事时,隐于蓁蓁小姐身后。”
“叫什么名字?”陆蓁蓁听到他这话,微微一笑,既没有说他虚伪,也没有夸赞他的忠诚,只是淡淡的问道。
“真名还是假名?”
“你说呢?”陆蓁蓁见他这般,心里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于是开口诈道:“既是旧人,又何必换一张面皮跟我当新人?”
陆蓁蓁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之前全身都被那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时,认识了一个修复整容高手,外号被称作鬼手。
鬼手人如其名,他不仅能将人的容貌彻底改变,让其他人在整容之人脸上找不到任何整容的痕迹。
他制作的人/皮/面/具更是神乎其乎,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只是他这个人生性随意,上门找他帮忙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九千,但能让他出手的人也只有千分之一。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他只给有缘之人做手术,也只给有缘之人做人/皮/面/具。
她不知道鬼手口中的有缘之人是什么标准,反正那个小老头行事古怪,让人难以理解。
眼前这个人,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并不像是出自鬼手之手,因为若是出自鬼手之手,她绝对看不出来丝毫端倪。
“旧人?你如何确定我是旧人?”新来的保镖听到陆蓁蓁的话,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不由得追问道:“你既觉得我是旧人,那你觉得我是你的哪个旧人?”
陆蓁蓁听到这话,越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测是正确的,她隐隐猜出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于是,她只能说道:“别跟我玩这些弯弯绕绕的,你若是我的故人,当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故弄玄虚,搞一些猜来猜去的游戏。”
新来的保镖听到这话,朝陆蓁蓁的方向走了两步,最终弯腰,双手支撑在陆蓁蓁跟前的书桌上,脸上的笑意逐渐收起。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陆蓁蓁,压低声音,幽幽开口,“蓁蓁,你才离开京都多久,就不记得我了?”
他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陆蓁蓁一下子就听出了他是谁,立马往后缩了缩,连眼神也开始闪躲不敢跟他对视。
“你…你在说什么?”陆蓁蓁避开他的目光,偏向一旁,“你认错人了吧?”
“我傅泽霖的妻子,我怎么可能认错?”陆蓁蓁越是往后退,傅泽霖就越是往前靠近,直到陆蓁蓁避无可避,他才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蓁蓁,我是做错什么了吗,竟然让你不辞而别,连招呼都不肯跟我打一声。
如今,又装作不认识我,你这一番作为,可真叫我伤心难过。”
傅泽霖说完,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摆正陆蓁蓁的脸,让陆蓁蓁直直的看着他。
他幽怨的语调瞬间变得深情无比,陆蓁蓁只见他的唇一张一合,每一个字都像是对她的控诉。
“蓁蓁,现在认识我了吗?”
“你…”陆蓁蓁心里百感交集,她不知道傅泽霖怎么会来到扶桑,但她想到她离开时,给傅泽霖留下了一封信,便说道:“我留给你的信,你没看到吗,你追过来做什么?”Χiυmъ.cοΜ
“留给我的信?”傅泽霖将兜里早就准备好的信拿了出来,递到陆蓁蓁的跟前,问道:“你说的是这封吗?”
“你!”陆蓁蓁猛地拍开傅泽霖的手,说道:“你既然都看到了,你还来做什么?傅泽霖,你还质问我,我不是在信中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了吗?”
“在信中交待?”傅泽霖说道:“对于我来说,没有当面道别,就是不辞而别。蓁蓁,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事情,我该第一时间知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什么都瞒着我,我想知道你的事情,还得从别人口中得知。蓁蓁,你知道你这样的做法有多伤人心吗?”
面对傅泽霖的话,陆蓁蓁沉默了。
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还是傅泽霖败下阵来,他绕过书桌,走到陆蓁蓁跟前,将陆蓁蓁抱进怀里,哑着嗓音说道:“蓁蓁,我真是害怕极了,我怕你变心,怕你答应跟那个楠钦结婚,我更怕失去你怕你出事。
之前的事情,我不是想要质问你,我是想陪在你身边,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想陪在你的身边。”
傅泽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可以给你一定的自由,我暂时我可以不以你丈夫的名义出现在你身边,但是蓁蓁,你的身边必须要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必须要守着你,看着你,我才能放心。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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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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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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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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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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