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沈年,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而她沈晚,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沈年,咱们走着瞧。”
沈晚放下狠话,转身便离开。
沈年冷笑,确实该走着瞧,这女人登门入室,还如此嚣张的挑衅她,她真以为有傅泽霖的庇护,她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沈年站起身,刚想上楼,却发现沈晚站在楼梯口拦住了去路。
她直勾勾的盯着沈年,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沈年心中警铃大作,还不等她反应,沈晚袖子里有一道金光闪过。
不由得,沈年脑海里浮现出上次在学校里,被沈晚刺的那一刀,到现在她还觉得腹部在隐隐作疼。
她下意识的想要闪躲,然而下一秒,沈晚抓着水果刀,往自己胳膊上割了一下。
“啊——!”
沈年愣住,脑门上出现一个问号。
沈晚惨叫一声,带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嗡鸣的声响。
这时候,佣人们听见动静都跑了过来,见到这一幕,众人纷纷吓得往后退。
而沈晚也顺势坐在楼梯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傅泽霖也来了,他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蹙眉。
他疾步上前,将沈晚扶了起来,转头看向沈年,“你干什么?”
沈年瞥了眼装模作样的沈晚,她伤口并不深,但血却流的很猛,没一会儿便染红了整条手臂。
沈晚泪眼汪汪地望着傅泽霖,摇头道:“没事的傅先生,我想给你切点水果,不小心割到了。”
“站在楼梯口切水果?”
还不小心切到了胳膊,这种谎话傻子都不会信,沈晚这话就差没有直接告状,说是沈年伤了自己。
沈晚仍然坚持点了点头,“是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把医药箱拿过来。”
她说着,眼泪簌簌落下,“谁叫我如今无家可归,声名狼藉,京都已无我的容身之处,傅先生能收留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傅泽霖本想将她带到沙发去上药,听到这话,顿了下,他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扫了眼沈年。
而这个眼神,让沈年心中迅速冷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道:“妹妹也真是不小心,切水果能切到胳膊,莫不是有人在刀上动了手脚,叫人把这水果刀拿去验指纹吧。”
沈晚闻言,身体微微一颤,水果刀沈年碰都没碰过,验指纹不就露馅了?
她急忙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是我自己的失误,下次我会小心点的。”
“下次是得小心点,狼来了的故事妹妹应该不陌生吧?”
沈晚心里一惊,她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在说,哪天演着演着,沈年就真的给她来一刀。
傅泽霖打断两人的对话,“先去上药。”
他拉着沈晚往沙发走,接过佣人手里的医药箱,亲自给沈晚上药。
虽然他没有责怪沈年,可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态度,他选择站在沈晚那边。
有的时候,其实真相并不重要,只要傅泽霖选择站在谁的那边,真相就站在谁这边。
这让沈年忽然想起了曾经沈晚说过的话,因为有傅泽霖撑腰,所以她就赢了,现在看着傅泽霖对沈晚关怀备至的模样,真是讽刺。
他小心翼翼地帮着沈晚上药,而曾经这些事,他也对沈年做过,现在,沈年却成了一个局外人。
沈晚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沈年,她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沈年盯着她的目光,两人遥遥对望,无形中弥漫着一层硝烟。
片刻后,沈年转身上楼,不想再看这两人秀恩爱。
她开始在想,自己坚持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是因为傅泽霖心里有她,所以她不愿让沈晚来捡这个便宜。但是如今呢?他心里还有她么?
想到傅泽霖堂而皇之关心沈晚的画面,沈年不敢确定了。
倘若一个男人变了心,她再怎么坚持都没有意义,那也不过是折磨自己罢了,一座没有了支柱的宫殿,再怎么华丽,也终究只是形同虚设罢了。
沈年走到窗前,寒冷的空气刮的脸颊生疼。她想这个时候,自己是应该哭的。
但可笑的是,她竟哭不出来。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对傅泽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因为方思澜的死么?
因为方思澜母子的两条命,以至于让她无法面对傅泽霖,就算是没有沈晚,她也无法面对。
反而因为沈晚的出现,让两人之间,有了一种顺理成章的隔阂。
这大概,就是她现在哭不出来的原因了吧。
沈年叹了口气,伸出手,将窗户关上。
她一转身,发现傅泽霖不知何时进了房间,他径直朝着沈年走了过来。
他面容俊冷,好似没有温度,眼里也不复往日的深情。
傅泽霖在她面前站定,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沈年开口道:“如果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大可不必,你知道的,我想杀了她,即便这次不是我,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傅泽霖沉吟了片刻,才低声开口,“你就不能放过她?”
“我凭什么放过她?”
“沈家已经没了,沈明德如今还躺在医院,林妙莲已死,她够惨了,沈年,你能不能善良一点。”
这话直接把沈年给逗笑了,“傅泽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傅泽霖不说话了,她不是没听清,而是在讥讽他。
沈年望着他笑,笑着笑着,就湿了眼眶,“什么是善良?傅先生,不如你来教教我什么是善良好吗?”
傅泽霖还是没说话。
“杀害一个无辜的人是善良吗?毁掉一个母亲的希望让她含恨而终是善良吗?还是说,面对仇人得以德报怨才是善良?”
“你说话啊,什么善良,你教教我,我真的不知道。”
沈年拽住他的袖子,哽咽着,一字一句地说,“逼着我打掉自己的孩子,是善良吗?维护曾经差点杀死我的人是善良吗?”
“还是……”
“够了!”傅泽霖打断她,很显然,沈年的话戳到他心窝子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叫沈年善良这种话出说来只会叫人笑掉大牙。
沈年怔在原地,呆呆的注视着他。m.χIùmЬ.CǒM
傅泽霖说:“她已经够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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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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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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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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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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