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僵持之下,沈年凄然一笑,“那如果我死了呢?你还怎么留住我?”
这下轮到傅泽霖愣住,下一秒,他怒火瞬间浮上眸子,“如果你死了,我就让你身边的人给你陪葬!你不怕死,难道不怕他们死?”
“好啊,那你就去做啊!反正你权利滔天,你想让谁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把他们都杀了吧,一个也别活了!”琇書網
两人之间再次剑拔弩张,声音很大,这栋楼层的人都听见了,甚至还有人偷偷出来看戏。
傅泽霖被她气得够呛,他抓着沈年的手腕收紧,力道大的仿佛要将她捏碎。
片刻后,傅泽霖气笑了,“好,这是你说的,你确定不跟我走是吗?”
沈年倔强地看着他,很显然,她不打算走。他总是一次次的连哄带骗,让她的心开始动摇的时候,他又一次次的让她失望。
“傅泽霖,我已经受够了,我累了,我不想再和你吵下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想去找沈晚,你就去找她,你不愿意离婚那就不离,只是请你不要再控制我的自由,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沈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你为什么总是三天两头的变脸?你是不是以为每次我都会哄着你,每次都会向你低头?”
沈年好笑:“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低头?你哄我?我求你哄了吗?你自己都还不了解自己是吗?你若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你会低声下气的哄我?”
“你只有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才会和我道歉,可是你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你为什么要去做呢?为什么你做错了你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标榜自己那叫深情?”
“傅泽霖,你不是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你偏偏去做了,到头来你还反而怪我不理解,怪我翻脸,你有没有去想过去解决你自己的问题?”
“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逼着我去理解你吗?逼着我去理解你金屋藏娇,逼着我假装不知道你和沈晚的事情,还要宽容大度的和你如胶似漆,你不觉得恶心,但是我觉得恶心。”
傅泽霖浑身一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泽霖以为,她说的,是他和沈晚小时候就认识的事情,转念一想,大概是傅煜廷告诉她的。
“别管我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你承认了,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放开我!”
“我和她的事,我可以解释……”
沈年打断她,“我不想知道,你不用解释!”
解释他是怎么睡了她,解释他是如何情不自禁,如何与沈晚缠/绵一夜?
沈年都觉得他在搞笑。
“你真是不可理喻!”傅泽霖气到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他哪敢,哪舍得碰她一下。
“对,我是不可理喻,沈晚多善解人意,你找她去吧。”
“你非得提她?”
“我就提她,如何?”
沈年掰开他的手,却摸到他手背上的纱布,她眉头蹙了一下,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傅泽霖捏起拳头,手背上的纱布已经被染红。
当沈年决绝的关上门,他一拳砸在门上,伤口彻底裂开,鲜血顺着指缝不断的滴落。
沈年靠在门上,闭上眼,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了动静,她才低头,指尖上还染着傅泽霖的血,但是她已经不想去关心了。
傅泽霖离开小区后,他坐在车上,瞥了眼手背上的伤口,他烦躁的扯下纱布丢出车外。
杨医生给他敷的药粉已经被血冲散,只留下狰狞的伤口在不断的渗血,伤口很深,应该是划破了血管,才导致流了这么多血。
他拿出储物盒里的纱布,随便包扎了一下,拿起手机给郭南打电话,“查到了吗?”
郭南说:“少爷,那辆车查到了,只不过是在废弃车场找到的那辆车,已经销户很久了,车牌是假的。”
“废弃车场的人查了吗?”
“查了,只不过他们说这辆车不知道是被谁偷走的,而且这辆车所有零件都是坏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偷。”
“监控呢?”
“也查了,车上的人带着口罩墨镜,很难辨认。”
郭南犹豫了一下,说:“少爷,这应该是对方早有预谋,您最近出门还是小心点吧,多带点人,估计是您以前的仇家找上来了。”
傅泽霖冷哼,不以为意,他仇家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两个。
“你继续查,查监控,看看这辆车是从哪里出发,务必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傅泽霖捏了捏眉心,将昨天的事重新捋了一遍,总觉得有些蹊跷,对方如果想杀他,不必这么麻烦。
而且看对方的举动,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既如此,用枪不是更省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他越想越觉得烦躁,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而与此同时,沈年也突然醒悟过来,方思澜早上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他的新剧马上就要开播了!
想到这,她立即给方思澜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举行开机仪式。
得到答案,是后天。
方思澜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要去吗?”
沈年道:“你都邀请我了,我能不去吗?那后天下午我们不见不散。”
“好!”方思澜一脸欣喜,原来沈年还记得,他雀跃的握紧拳头,被自己加油打气。
“喂方思澜,你在这偷乐什么呢?”同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思澜连忙把手机藏在身后,收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地说:“我哪有偷着乐。”
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在别人眼里,就是欲盖弥彰。
“是不是女朋友打电话来了?”同伴打趣道。
“不是,怎么可能。”方思澜连连摇头,让沈年当自己女朋友,他想都不敢想。
沈年能和他说话,和他做朋友,他就已经很知足了,哪里还敢肖想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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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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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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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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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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