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不解,她蹙了蹙眉,“我跟他已经没有瓜葛了。”
“那只是你以为。”
听见这话,陆清心里咯噔一下,“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而且你都说事情解决了,他不能还来找我麻烦吧?”
况且他女人那么多,也不一定单单就来找她的麻烦。
沈年深深地望着陆清,她没告诉陆清,再众多女人当中,陆清的性格与程素雅是最像的,如今的江束人生观崩塌,世界破碎,他需要一个……
救命稻草。
“但愿吧。”沈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的出,陆清不想离开,她舍不得自己的学业,舍不得某些人。
最重要的是,她不相信沈年说的话,她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和江束不可能再有交集。
傅泽霖的车停在路边,他从车上走下来,沈年叹了口气,他好像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她。
“我先走了,你一起吗?”沈年问。
陆清看了看傅泽霖,忙不迭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们先走吧。”
沈年微微点头,朝车子走去,傅泽霖已经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的等着她上车,陆清看得一愣一愣的。
傅泽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讨好的气息,她离得这么远都感受到了,这……真的是她认识的傅总吗?
当车子走远,陆清一回头,就看见江束从里面出来,他洗过脸了,但衣服上的血迹依旧鲜红刺目。
陆清抿了抿唇,不知怎的又想起沈年的话,她左右看了看,急忙在路边拦出租车想逃离这里。
可见鬼的经过的出租车没有一辆是空着,她急的满头大汗,而江束也已经走到她身边了。
他就那么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陆清偷瞄他,看见他领口敞开,锁骨上还有一点血迹没有洗干净,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不难想象,他刚才在里面干了什么,陆清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突然,江束转过头,对上她偷看的目光,陆清吓得一激灵,忙回过头,拦下一辆出租车。
她松了口气,终于有车停下了,她伸手去拉车门,突然一直修长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陆清吓得魂飞魄散,机械地转头,对上江束深邃的目光。
“我送你吧。”江束声音很轻,也不似往日的潇洒肆意,反而带着浓浓的疲惫。
“不、不用了,谢谢江先生。”陆清紧张的说话都打结。
江束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强烈的压迫感使得陆清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那就麻烦了。”
江束这才放开她,转身朝车库走去。
陆清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上车,车子开到马路上,车内都一直很安静,他去的方向也是学校。
看来真的解决了,他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就是依旧有些渗人。
车开到学校大门口,在陆清下车之前,江束突然问了句,“你,上大几?”
陆清的手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笑说,“大,大三了。”
江束点点头,没再说话,陆清打开车门,仓皇地下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学校。xǐυmь.℃òm
这头。
沈年坐在车上,一旁的傅泽霖问她,“张浩的事情都搞定了?”
沈年不说话,他又问,“你还去学校吗?”
“你的身体应该好些了吧?”
“能跟我说句话吗?”
“…”
沉默,还是沉默,傅泽霖挺委屈的,他爹都没这样给他甩过脸色,更不要提这样哄一个人。
“晚上…你能不能别锁门。”
沈年忽然转头看他一眼,傅泽霖轻咳一声,又怂怂地说,“我不是要进去,我的意思是,怕你在里面出个意外,外面人进不去。”
“我在书房睡得挺好的。”他又开始卖惨,“除了有点冷,别的都挺好。”
说完,他又用力了咳了两声,“有点感冒。”
可惜她也不再是那个傻子,随便三言两语就能骗到,他的把戏沈年一眼看穿,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窗外,任由他在那发挥拙劣的演技。
回到家,沈年再一次把门反锁,把傅泽霖关在外面。
傅泽霖磨了磨牙,愤怒的他一脚往门上踹去,千钧一发之际,门突然打开,傅泽霖猛地收回脚,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好在,他抓住了门框,才稳住身体,而后,他抬起头,挤出一个微笑,“你吃饭吗?”
沈年眉头蹙起。
傅泽霖瞬间了然,急忙安抚她,“别生气,我给你拿上来。”
“不用了,你能不能不要烦我?”
傅泽霖用力将那股火气压下,继续微笑,“好的,那你好好休息。”
“嘭——”门再一次关上。
刚好有个佣人端着盆路过,撞到傅泽霖狼狈的样子,被他一个目光吓得手里的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对不起少爷!”
“滚!”傅泽霖踹开佣人,揣着滔天怒火去了书房。
他去书房后,把所有窗户全都打开,脱掉全部的上衣,把椅子拉到窗户旁边,光着膀子坐在窗口。
深秋时分的夜里很冷,他顶着冷风在窗口坐了一夜。
终于如愿以偿的着凉了。
第二天一早,傅泽霖又打喷嚏,又咳嗽,一张脸白的像死人一样。
他坐在楼下客厅,佣人递来热水和感冒药他一把掀翻在地,就黑着脸坐在那里。
看见沈年下来,他就拼命的咳嗽,引起她的注意。
张雅在旁边收拾地上的东西,听见他要把肺都刻出来的声音,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口子是闹矛盾了。
张雅挺有眼力见,她慌里慌张的跑过去对沈年说,“夫人,少爷他生病了不肯吃药,这可怎么办?”
沈年往傅泽霖那边看了眼,傅泽霖忙转过头,假装没看见她,拳头抵着额头,咳得撕心裂肺。
“那就别管,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要哄着吃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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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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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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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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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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