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低着头,纠结了片刻,她还是将那张照片给傅泽霖看了,既然他主动问,那沈年就没必要瞒着。
若是她就这么拿出来质问傅泽霖,反而还会让傅泽霖觉得她不相信他。
傅泽霖看到那张照片,眉头微蹙,“这是谁发给你的?”
沈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苑苑看到这张照片才去的。”
照片上的人背影的确和他有几分像是,傅泽霖看到的第一眼也差点误会,如果不是他真的在公司开会,这会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很明显,这人是有意而为之,至于是谁,照片上的女人就给出了答案。
“那你呢,你相信我吗?”傅泽霖反问道。
“我……相信。”
傅泽霖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你相信,就不会问我下去去哪了。”
沈年蓦地抬起头,对上他略带失望的目光,突然语塞。
傅泽霖说:“我以为,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爱,我以为你也能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
说到这,傅泽霖的笑容泛起了苦涩,“看来,你也没有正真去了解过我。”
沈年神色复杂的望着他,大概是真的如他说的一样,自己没有正真去了解过他,就像刚才,她以为他主动问了,自己拿出这张照片,他就不会生气。Χiυmъ.cοΜ
可他还是生气了。
“傅泽霖,我……”
傅泽霖摇了摇头,“你不用解释,我明白,是我做的还不够,没能给够你安全感,你怀疑是对的。”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仍不是滋味,他急急忙忙从公司赶回来,见她生气,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却没想到,她当时心里是满腔的怀疑。
沈年眼眶一酸,她抓住傅泽霖的胳膊,“对不起,我不想怀疑的,是我…是我看到照片,就,就控制不住乱想。”
“你不用道歉,这发照片的人是蓄意而为,我带一眼看见也会认错,我只是想说,两个人在一起,信任是最重要的桥梁,如果信任一旦崩塌,那么就注定这段感情不会长久。”
沈年眼眶里蓄起了泪水,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傅泽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从未怀疑过你,我希望,下次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你第一个想到的,是站在我这边。”
“嗯。”
“如果我们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感情,那就正中对方下怀,所以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你我都不要再提。”
沈年点点头,“好。”
傅泽霖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沈晚,沈晚,傅泽霖没办法再将这个名字和记忆中的人联系在一起了,那记忆的最深处,仿佛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污点。
已经变得不再美好。
就如同一张白纸,染上了墨迹。
沈年也没能想到,这看起来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却差点让两人的关系分崩离析,用计之人,何其歹毒。
而另一头,沈晚回学校的路上,她在路边看见个熟悉的人影,她急忙让司机停下。
宁霞自从离开了傅家,日子过得十分潇洒,整日和那些太太们打牌逛街参加各种聚会,除了儿子不待见自己外,比在傅家过得舒服多了。
最主要的是,不用每天看人脸色,不用每天费尽心思想弄到傅家的家产,所以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很多。
“伯母!”沈晚下车去跟她打招呼。
宁霞正在和老姐们聊刚才做spa的小男生长得又乖巧又俊俏,以后可以常来,听见沈晚的声音,宁霞转过头。
“是你啊。”宁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晚了,和傅江成离婚后,她到处疯玩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玩着玩着发现那些个听话的小男生比傅江成舒心多了。
“是啊伯母,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呢。”沈晚笑着说道。
宁霞和身边的同伴告别,让她们自己先走,尔后和沈晚去了一家咖啡厅。
沈晚刚一坐下,就夸赞宁霞,“伯母好像又年轻了不少呢。”
这话宁霞爱听,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虽然快四十了,但保养得好,看起来也才三十岁,眼角的皱纹只要不笑就看不出来。
“就会说好听的,这么晚了你在这外面干什么?”
沈晚搅拌着咖啡,微微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外面瞎逛,刚好遇到伯母,就想问问泽霖这几天在做什么,我都没怎么见到他。”
听到傅泽霖的名字,宁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满不高兴地说:“他在干什么我哪知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们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
沈晚笑容有些尴尬,她羞愧地低下了头,这模样看在宁霞眼里,多少有些嫌弃。
“让伯母见笑了。”
宁霞摆了摆手,“无所谓,又不是我的男人,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伯母叙叙旧,想到您很久没联系我了。”沈晚还期待宁霞帮自己的忙呢,谁知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
宁霞本来心情好好的,她一提这个,心情瞬间就变得烦躁起来,傅泽霖一手促成的离婚,让她现在无依无靠的过着。
沈晚突然觉得,宁霞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好像没有以前自信了。
是啊,这些天宁霞虽然看似活的潇洒肆意,可这些都建立在大家不知道她离婚的基础下,现在的她就像一颗悬在金字塔尖上的钻石,看似风光,实在摇摇欲坠,不知何时就会掉下来。
宁霞对傅泽霖的恨意,已经不是一点半点,从他教坏傅煜廷开始,再到唆使傅江成离婚,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让宁霞对他恨之入骨。
思及此,宁霞淡淡地说:“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好。”沈晚心下一喜,看来能帮她的,也只有宁霞了。
交换完联系方式,宁霞直勾勾地看着沈晚,她说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对那个傻子到底是怎么看的?姊妹情深这些话,我是不信的。”
沈晚微微一怔,她的手指攥起,望着宁霞探究的目光,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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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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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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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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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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