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你醒了?”沈晚兴奋的站了起来,她刚才玩手机都没注意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一抬头,就看见傅泽霖悠悠地看着她。
她关掉手机,低头悄悄地瞄了眼屏幕,检查自己的妆容有没有乱。
傅泽霖还在盯着她看,沈晚心中雀跃,想着该怎么开口告诉他,这段时间是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傅泽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摸她的脸。
沈晚瞬间心跳如雷,她把身体往前倾了倾,恰好今天她穿的低领v字裙,一俯身便能看见胸口的风光。
“傅先生,你要什么?”她假装关切地问,“是要喝水吗?”
傅泽霖的手快要碰到她脸时,忽然一转,手指落在了她胸口——那枚紫色的吊坠上。
他握着捏着那枚吊坠,眸光微动,眼神没有焦距,仿佛透过那枚吊坠,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沈晚突然泄气,这吊坠是她故意漏出来的,就是想看看傅泽霖的反应,但也没想到,他眼里只有这吊坠。
“你能取下来吗?”傅泽霖开口,声音沙哑,几不可闻。
沈晚愣了愣,勉强露出一抹笑,“嗯。”
还以为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问她,是不是一直守着这,谁知竟是要她的吊坠。
等傅泽霖松开手,沈晚便将吊坠从脖子上取下,放到了傅泽霖的掌心。
傅泽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倚靠在床头,看着这枚吊坠,有些入神。
沈晚安静的站在一旁,盯着他的侧脸。
他低垂着眼睑,有些凌乱的黑发垂下,遮住了凌厉的眉目,窗外的光落在洁白的地板上,折射出来的光度在他身上,隐约可见他眼中有光流转。
无端多了一种忧郁的柔弱感,衬的他渗在骨子里的矜贵越发耀眼,令人着迷。
“傅先生,这项链,你要收回去吗?”沈晚试探性地问道。
傅泽霖微微侧头,注视着沈晚的脸,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嗯。”沈晚点了下头,又偷瞄了眼傅泽霖的表情,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我上次问你,你为什么又不记得?”
沈晚垂下眸,轻声说道:“时间过去太久,我早就忘了你的样子,我又怎么知道那个人是你,也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m.χIùmЬ.CǒM
上次傅泽霖问的草率,也没告诉她忘记了什么事,所以她的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傅泽霖沉默的看着她。
“那你现在又怎么知道是我?”
“我也是才知道,如果不是你,你也不会认得这个吊坠,不会醒来第一件事就要我拿下来。”
“才知道?那你这些天守着我,又是什么原因?”
傅泽霖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沈晚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知道这些天自己守着他?难道他真的能听见?
如果他真的能听见自己和宁霞的对话,那刚才这番话,就已经露馅了。
沈晚抬头对上傅泽霖的视线,心中天人交战,她不清楚傅泽霖是真的能听见,还是在诈她。
傅泽霖不是傻子,和他换心思,必须要慎之又慎,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的坑里。
沈晚攥紧拳头,又突然松开。
她看着傅泽霖,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傅先生,你问这些又是想表达什么呢?”
她反客为主,就这简单的一个问题,便将傅泽霖堵得无话可说。
沈晚继续道:“不是你说的,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就算我想起来,认出了你,又如何呢?从始至终,我也并未强迫你兑现承诺,
我守了你这么多天,难道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我?还是你怀疑我我别有用心?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
是啊,从始至终,沈晚都没有提过当初的事情,反倒是傅泽霖醒来就像审犯人似的,对她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他背弃承诺在先,有什么资格问这些?
“抱歉。”傅泽霖叹了口气,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些过分了。
沈晚也松了口气,看来他并未听见自己和宁霞的对话,否则不会是这个态度。
确定了这些以后,沈晚就开始强硬起来了。
“那傅先生现在是什么意思?这项链你要收回去吗?”沈晚盯着他手中的吊坠,“也对,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这吊坠对我来说,也没有了意义,你收回去吧。”
傅泽霖低头看了眼吊坠,尔后,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好。”
沈晚心中一沉,她仿佛听见了心脏破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无穷的怒火,好一个绝情的男人。
可她仍是强忍着,牵强的笑着,“嗯。”
傅泽霖现在虽然对她没有感情,但至少有愧疚在,如果她得寸进尺,耍这种一哭二闹的小把戏,只会消磨掉他心中仅存的愧疚。
沈晚对付男人很有一套,她能清楚的拿捏住男人的心理,包括傅泽霖,她只要掌握到足够的信息,得到他,不过是迟早的事前。
她和欧阳茜的不同之处在于,她会揣摩男人的心里,对症下药,而不是死缠烂打,败坏自己的好感度。
傅泽霖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确带着些许的愧色,“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既然我无法兑现承诺,这吊坠在你手里,也失去了它的意义,你若有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会尽量补偿你。”
他背弃承诺在先,现在又收回这枚吊坠,再加上沈晚守了他这些天,于情于理,也该对她有所补偿。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沈晚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大方的调笑,既不让人反感,也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他的好意。
傅泽霖微微点头,也不再和她说话,疏离的让人心寒。
沈晚尝试着寻找话题,她视线忽然落在柜子上的,她伸手拿起上面的手表,笑着问,“这是你的吗?没想到傅先生这么有童心,还带儿童手表。”
傅泽霖侧头一看,是沈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从沈晚手里接过,看着上面显示的电子时间,露出了醒来以后第一抹笑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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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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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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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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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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