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突然觉得,发现这种有趣的事,比傅泽霖手里的合同更有意思。
沈年拂开他的手,从保镖手里抢过绷带,自己摁住了伤口。
“傅太太不会是生我气了吧?”江束也不在意,将消毒液放到了地上。
沈年瞥了他一眼,“你来撞个试试?脑、浆都快撞出来了。”
江束只是笑笑不说话,把止血药递了过去。
沈年止住血,扔掉手里的绷带,此刻她白色的t恤上全是血迹,但是她脸色淡然,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过会儿,江束道:“你是有白痴的记忆对吗?”
沈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又想从他手里要什么东西?”
江束叹了口气,聪明的这个又太聪明了,傻子又交流的太累。
“欧阳茜的转让合同,傅太太,你会配合我吗?”
沈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这话问得好笑,我人在你手里,你还想我怎么配合?”
“说的也是。”江束笑道,“本来,我是不打算留你,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看来你知道了。”沈年捡起地上的凳子,自己坐下,“不过你杀了我也没用,傅泽霖已经找到治疗的药了。”
“我知道,但药毕竟不能痊愈,你才是关键的药,不是吗?”
沈年赞同的点头,“说的是,但也不是那么重要了,所以江先生,你确定他会交换?”
“谁知道呢。”江束挑眉,“不过也无所谓了,我更期待,他看见你现在的模样,是什么反应。”
沈年淡淡地看着,没有说话。
“傅太太,我挺好奇,你们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睡了吗?”
这话成功让沈年笑了,“江先生还真是八卦。”
“左右等着无聊,看傅太太这反应,想必是还没有了,这么说来,你俩没有感情了?只是单纯的各取所需。”
“或许吧。”沈年有几分恍惚。
各取所需,真的是这样吗?想起傅泽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她不禁扬起了唇,未必是江束说的这样。
就在这时,手下进来告诉江束,“爷,傅泽霖来了。”
“来的倒是快。”江束看了眼沈年,起身走了出去。
傅泽霖就站在仓库外,身后同样跟着一大帮人,双方的人严以待阵,随时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人呢?”傅泽霖冷冷地开口。
“傅总先不要管人,我要的东西你拿来了没有?如果你同意交换,那我们才有继续聊下去的意义。”
傅泽霖从保镖手里拿过文件袋,“东西在这,我可以给你,但你要让我看到她完好无损。”
江束眯了眯眼,傅泽霖说给就给,没有任何犹豫,看来沈年在他心中有着不一般的分量。wWW.ΧìǔΜЬ.CǒΜ
“完好无损?那可能你来晚了。”
傅泽霖眸光一沉,“你对她做了什么?”
江束笑道:“傅总,你说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欧阳家这么重要的股份,值得吗?”
“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失望呢,原以为咱们会是势均力敌的较量,结果,你偏偏多了个软肋,以前那个刀枪不入的傅泽霖,上哪去了?”
他两次陷入被动,全都是因为沈年,如果没有沈年这个突破口,江束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就像他江束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傅泽霖也无法拿他怎么样。
可要是有了软肋,那么,这个人,就已经输了。
“江总话不要说的太早,你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
江束笑容一滞,但转瞬即逝,很快恢复了正常,目光却冷了不少,“不会有那么一天。”
傅泽霖冷笑。
“你把人带出来,合同就在这。”
“着什么急,傅太太自己都不急,你先急上了。”江束转身往仓库里走去,“你若想见他,就带着合同自己进来。”
他停下脚步,回头又道,“傅总,不会不敢吧?”
“少爷,不能进去。”习飞直接上去拦住了傅泽霖。
仓库早已被江束的人包围了,傅泽霖只身前往,江束若是对他起了杀心,他们在外面一点办法也没有。
傅泽霖抓住他的肩膀,将习飞推到一旁,“放心,他杀不了我。”
习飞愣了愣,傅泽霖眼底的自信,让他一时间没了主意。
这两人谁都不是吃素的,若不是没有绝对的把我,傅泽霖不会这么淡定。
想到这,习飞默默地让开了。
傅泽霖迈着修长的双腿,缓缓走进了仓库中,他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沈年。
她坐在凳子上,低着头,t恤上的血迹尚未干透,红鲜的颜色格外刺眼,傅泽霖抓着文件的手指收紧,青筋隐约暴起。
“傅太太,傅先生来了,你不说两句么?”江束在不远处坐着,支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沈年仍旧低着头,恍若未闻,傅泽霖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他此刻怒气已经到了极点。
“江束,放了她。”
江束像是听见笑话一般,“傅总,你人都进来了,你认为,我还会放你离开?”
“是吗?”傅泽霖听见这话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他抬手伸进怀里,像是要拿什么东西,“不知道江总,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话音刚落,江束摸出来一张照片,随手扔给江束。
江束没接,照片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脚下,而照片上,赫然是一个女人。
刹那间,江束的表情凝固,又闪过怒气与恨意,无数复杂的情绪在一瞬间交织,脸色难看极了。
江束缓缓抬头,对上傅泽霖的目光,“不认识,傅总随便照张照片就想来威胁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哦?那看来没必要留着她了。”傅泽霖不再搭理江束,径直走到沈年的面前。
沈年抬起头,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他眼中带着浓浓的心疼与担忧,他抬手,轻触她的伤口,“他怎么伤的你?”
沈年抿着唇,神色复杂的盯着他,没有开口。
傅泽霖看着她的眼神,心中略有些怪异,但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后脑勺被枪口抵住。
“傅总,这种时候了,还在谈情说爱,不如我送你们下地狱,在阴曹地府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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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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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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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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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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