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似乎有很多话说,但最后都化作苦涩的笑,“呵呵……”
倒是让傅泽霖有些意外,居然没有求饶。
傅泽霖饶有兴趣的坐了下来,想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样的地步。
“少爷,人抓到了!”保镖急匆匆跑进来说道。
傅泽霖挑眉,视线落在了老三脸上,后者猛地挣扎了起来,却被保镖摁得死死的。
很快,那个女人也被带了进来,被扔在地上,她脸上有些淤青,但比起这两个男人来要好的很多。
女人也比这两个人男人识趣,一来就跪在地上,“先生,这件事都是我策划的,和他们无关,你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放了……他们吧!”
最后一句话她自己都没有底气,惹到了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傅泽霖神色平静,他看三人的目光,也如同在看蝼蚁。
“凭什么?”傅泽霖问。
女人哑口无言,是啊,凭什么。
女人眼泪掉了下来,她垂下头,沙哑地开口,“我们三个,是兄妹,也是孤儿,是我妈把我们捡回家,把我们一手带大,她辛苦了一辈子,我们还没来及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就得了癌症。”
傅泽霖听见这些,无动于衷。
女人自顾自的说:“老大和老三早早地辍学去打工,为了给妈减轻负担,还供我上学,我考上大学,原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变的好起来,没想到……”
“这不是你们打劫的理由。”傅泽霖冷漠的打断了她。
“是啊。”女人抬起头,泪流满面,“我们是错了,错在没有投个好胎,不像你们这些人,生来就不用为生活发愁,永远都不会去想下一顿该吃什么。”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妈辛辛苦苦种菜去卖,那个客人买了两块钱的菜,拿着我妈找的八块钱,转头扔给了路边的乞丐。”女人惨淡一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错了吗?他没有错。”
“老大在工地勤勤恳恳干了三年,找工头要工资给妈治病,工头百般推诿,说自己没钱,却在会所里花天酒地。”
“你说,我们除了去抢,还能有什么办法?”女人声音徒然拔高,眼泪不断的流淌,那是她对这个世界的不公与不甘所发出的怒吼。
“你说这些,是想博取同情?”傅泽霖面无表情的听完,从始至终,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都不认为她说的这些值得可怜。
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沈年都差不多。
傅泽霖刚说完,就看见了沈年在门口探头探脑,扒在门口偷看。
“你怎么来了?”傅泽霖眉头蹙起。
沈年在佣人的搀扶下,缓缓地走进来,她看了眼地上的人,走到了傅泽霖的面前,“饿。”
“饿了就去找老李,跑着来干什么?”傅泽霖语气有些不悦,或许是因为她带着伤乱跑,也或许是让她撞破了自己不近人情的一面。
“他们……”沈年小心翼翼地偷瞄三人,自然是认出了那个女人。
“不用管,你先回去。”
沈年摇了摇头:“可不可以……”xǐυmь.℃òm
“不可以。”傅泽霖都没听完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这么快就忘了?还想替他们求情。”
不知道沈年来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这个小傻子心软,见不得这些,求情也在傅泽霖的意料之中。
沈年说:“他们打我,你也打了他们,我原谅他们了!”
有些话她不会表达,她想说的是,受伤的是自己,原不原谅得她来做决定。
“你还真好满足。”傅泽霖轻哼一声,感情自己做的这些都是自作多情似的。
沈年认真的摇了摇头,“他们要还钱。”
“我缺这点钱?”
沈年撅起了嘴,她说不过傅泽霖。
傅泽霖并不想让沈年看到太过血腥的画面,他揉了揉沈年的脑袋,放缓了语气,“你先回去,至于他们,我会好好考虑的。”
沈年见他松口,高兴的咧嘴一笑,“嗯!”
佣人上前来搀扶她,沈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女人似乎也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望着沈年走出去的背影,感激又愧疚,如果能出去,她一定要报答沈年。
可惜她没有看见傅泽霖冷下来的神色。
郭南犹豫地问,“少爷,要放了他们吗?”
“郭南,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还需要我来教你做事吗?”傅泽霖语气很平静,却没有丝毫的人情味。
郭南心脏猛地一跳,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明白了。”
郭南还以为和沈年待久了,少爷转性了,看来是他想多了。
女人听见两人的对话,瞬间瘫坐在地上,绝望爬上她的眼眸。
老三有气无力地说道:“求你,放了我妹……她还那么年轻……”
“世上年轻的女人多了,我凭什么要放她?如果世人都因为走投无路而去犯罪,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凭什么你们就应该被原谅?
在你们选择拦我车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要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
傅泽霖站起身,如同看死人一般扫过三人。
要论悲惨,沈年不悲惨吗?也没见她去偷去抢。
老三呆呆的盯着傅泽霖,哑口无言。
“做干净点。”
“懂。”
……
沈年回到卧室里,心里还在想着那女人说的话,她突然意识到,钱很重要,重要到有些人不要性命也要得到很多很多的钱。
她托着腮,吃着佣人送来的食物,一边思考着。
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傅泽霖的,一旦离开了他,那自己只会比刚才那个女人更惨,沈年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但赚钱这两个字,很明显已经超出了沈年的能力范畴,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还是看帅哥吧。
但是这次,沈年进去看到第一个推荐是女生在跳舞。
这女生和她一样长着娃娃脸,但是身材火辣,真就是萝莉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沈年竟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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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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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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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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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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