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他也不会傻傻站在那里等着我射,而我下次许也不会射偏了,我们的心都会在战争中越来越狠。
我无暇多想,立刻下船检查伤亡情况,随船军医紧张地开始替伤员包扎,以前觉得我们随船军医很多,但今天却感觉怎么那么少?看着那些缺手少腿,痛的脸色苍白的伤员,我呼吸都有点痛。
骆虎检查失踪落水的士兵,我一边帮士兵包扎,一边听着,每次念完名字,没有人应答那短瞬的死寂,特别让人害怕。
“是我判断失误,对不起。”我对冷凌风说,今夜除了我的楚家军,他冷家军也伤亡惨重,如果我能洞悉他的计谋,实力没有分散,今夜就不会是这般光景。
“如果今夜是旁人站在这楼船,死的人会更多,即使是我,也未必能避免,打仗总有输赢,没有不流血的战争。”冷凌风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替伤病包扎敷药,安抚军心,那俊朗的轮廓异常冷峻沉郁。
“大小姐,不用,不用。”一个年轻的伤兵,肩膀中了数箭,血红了衣服,我撕开他衣服,替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竟然羞红了脸,估计又想着什么男女大防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那么都规矩?
“都伤成什么样了?你觉得不舒服,当我是男人就可以了。”我也不理他,衣服该撕得撕,撕开后很利落地替他包扎,这次之后他显得很乖,只是脸红通通的。
“司徒坚,你带人到央塔处侯着,以防他们再次偷袭。”冷凌风对司徒坚说,说完赶了回家,那时天还没有全亮,海面平静安详,如果不是偶尔飘来的血腥味,谁也不会相信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第二天早上,有消息传来,冷凌风的妻子青烟在昨夜替他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在生产的时候,几乎难产而死,消息传来冷家军欢呼震天,甚至有人敲起了锣鼓,似乎生儿子的人是他们似的,冷家军欢呼,我们楚家军也跟着乐,一时间欢呼鹊起,一扫昨夜的阴霾。
听到这消息,我无端想起合欢,现在冷凌风应该沉浸在做爹的喜悦中吧,那小欢她呢?她在干什么?她有没后悔当日离开冷凌风?我希望她不后悔,这辈子都不要后悔,如果后悔了,今日的场面会让她疼痛多久?
安定好士兵,处理好伤员,重新布防,已经到了傍晚,我与众将一起分析了昨夜那一战,骆虎前来领罪,说发现灯塔熄灭这种异常情况,应该及时通知我,并且命士兵提高警惕,而不是他自己私自处理,导致错失最佳的防御时机。
其实我知道他不叫醒我,只是想让我睡一会,但军令如山,他这次的确违反了军规,我罚他三十军棍,而我因为判断失误,也自罚了三十棍。
我这三十棍没有人敢执行,还是楚寒剑亲手打的,但只打了十棍,他说军不可一日无帅,如果我这时候伤了,敌军来犯就麻烦了,剩下二十军棍等和平年代再打。m.χIùmЬ.CǒM
但就是这十棍,楚寒剑还是留手了,虽然棍子抬得高高,虽然声势吓人,但打下来并不是很痛。
“你不用对我心软,我十岁能熬你六十军棍,现在区区十棍,我受得起。”无人时我对他说。
“你十岁还小,不严厉你不知错,不知道军令如山,如今即使我不打你,你也知道自己错在哪,这十棍,只不过打给士兵看,不过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欠我二十军棍,我想打的时候就打。”
“要打现代打,以后想再打,发梦。”我黑脸走人,虽然楚寒剑留了手,但这
这次的大败,就如一个巨大的棍子,兜头给所有参战将士一棍,让他们清醒认识到,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要站着,你就必须让你敌对的人躺下去,所以所有人一下子沉稳下去,人总会在一次次磨难中成长,其中包括我。
以前我们的狼云军经常嘲笑,西陵的军队陆上一条龙,水中一条虫,而很豪气地称我们狼云军海上一条龙,陆地一匹狼,但今天我发现西陵的军队在水中并不弱,甚至有一批水性极好,如果传言中的龙虎军来袭,这攻击力有多强?
这一役之后,两军又交锋数次,但我们两军的精锐都尚未出,我们狼云军最厉害的部队没有迎敌,他们能上山下海的龙虎军,也没有来攻击,彼此都是平分秋色,各有输赢,但外面却流言四起,说我们凉州惨败,被西凌大军打得落花流水,凉州的局势岌岌可危,随时有被攻陷的可能。
这留言满天飞,短短一两天席卷周边几个国家,这速度还真快,这流言是谁散布,我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接下来的几场战役,秦厉都没有出现,后来我们收到确切的信息,秦厉回西凌了,想想也不奇怪,他是一代帝王,虽然一番雷霆手段,震慑了整个朝政,但毕竟登基不久,估计还是不放心离宫那么久,也有可能他觉得得要攻陷凉州,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先回去了。
无论怎样,他离开了,我感觉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但我高兴得太快,秦厉虽然离开,可西陵的大军有增无减,大军盘踞在云城,凉州与西凌的经济往来,完全切断,除了西凌不再与我们经济往来,其他风国、东都的商贾听闻西凌正在攻打凉州,尤其听到凉州如今岌岌可危,都觉得跟凉州不稳妥,很多都停了往来,切断了生意往来。
甚至有些奸商,开始压价,将我们囤积的茶叶的价格一压再压,我们那些准备送往外面的大批水果烂掉,除了茶叶和水果,很多商品都积压而腐烂,整个凉州一下子显得萧条多了,不复往日的繁荣热闹。
秦厉是想渐渐困死我们凉州,等到我们连军饷都供应不上来,连战船都没办法建造的时候,他才一举将我们拿下,我拳头紧握,恨得牙痒痒的,想困死我们?他做梦。
虽然我们也命人到外面辟谣,说我们凉州的军队锐不可挡,将西凌的皇上也打得灰溜溜逃回西京,说我们凉州固若金汤,任他西凌军队是天兵天将,也无法撼动分毫,但我们的人毕竟是少,而西淩的人多,整个西凌的人都这般说,并且大批西陵人去风国、东都等国家说,我们辟谣效果甚微。
秦厉打压私盐的力度很大,一直跟我们合作的盐商都被秦厉一一揪了出来,我们盐矿的收入已经锐减,如今连番大战,我们的战船也损毁了不少,兵器盔甲也要补充,这些都要银两,短时间没问题,时间一长,倒麻烦。
土国、吐番虽然在我们手里,但这两个国家在之前的国主管理下,已经积贫积弱,并且为了控制这两个国家,要需要不少人力物力,现在这两个国家不但不能未我们凉州带来经济补助,反而每年还要输出不少银子。
哥哥去世之后,每年输入凉州的银两锐减,好在我一大早就开垦农田,种植果树,饲养鸡鸭鹅,即使凉州与外面完全断绝了联系,也还是能保证温饱,但我们楚家军保持温饱还不行,还得整个凉州的百姓能填饱肚子,尤其军队的装备,如果不能及时改良更新,在海战中很容易吃亏。
凉州到商州不需要经过西凌,在海上行驶七天就可到,以前凉州一直处于西凌的阴影下,而商州因三个实力均衡而存在,如果任何一个国家坐大,这商州绝对不能独善,因为凉州都有这种随时被吞的危机感,在经济往来比较频繁,对凉州的商品关卡也相对松一些,只是因为龙七休妻这事,两州交恶,早已经断绝往来。
每天家门前围着这么一堆人,让你出不得,进不来,这种感觉真窝火,有时恨不得拿起家伙,上岸痛痛快快与他们打一场。
如今我们的实力,还没达到去进攻西凌,我们只能占据云海这一天险防守。
一向冷静的凉州百姓,听到我们惨败了一次之后,终于不那么冷静了,尤其看到凉州日渐萧条,大街人越来越少,一些玉石铺,更是门可罗雀,有些人开始胡思乱想,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场战斗。
冷凌风儿子满月,冷家搞得比较张扬,大肆宴请宾客,这样做主是稳定民心,让百姓知道,我们冷楚两家的经济实力还是很浑厚,也让外面的守军知道,就算他们守我十年八年,我们依然有吃不完的饭。
所以那晚搞的轰轰烈烈,我去露了一下脸,其实我是不愿去的,但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让人觉得我们冷楚两家不和,否则不知道百姓该怎么想了?
西凌这一围就围了一年,弄得我们紧张了一整年,无时无刻不处于戒备状态,天天提心吊胆。
“从明天开始,我就带军上岸偷袭他们,就让他们看看谁是龙,谁是虫?”我狠声道。
也让他们试试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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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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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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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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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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