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下床去熬点草药来喝,但身体软绵绵的,一动不想动,喉咙干哑缺水,就差没冒烟了,这冷凌风就是一个疯子,大冷天的,无缘无故扔我下池塘,想起那副花了两万两黄金购来的画,我简直就欲哭无泪。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但发现真的很费劲,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拍门声。
“小姐,冷大少与他们打了起来,要不要叫他们停手?伤着谁都不好。”黑暗中小叶的声音显得有点急促。
“你去叫冷凌风回去,我不想见他。”想起那毁坏的画卷,想起他残忍地连抛我两次进池塘,我心中就来气,我又没什么对不起他,他凭什么这般对我?以后他别想踏入我这里半步,我发狠地想道。
“小姐,你不舒服吗?声音怎么那么沙哑?”听到我的声音,小叶慌了,忙去点燃灯火。
“小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嘴唇都干了?”当房中昏黄的灯光亮起来之后,我看到了小叶惊慌的脸。
“哎呀,怎么烫成这样?小姐你发烧了。”小叶碰了一下我的额头,吓得脸都白了,看到她那么关心我,心里暖暖的。
“别担心,感染了风寒罢了,你去厨房帮我熬点药,那草药厨房都有,三碗水煎成一碗就可以了。”不说话不知道,一说才知道喉咙几乎都哑了。
“小姐,这怎么行?那些草药都不知道管不管用,我现在就去帮你去请大夫,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小叶说完急急脚出门。
“现在半夜三更哪里请得了大夫,照我说的去做,那些草药一定管用。”这些年我看了不少医书,这点风寒难不倒我的。
“小姐,你等等,我马上给你请大夫回来。”小叶说完,一溜烟地跑了,这家伙怎么不相信我的话?呆会大夫过来,估计也是给我煎这些药,为了不耽误时间,我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了。
外面月色朦胧,但寒风却刺骨,吹在滚烫的额头上,说不出的舒服,但我知道不能这样吹,忙拉紧衣服,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我眉一皱,这家伙怎么还不走?
刚出到门口,冷凌风闯了进来,手臂的白衣已经染上了斑驳血迹,我的人又将他团团围住,有几个身上受了伤,臂膀腿脚处有血流出来,那血让我一阵眩晕。
“主子,冷大少硬要闯进来,要不要轰他出去?”手下问我。
“你敢?”冷凌风发狠地看着我,那目光森寒如利刃,这样的目光让我发火。
“我有什么不敢?我不想见到他,将他轰出去。”我沉下脸说,只是头重脚轻,整个人有点站立不稳。
“别说气话,小叶说你不舒服,我看看。”但他话音未落,我的手下得了我的命令,同时向他进攻,一时间他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下,冷凌风上下腾跃,动作优美而迅速,但臂膀那抹红却有点刺目,心一动,正想叫他们停手的时候,眼前一黑,我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残留之时,我听到了众人的惊呼,还听到了冷凌风说什么小两口拌嘴,你们还当真?谁跟他是小两口?但我还来不及反驳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睁开眼睛之时,昏黄的灯光下冷凌风拿着一碗黑稠稠的药汁,坐在我的床沿,一只手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灌药,我是苦醒的。
“终于醒了?”被他这样灌药,能不醒吗?我扭头不看他。
“还有一点,再喝几口就可以了。”今晚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但我却无端想起他扔我下池塘的凶狠。
“我自己来。”我挣扎起来,将还剩下的半碗药汁咕咚几口就喝完了。
“我喝完了,你可以走了。”我没好气地说。
“吃一颗甜枣。”冷凌风将几颗甜枣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很没骨气地接过了,因为我的口很苦,轻轻嚼了几口,口腔渐渐多了甜的味道,淡淡灯火下,冷凌风的嘴角微微扬起。
“真的打算不见我了?”他黑黝黝的目光直直盯着我,我不理他。
“你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厉害的手下,个个都身怀绝技?”我沉默不语,但看到他臂膀上的血迹,心还是触动了一下。
“恨我将你扔到池塘?”他问,声音微微嘶哑,扔我到池塘是其次,想着那辛辛苦苦得来的画卷就这样没了,我心疼又怄气。
“我是气极了,不过再有下次,我扛你扔到云海里。”冷凌风说,温和的眸子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这什么态度?还要扔我到云海?我的怒气再次冒了出来?
“你——你凭什么扔我?”我激动地坐了起来。
“来人——”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已经被他的手掩上,我恨他霸道,朝他的手咬了一口,他不避不闪,手腕留下了深深牙齿印。
“你又想叫人将我轰出去?”他发狠地瞪了我一眼,凶神恶煞的,但他都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头,这可是我的罗府。
“你能将我扔到池塘,我就不能将你轰出去?”我狠狠地推开她的手,但却发现身体依然绵软,手使不上劲。
“烧退了一点,没那么烫手了。”冷凌风的手覆在我的额头上,这种感觉很温暖,心中的气,竟一点点没了,心境也变得平和了。
“困了,就睡回,跟我斗气最不值得。”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听着竟然觉得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了,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我动了动,头不痛了,只是身体还是显得无力,冷凌风不在。
一会之后,脚步声响起,冷凌风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粥,粥还热着,热气往上冒,那烟弄得他俊朗的脸庞有几分朦胧。
“我自己来。”我哪敢劳烦他冷大少爷喂我?
“头还热不热?”这回他冷大少居然不是用手摸我额头,而是用他的额头轻轻碰着我的额头,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两人一下子靠近了,属于他的气息扑鼻而来,冲进了我的胸腔,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了我一口。
“嗯,已经退烧了。”亲了一口,他还若无其事地递粥给我?似乎自己没做什么坏事一般,实在可恨。
“那画你买来送我的?”他问,画都浸湿了,还有什么好说?我扭头不看他。
“那幅月夜银山是赝品,虽然是浸湿了,但我还能隐约看清。”冷凌风淡淡地说。
“什么?是赝品?你怎么知道是赝品?”我激动起来,我可是花了两万两黄金买来的,怎会是赝品?
“虽然是赝品,但功力不浅,尤其那气势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你没看出来也不算丢脸,这画我会当真迹那般珍藏。”他看着我,深邃的目光一眼看不见底。
“你怎么知道是赝品?”看来第一感觉是错的,但我看错了,那蓝眸公子也看错了吗?他可出一万两黄金购买?但想起他那微微带着狡猾的目光,我的心一阵发寒,莫非我被他坑了?
“因为真迹在我这。”冷凌风平静地说,我倒吸一口气,那碗冒着热气的粥我彻底吃不下去了,这死人,真迹都在他这里,他还到处花钱买赝品干什么?他这不是害人吗?
“花了很多银两?”冷凌风扫了我一眼,何止银两多,我为这画差点丧命墓城了,我恶狠狠得瞪了他一眼,真恨不得拿刀砍他,真迹在他手怎么不早说?
“我会花大价钱买一幅画吗?掌柜逃命去了,这花五十两就到手了。”我瓮声瓮气地说,被人坑了两万两黄金的事,我自己一口咽了,我打死都不会说出来让他笑的。www.xiumb.com
“五十两就到手了?这可是我看过最好的赝品,虽然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了,但依然可以看出笔锋遒劲,笔法成熟,没几千两掌柜也肯脱手?”我傻眼了,我花了两万两黄金买来的画只值得几千两,我胸口那个气堵啊,真是哭都没眼泪。
“兵荒马乱,战火连天,大家都顾命去了,哪还顾得上这些名家真迹,五十两我还是给多他了,他如果要六十两,我还不要了呢?”我气呼呼地说。
“我在你心目中,就值这五十两?”某人黑脸,看见他黑脸,我有点解恨,谁叫他扔我进池塘来着。
“五十两还抬举你来着,莫非你还以为自己价值连城?”我不屑地说道。
“罗小欢,你——”冷凌风的脸瞬刻黑如墨汁,那眼睛如锋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剜着我的肉,这种感觉真让人寒心。
“就五十两,就值得你那天拼死去将它捡回来?弄得我还以为你花了上千两,别人都懂得去逃命,你就傻傻的去送死?”冷凌风似乎气不过,朝我的掌心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力度不轻,“啪”的一声,掌心顿时红了,这家伙心狠。
我这病病了足足七天才彻底好了,这次虽然凶险,但收获颇丰,尤其是以极低的价格买回了一大批上好玉器,瓷器,的确好好挣了一大笔,只是偶尔想起那幅画,心还是隐隐作痛?被坑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古夏与东都的战火越烧越烈,最后真的轰轰烈烈地打了起来,战火之中,墓城几乎成了一座死城,现在想想还真的有点后怕,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去的。
我的身体好了之后,冷凌风来得少了很多,似乎有很多事情忙,而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随着西陵壮大,我感觉西天翼不会让凉州这样独立下去,所以所有生意都押在这里,我觉得不稳妥。
在钱长鸣的帮助下,我的生意已经渐渐扩展到别的地方,狡兔三窟,我必须多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以此同时,我开始关注西陵的动静,其中包括秦剑。
我爹当年是西陵首富,所有人都以为,我楚家是我败光了,直到今天也没有人知道,我楚家家财悉数为秦剑所吞,这家伙吞得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秦家的家财早远远超越公孙家,没有人知道他秦家才是天下首富。
这家伙将我的家财吞光吃净,所有人还全都同情他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娶了一个这样淫荡的妻子。
即使我离开了西京三年多,那里的人提起我,还是往地上吐唾沫,说书的依然在酒楼绘声绘色地说我如何勾引秦剑的哥哥,如何与侍卫通奸,如何残害奶娘,以前能一笑置之,现在反倒堵得难受,因为我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被坑了,被诬陷了。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我的茶园终于打开了局面,很多外地茶商纷纷慕名而来,我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茶园身上,希望有朝一日凉州因茶而闻名天下。
虽然我勤学武功,武艺一天天精进,但钱长鸣还是不放心,所以我的身边多了两位年轻的侍卫,侍卫年纪与我相仿,长得也俊美,有事帮我跑跑腿,无事养养眼,我觉得挺好的,只是冷凌风都说看着碍眼。
近段时间益州平窑出产了一批质量上乘的瓷器,很受欢迎,刚好平窑老板邀请,我北上益州,亲自考察一次,如果价钱能谈得下来,大批进货。
为了安全起见,我带了十五个侍卫上路,但没想到此次益州行,遭遇了伏击,我几乎命丧益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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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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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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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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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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