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艳被自己儿子的反应吓到了,一把把住他的手,满脸惶恐不安。
“我们平民老百姓斗不过他们的,你答应妈,别做傻事,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分别七年才再次见到儿子,她不想再因为任何事让自己儿子受到伤害了。
谢翎天看着老妈泪眼婆娑的样子,心底也涌起一阵酸楚。
“妈,你放心。”谢翎天紧紧抱住母亲,眼神坚定柔和,“你儿子长大了,不会再做傻事的。”
“嗯…嗯,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去招惹他们。”李艳的眼中只有担忧。
“实在不行咱们就告到省区,我就不信了,皇盛集团还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嗯嗯,我知道,你先休息着,我回家收拾收拾,晚点再过来陪您。”
谢翎天松开母亲,转过头,瞬间面沉似水。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他们若敢再招惹我,那就怪不得我了!’
谢翎天心里这般想着,正要将病床摇下来。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李姨,我看您来了!”
来人异常热情,还没进门就打起了招呼。
李艳看到进来的人,顿时脸色一紧。
“哎哟,是翎天啊,没想到你突然回来了啊,那么多年,大家都以为你死在外边了呢哈哈哈!”
来人兴致颇高,一上来就要拥抱谢翎天,却被他一把拦住。
“你是?”谢翎天没见过此人,但明显来者不善。
“翎天,他就是张全。”李艳没好脸色地说道。
“对,是我。”
“来得正好,咱们出去说。”
“好啊,出去说。”张全露出自信的微笑。
“翎天……”李艳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告诉他不要胡来。
谢翎天对母亲笑了笑,示意母亲放心,便也走出了病房。
两人进到应急通道的楼梯间,张全冷哼一声,抖了抖肩,刻意露出左手手腕戴着的卡地亚名表,轻蔑地说道。
“谢翎天,你知道么,小时候,我特别讨厌你,很烦。”
‘啪嗒’一声,张全点起一根中华,朝谢翎天徐徐吐出一口烟气。
他接着说道:“就像苍蝇一样烦,整天嗡嗡乱叫。直到你失踪后,我才终于感到清净。你说你为什么要回来呢,真的,你还不如死在外面。”
张全从公文包里拿出同样的文件,上下指了指谢翎天的穿着:“不过嘛,看到你混得这么惨,我很开心,也是真的,哈哈哈哈!”
“本来想直接杀了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张老儿一直教导他,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因此谢翎天一直认为,敌人宁杀错不放过,但现在他忽然觉得。
死亡,是对敌人最宽容的惩罚,让敌人生不如死,才是最残忍的审判!
“你说什么?”张全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翎天露出一丝浅笑看着张全:“我要你生不如死!”
这时过道间的感应灯刚好熄灭。
在灯光亮起前的黑暗中,张全看着谢翎天的双眼,仿佛看到两团青幽幽的火苗窜起,如同黑暗森林里狩猎者捕捉猎物前的恶魔眼神。
刹那间,谢翎天突然一把将其抱住,右手双指在其脖颈后方风池穴轻轻一点,对着他的耳际轻声呢喃,如同天外弦音又似厉鬼之语。
“复幺幺,入冥冥,气布道,道布咒,无事对劲,三五不成!”
‘啪!’感应灯亮了。
张全挣扎着继而大声喊了起来:“谢翎天,你干什么!放手,放手!”
谢翎天如他所愿,放开了他。
对方消瘦的身板却有这般大力气,让张全有些吃惊,他使出全身力气都未能挣脱,倒是憋得一脸通红。
他摸了摸传来一阵火辣又一阵冰冷的后脖颈,并未摸到什么异物。
”谢翎天,你搞什么东西!”
“我问你,我外公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张全略显慌乱,眼神飘忽:“什么跟什么,你外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跟我来这套,没用!”
“我说,我外公是不是被你害死的!”谢翎天冷声质问,双眼凌冽地盯着张全。
“我…我们可没动手,是你外公他自个说着说着激动晕了过去,关我什么事!”
张全后退了两步,想到今天去看宁鹏三人的惨状,立马警觉起来。
“谢翎天,别以为你到外边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就认为自己很能打,现在混社会靠的是钱,靠的是资源!
邕海市就是皇盛集团说了算!
你想跟我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角色!”
张全急忙整理自己被挤压褶皱的西服,扭了扭突然酸痛的脖子,生怕对方动手。
“你还有三天时间,到时候,这字不签也得签!”
“是吗。”眨眼之间,谢翎天施展出通天灵眼,青玄之气再次汇聚于双瞳之中,同时轻喝一声,“咒,章!”
刚才施展的咒语此时生效了。
张全在那一刻只感觉谢翎天忽然在他眼前消失,周围所有的声音和景象统统隐入黑暗中变得微小而模糊。
而自己脚下站着的地方就像变成烂透的泥沼一样,让自己不断地往下陷。
他感到无法动弹,无法顺畅地呼吸,冷汗从全身上下的毛孔溢出,浸透了全身,他高举挥舞着双手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
接着一种木讷却又急促的声音,仿佛是经过变声一般夹带着噪音的尖利男声念诵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无时无刻充斥自己的耳膜,毫无阻碍地深深传入自己的脑海,就好像扼住了他的灵魂!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要疯狂了。
这还是谢翎天第一次对活人使用复人咒,威力超过他的想象。
此术会潜移默化地摧残被诅咒者的精神。
失眠、头痛、晕厥等症状将接踵而来,从而让被诅咒者日渐消瘦、魂不守舍,继而陷入自我怀疑、变得癫狂,最终走向死亡的结局。Χiυmъ.cοΜ
若是没有高人化解,根据施咒者的修为,留存在被诅咒者体内的时间短则三年,长则一生。
不过谢翎天如今修为远不及以前,因而在张全身上下的复人咒最多两年,但张全能否挺过这两年谁又说得准呢。
“呃……”十秒钟之后,张全如同在水底下憋了十分钟的气才浮出水面,他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氧气让他逐渐恢复视觉和神志,他看清自己还在原地,只是双膝双手跪撑在地,冷汗淋漓,显得非常狼狈。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张全猛地仰起头,大睁着双眼,惊恐地望着谢翎天。
随即艰难地站起身来靠在消防通道门口,想要打开门出去。
“当时逼我外公的人还有谁!”谢翎天一把摁住半开的消防门,死死压住张全的手腕。
“啊~~松开松开!我说,我说!”张全痛喊大叫。
他不知道刚才诡异的景象以及身体剧烈的异常反应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此刻,眼前的谢翎天让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可怕!
“张彪是我小叔,是他带头去的!我们都是帮王骏做事,王…王骏是集团老总的儿子,整个拆迁的事都是他在负责!”
“张全,你也帮我带句话。”
谢翎天松开手,冷笑着凝视张全,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让姓王的跪着来求我!还有你、宁鹏、张彪以及当天逼我外公的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是…是是……”张全一听,浑身抖了一下,他不停地擦拭额头、脖颈冒出的冷汗,心底兴不起半点反抗,连连点头同意。
“现在,回病房跟我妈磕头赔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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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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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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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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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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