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砂,海上为数不多的女掌舵人,身世令人长吁短叹,曾经有一份美满的爱情放在眼前,她珍惜了,却没能保住。
孙字旗的上一位掌舵人,在海上颇有几分口碑,武学资质颇高,若是再有几十年时间打磨,未尝不能大成。
可惜却莫名其妙地死在新婚之夜。
孙掌舵如何死的,至今未有明确的消息传出去,在外流传的不过是谣言。
有传孙掌舵惹怒高手,在新婚袭杀遭遇仇杀,也有传朱红砂假意作合,实则在新婚之夜痛下杀手,为字旗报仇。
甚至也有传朱红砂与刘疤子二人苟合,密谋在新婚之夜害了孙掌舵,然后谋夺家产。
一个个谣言版本满天飞,作为当事人的朱红砂,始终未曾回应,只是苦苦维持着整支孙字旗的生计,渐渐在海上闯出些许名声。
海宴上众多掌舵人看到朱红砂站出来那一刻,脑子里同时想到,今天莫非就能揭晓当年孙掌舵之死的真正原因?!
今年海宴真是非比寻常!
“我叫朱红砂,想必很多人都认识我,也知道我那早死的丈夫。”朱红砂提起亡夫时,眼神晦暗,深处更是闪过一抹痛苦。
“说起来我与亡夫的相识,并不那么美好,当年我亲眼看着他打死字旗的掌舵人,然后当众宣布将我们所有人纳入麾下。”
“我自小父母双亡,是老字旗掌舵人如同父亲般把我抚养长大的,在那时我心里恨上亡夫,而亡夫却看上我,直言要娶我为妻。”
“杀父之仇要娶我,那怎么可能,我宁死不屈,亡夫也未强求,只是每日里来看我,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说着一些见闻,告诉我在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以后一定要带我出去看看那片新的光景,我却不在乎,只想能有机会杀死他为父报仇。”
说到这里时,朱红砂的脸色变得有些害羞起来,眼中开始对曾经的美好回忆。
“年长时久,我发现自己对亡夫的恨,越来越难提上来,那时我总忍不住骂自己是白眼狼,会为那些小情小义,忘掉老掌舵的恩情,我便开始疏远亡夫,不想见他,将他带来的东西全部扔出去,甚至会拿剑指着他。”
“哪怕剑锋抵在胸口上,亡夫依然在笑,他笑着说,是谁惹红砂生气了?原来是我,那不如刺上一剑解解恨吧!我哭着说,我要杀了你,一直都要杀了你。”
“我拿剑的手不断颤抖,可是他还在笑,一如既往地温柔,甚至还主动示意我尽管刺出一剑。”
“然后,我一剑刺中他的胸口,没有任何阻碍,他甚至都未动用内劲防御,剑锋轻易地刺进胸口,然后鲜血沿着剑锋缓缓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唰唰地流出来,嘴里念叨着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啊!我永远记得,亡夫脸色苍白,浑然不顾胸口的伤,反而抬手拭去我脸上的泪,一直在说,红砂,不要哭,那样就不好看了。”
“原来,我早就爱上了亡夫。那一剑终于明白了心意,我放下仇恨,接受亡夫的爱,很快大喜的日子就来了。”
“那天我穿着凤冠霞披,等着亡夫来娶我,却迎来了噩耗!等我冲出船舱的时候,就看到那群贼人,将亡夫踩在地上,领头那人更是一剑斩下亡夫的脑袋!”
朱红砂说到这里时,语气已经忍不住颤抖,眼眶泛红,她继续说道:“我永远忘不掉那个行凶者的样子,他杀掉亡夫后,还试图强行霸占我,危急关头,多亏刘大哥赶来,才将他们打跑!”
易惜风深吸一口气,他心里十分不舒服,却不得不按照原先计划好的发问,他轻声开口:“为什么不直接将这群人留下来,他们很强吗?”
“强?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他们买通船上内鬼,将奇毒怜花醉下给亡夫,这才导致他无力反抗!他们根本不是刘大哥的对手,但是他们身上的令牌却让投鼠忌器,真是一张好用的保命符啊!”朱红砂恨恨地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嚣张跋扈,时常来海上举办名为‘海猎’的行动,猎夺海上字旗,若是不敌便亮明身份,哪怕苦主也不敢追究!”
朱红砂的话,全场忍不住沉默,海猎一词,掌舵人之间各有流传,只是从未明面上提起,因为涉及到的势力,他们不敢招惹。
“龙老,小女子朱红砂,今日斗胆,想请您为亡夫主持公道,惩罚那海猎的小人!”朱红砂坚定地说道。
“海猎啊……呵呵,那是谁做下的恶障?”龙老眸中闪过一缕寒光。
朱红砂抬起手,毅然决然地指向神教坐席上的邱述,说道:“当年海猎亡夫痛下杀手之人,正是神教邱述!”
“胡说八道,朱红砂你这是栽赃陷害!岂有此理!”邱述慌张起身,斥骂朱红砂。
“你先前说自己的那一份怜花醉,早在多年前就用掉了,看来就是用在孙掌舵身上的。”易惜风开口补刀。
“邱述,你还记得当年老子给你的一锤吗?若不是那张神教令牌,你的脑袋已经被我敲碎了!”刘疤子恶狠狠地说道。
别看当年邱述修为与刘疤子相当,但是战斗经验简直可笑,根本不是刘疤子对手,只可惜因为神教身份,他不能痛下杀手。
郝太古看着眼前的人,心思转动,终于清楚今日这鸿门宴的目标是何,可是他在先前暗袭张敖之事上,已经退让一步。
若是他再在朱红砂之事上出头,坐在对面的张敖必定出面,届时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
不,若是这样下去,已经不止是脸面的问题,弄不好今日海宴上就要大打出手。
郝太古心里忍不住叹息,这些年神教在外行事确实愈发嚣张肆意,留下太多把柄,只是平常无人敢说透罢了。
“哼,尔等莫非对我神教有意见?竟在光天化日下,试图抹黑诬陷,简直岂有此理!”一旁的孙不二终于忍不住爆发。
他本就是高傲的性子,哪受得了一退再退的憋屈。m.χIùmЬ.CǒM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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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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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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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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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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