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府说得对,我寻思了很长时间,总觉得凶手在现有的情况下,清晨回去伪造现场的话,是一个十分冒险,而且可能得不偿失的买卖。既然如此,凶手为何要回去呢?所以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可是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云深顺着一定的思路分析下去。
其实这个问题,云深在最初到现场的时候,已经分析过了,赵华还记得他当时说出的答案,“云少府,这件事情你之前说过,我还记得,第一种可能是凶手在袭击张屠户的时候,不小心将什么随身的东西丢在现场了,而这件东西比较明显,一旦被人发现,肯定会暴露凶手的身份,所以即便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凶手也要将它找回来,第二种可能是凶手原本就想要从死者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击杀死者之后,正要寻找,却被更厉害的神秘女子打断,所以当时凶手虽然砸死了张屠户,可是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等到天亮之后,又再一次返回现场查看,顺便伪装了一下现场。”赵华详细的分析了当时的情况,可是并没有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赵头儿说的不错,不过之前我分析的时候,认为这一件案子,是一件临时起意的谋杀案,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和张屠户偶遇的时候,突然想着要杀人的,所以我觉得起初凶手是没有准备的。可是后来不一样,我改变了想法,我觉得凶手是蓄谋已久的,可是既然蓄谋已久,就会在杀人之前做很多的准备,这样的话,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关于自己的线索就是很合理的,所以我觉得,凶手既然已经做了准备,如今来看,第一种可能就不能成立了,凶手应该不是在现场留下了什么东西,而是想要从死者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另外还有一条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就是后来经过这附近的郑牛,在附近捡到了原本应该出现在现场的张屠户的外衣,这就说明凶手返回现场之后,不但伪造了现场,而且将凶手的衣服捡走,在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又将衣服扔到了离现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结果就导致了了后来过来的郑牛,捡到了张屠户的衣服,却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云深经过一定的分析,又否定掉了自己之前分析的一种可能。
听完云深的叙述,赵宽有些惊讶的望着云深,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然后动了动嘴,可是却没有出声音,赵宽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可是看向云深的眼神,却满是崇敬。当然赵宽刚才的全部举动也都落在云深的眼里,云深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毕竟赵宽如今算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分析案子,从前的时候,第一次听自己分析案子,露出这样表情的人多了去了,刘青和赵华也都是其中之一,所以云深并没有放在心上。
“云县尉,既然已经确定了是蓄谋已久的谋杀案,还是快点找到凶手为好,可是我们现在没有线索,如果将整个临河村可疑的人都排查一遍的话,现在从衙门带来的捕吏,即便是加上村里所有的巡丁,都不够用,而且这样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保密了!”刘青感觉到事情有些难办,不过他作为一县之长,自己没办法没关系,可以推给别人解决,如今他选定的人就是云深,“云县尉,我记得上次程家婢女失踪的时候,云县尉仅仅凭着几片枯叶,在整个河东县的范围之内,硬是推断出了具体的位置,让老夫好生佩服!这一次,云县尉不如再劳烦一次,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断一下凶手到底是谁吧!要是成功了便是此案侦破的首功,即便是不成,也能缩小嫌犯的范围,到时候赵华兄弟二人再一一审查,也能快一点查出一些眉目来!”
刘青作为上官,虽然这些话说的滴水不漏,可是却直接将云深推到了最前面,其实之所以这么做,刘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之前跟着云深凭着推断直接救回程家婢女之后,刘青回到家中,一直在思考这一件事情,在县衙之后中,云深的思维能力无人能比,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身边,可以说是太好用了,虽然刘青不知道云深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大势力,或许以后他会从自己手下调离,可是在河东的这一段时间,刘青还是决定重用云深的。现在的河东县不比以前,虽然很平静,可是云深作为一个外来者新官上任,即便是自己摆明了维护他,也是会被很多人看轻的,前几次云深出头办事的时候,都是有自己在后面帮衬着的,如果仅仅是云深自己前去的话,事情或许依然可以办成,但是未必会这么顺利。
要想云深以后在河东县办起事情来畅通无阻,云深需要的是能力,关系和名气,能力好办,云深原本就有,这年头,只要是衙门里的差事,你只要精通一门,做到了极致,很多人便会敬重你的,王仵作就是例子,一个小小的仵作,在县衙里也没人敢得罪。关系也好办,只要有人领路,多走动一下就相互熟识了,刘青一直盘算着等过些日子,就找个由头,带云深和河东县的青年才俊在一起聚一聚,年轻人都喜欢交朋友,在一起玩玩慢慢的就认识了。现在最关键的名气,之前梁盛来的案子的时候,当时县衙里的几位主官和办事人员,都知道云深的厉害之处了。寻找婢女的那一次,因为有秦舒参与,所以后来程业他们也知道了,云深在河东县年轻人的心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m.xiumb.com
可是这些东西仅限于在河东县城,城外的人,对于云深还是比较陌生的,这也是这一次刘青一感到不对,就急忙跟过来的原因,赵宽可能从自己弟弟赵华那里,听说过云深的事情,但是其他村子的乡绅耆老什么的,说不定连云深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自古都是国法不下乡里,只要没事,这些乡绅耆老什么的,根本不会去县衙里拜见,所以不知道云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刘青之所以将云深推到前台,就是想要让他在赵宽面前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毕竟百闻不如一见,也好让赵宽信服,到时候一宣扬,这些乡绅们应该会都知道了,云深自然而然的就有名气了。
赵宽听刘青这么说之后,心中也是大吃一惊,他之前也是从弟弟那里听说过云深的神奇之处的,心中也并没有轻视过云深,但是眼前的案子,比寻找婢女那一件事情更要命,那个时候至少还有婢女传回来的叶片和字迹,而且要找的人既然已经受伤,肯定不会移动,会乖乖的等在那里,可是眼前的情形不一样,一来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件关于凶手的东西,至于飞镖上的血迹,什么都说明不了。二来凶手是极其聪明的,根本不会坐以待毙,你即便是抓到了他,也没有证据证明他的罪过,所以如今在赵宽看来,刘青是给云深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听完刘青的话,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明白刘青这是又要将案子赖在自己身上了,不过云深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刘青赶鸭子上架也不是第一回了,云深内心之中还是想要试试的,毕竟在自己看来,普通人眼中完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自己还是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既然刘明府已经跟开口了,那下官就试一试吧,不过下官对于临河村的情况,并不熟悉,所以还是要请赵头儿来给我帮忙!”
赵华平时是经常做这件事的,所以云深一开口,他便立刻答应,来到云深身边,不过因为自己手上有伤,不便于翻动临河村的户籍名册,所以想找个人帮忙,这时候因为刘青在场,所以赵华也不好叫自己哥哥家中的仆人过来,所以云深只好叫了杨承过来,和上次分析案情时的情形差不多。“既然大家都已经就位了,那我就开始说了!”云深说了一句话,算是开场,也算是给众人打了个招呼,“临河村的村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全部盘查起来也比较麻烦,凶手是个聪明人,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痕迹,所以肯定会想办法隐藏自己的行踪,我记得郑牛在现场附近发下张屠户衣服的地方,是在现场西面的一个地方,而且张屠户的外衣很干净,一点也没有粘到血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我觉得当时的情形大概是这样的,张屠户在一个地方吃醉了酒之后,就准备返回家中,但是一般吃酒的人都会有些闷热,所以当时张屠户出了汗之后,便将外衣脱下来,只是简单的搭在了肩头,后来外衣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从张屠户身上滑落了,张屠户当时根本不知道,或者说根本来不及顾忌了!外衣是落在现场以外的地方的,所以根本没有粘上血迹!”
虽然刘青平时作为一县之长是掌控全局的,但是每到云深分析案情的时候,刘青都不再说话,只是仔细的听着,毕竟他领教过云深的逻辑,云深说的话一般都是不会错的,自己如果开口搭茬的话,还显得自己不懂,说不定传扬出去还会被人笑话,刘青如今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云深不说出那种极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不会开口的。赵宽原本有害怕上官的毛病,可是这两天和云深已经有些熟络了,所以是不怕的,至于刘青,就更没有问题了,赵宽并不是害怕所有的上官,他的害怕只是拘谨引起的,详细的说他只是害怕陌生的上官,对于刘青是没有任何抵触的。
除掉他们两个之后,那感到奇怪的时候,发问的重任就落在了赵华的头上,当然赵华也十分乐意干这件事情。“云少府,你说衣服上没有粘上血迹,是因为掉在了离现场比较远的地方,这个我觉得不错,你说衣服掉落的时候,张屠户不知道,我也能理解,可是你又说他来不及顾忌,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听到赵华发问,云深笑了笑,“其实我应该直接说张屠户当时是根本来不及顾忌的,因为虽然衣服有在无意间掉落的可能性,但是如果从整个案子来考虑的的话,根本是不可能的!”云深十分肯定的说。
“为何云少府确定这件外衣不是张屠户无意间丢在路上的呢?要我说的话,张屠户当时吃醉了酒,又因为觉得人将衣服脱了搭在肩头,应该是更容易不知不觉的将衣服丢在路上吧!”赵华质疑云深的判断,这是他如今的角色应该做的事情,为的是从一个看客的角度来弄清楚整个事件,说刘青他们心中想要问的话,让周围听着的众人即便是再不开口的情况下,也能够完全弄清楚案情。
“那好,我就详细的分析一番!”云深从杨承手里接过他一张画好的草图,然后开始分析,“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张屠户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将近三更的时候,那再往前稍微推一点的话,就是事情发生的时间,张屠户的外衣丢失,肯定发生在他吃醉了酒之后,回来的路上,我们不知道张屠户到底在什么地方吃醉了酒,所以按照他的死亡地点算起的话,从这个地点在地图上往张屠户的家中画一条线,发现张屠户外衣的地方与张屠户家的距离,肯定要比这个远的,因为按照常理,张屠户并不是在衣服不知不觉从肩头掉落之后,立刻被杀的,否则衣服上就可能沾着血迹了,张屠户在衣服掉落之后,肯定又在回家的路上,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发现外衣的地方,根据郑牛的描述,具体的地点在发现尸体地点的西面,而且还略微偏南,这个距离是小于张屠户尸体到家中的距离的,这是为什么呢?”云深点明了现实情况之中不对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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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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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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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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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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