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们也不要管云县尉了,他只要不违反法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就装作没看见!”吴合补充了一句,将对云深的方略说的差不多完整了。
小院里,云深和赵华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留下赵华吃了午饭,才把他送走。之后云深将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刘青之所以这么对待自己,给自己个闲差,应该是被自己的断案能力震惊到了,不过云深有些好奇的是,刘青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呢?他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答案,转而思考怎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
其实紫竹楼的这件案子里,还是有其他的隐情的,只是这些事情跟案件几乎无关,不说出来也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云深虽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如今案件已经真相大白,这件事也要处理一下了,因为云深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
云深想了想,将老管家杨枫叫到身边,趴在她耳朵上小声的吩咐了一件事,然后找来院子里服侍的小丫头,让她去给赵嫣传信,说今天等到紫竹楼打烊之后,把马云婷带回来。
下午的时候,赵华又来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云溪。云深依旧是在正厅待客,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云深心中有些奇怪,这两个平时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怎么会一起来找自己?
“云少府,事情弄清楚之后,吴少府倒是没觉得怎么样,殷县丞却有些恼怒,觉得梁盛来和孙长贵作为学子,行为有辱斯文,而且作为州学生员,本该为年轻人表率,可是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主张从严处罚,以儆效尤!”赵华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云深听完赵华前面的话就知道他是想来听自己意见的,不过云深有些在意刘青的看法,毕竟他是河东县的主官。“这件事刘明府是什么看法?”
“刘明府并没有说有关案情的东西,听完殷县丞的意见之后,只是说这件案子最终没有死人,不应该由县令出面,既然当初就交给了云少府处置,怎样判决便应该由你来定夺,这也是我们来找云少府的原因!”赵华解释道。
云深听明白了,估计就是这件事情上,衙门里的几个人对于处理结果达不成统一意见,所以刘青直接一推四五六,让自己去处理,当然如果最后结果仍然不尽人意,那么得罪人的就是自己了!不过云深心中并没有太多的不满,虽然刘青将事情推给了自己,可是,这毕竟也是自己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一定要处理好。wWW.ΧìǔΜЬ.CǒΜ
云深看了看和赵华一同赶来的云溪,“云教习,你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置呢?”云溪和赵华一同跑过来找自己,一定是对于现有的结果不太满意,所以才过来商讨,毕竟如今对这件案子判决的权利,刘青已经交到了自己的手里。
“云少府,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梁盛来和孙长贵为了一己私利,主动违反宵禁制度,按照国法怕是都要被逐出州学,失去生员的身份,若是这样审判的话,这二人怕是从此便再也不能参加科举。那梁盛来倒是罢了,他作为生员功课原本就不是太好,可是孙长贵平时的成绩却是一等一的,若是因为如今的事情被逐出州学的话,在下觉得是十分可惜的!”云溪这一次来到这里,虽然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学生,可是却并不是公平起见,他仅仅是为了功课好一点的孙长贵求情的,云溪心中想给两个学生都求些情面出来,可是他和云深并不熟络,只是见过几面而已,云溪怕万一自己提的要求太高,惹怒了云深,到时候一件也成不了,所以一开始他便决定弃车保帅,看是不是能够先将孙长贵捞出来再说。当然云溪也是懂得人情世故的,此次来求云深,他是准备了一些财货一起带来的,虽然不多,但也是个意思,要是谈成了,那就直接送出去,若是谈不成,有这些东西在,也不至于撕破脸面。
其实云深内心是一个十分平和的人,他的内心对于国家法度,民生治理的认知是十分高的,国家法度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有罪必罚,而是为了限制百姓,让众人心存敬畏,不敢逾越。所以按照这样的思路,若是梁盛来和孙长贵经过了这一次的教训之后,能够改邪归正,从此为了学业生活兢兢业业,那便是最好的结果,比处罚他们多少次都有效,因此在云深的心中,并不拘泥于一定要处罚,毕竟处罚不是目的,改邪归正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云深对于云溪只给孙长贵求情这一点有些不满,这是明显的偏心行为,云深小时候也是深受其害,虽然后来的经历让云深明白,这世上因为各种条件的限制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但是云深仍然觉得,自己为官的时候应该做到尽量的公平一些,遇到案子的判决也尽量符合情理一些。不过云深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并没有和云溪计较这一点的意思,毕竟他也知道这是普遍现象,家中的父母尚且不能公平的对待自己的子女,就更不用说师长了。
“我看不如这样吧!”关于怎样判决的问题,其实云深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想了,他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和赵嫣商量,也只是为了参考她的意见而已,如今云溪问起,云深便直白的说了出来,“梁盛来和孙长贵无视宵禁,违反国法,本来应该从重处罚以儆效尤,可是念在二人辛苦学业,又有云教习求情,所以这一次衙门便不做官方的处罚了,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官府会记录在案,若是此二人今后仍有过犯,那便从头算起,两罪并罚,到时候国法的威严降临,就不是如今这样便能轻易躲过去了!”
听完云深的话,云溪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没有官职,但是这次来代表的却是整个州学,他知道云深一定会给他一些面子的,但是却没想到云深这么好说话,本来还以为送上财货之后还要费一番口舌呢!虽然州学里的博士们官职不小,但是毕竟河东县的行政权还是在衙门手里,州学里的人如果太过强势,就会有僭越之嫌。
“不过这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云深的态度突然转了个大弯,“两个人身为州学生员,饱读诗书,却做出公然违反国法的事情,若不处罚他们,百姓心中会怎么想,他同窗的学子们又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呢?”
云溪的心中一突,“那云县尉想怎么办呢?”其实云溪心中也知道,云深说的一点也不错,州学里虽然不用考虑平民百姓的想法,但是却不得不顾忌州学里其他的学子,即便是云深不追究此事,梁盛来和孙长贵回去之后,州学也会进行一定处罚的,毕竟考虑到学子们的想法,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这个处罚其实云溪还没有想好,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让衙门不要追究。
“如今孙长贵和梁盛来都受了十分严重的伤,怕是要静养一段时间了,即便是以后身体恢复了,估计也会影响明年的春闱,这二人已经受了这么多伤,怕是再也经不起衙门里的棍棒了,而且为了给他们救治,王仵作也花费了不少银钱。鉴于以上这些情况,我建议取消梁盛来和孙长贵明年春闱的资格,也算是给没有过犯的学子一个交代,另一方面,他们欠下的银钱,孙长贵的救治费用云教习已经出了,而梁盛来的费用的话,让他用这一年的时间给王仵作当学徒偿还吧!”云深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云溪仔细想了想,云深虽然说的不多,可是对于这件案子,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只取消两个人一年的考试资格,一方面是做出了惩罚,可以让其他的学子闭嘴,另一方面两个人如今都身受重伤,根本无法准备考试,即便是不取消他们明年的资格,他们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仓促下场也未必能够正常发挥。这种处罚是十分合适的,至少没有将两人一棍子打死,试想两名生员如果永久失去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怕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孙长贵被自己带回州学之后,自己也能够多关照他一些,督促一下,免得他因为伤病,功课上的成绩下滑。梁盛来受伤比较重,在王仵作那里呆着,一方面利于恢复,另一方面他成绩不好,若是能跟着王仵作学些治病救人的本事,日后也能有个谋生的本事,以后弃文从医也说不定,最关键的是将两个人分开一年的时间,避免他们伤愈之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想到这里,云溪不由得有些佩服云深,他是自己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够考虑问题比较全面的人之一。“哪能这么便宜孙长贵,他回了州学,还要在州学里扫一年的地!”云溪嘴上说着惩罚的条件,但是心中却十分高兴,毕竟这件事情处理的还算不错,他又寒暄了几句,就和赵华一起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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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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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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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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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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