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把扇子递给沈安安,“你们先聊着,我去摘些桃子回来。”
沈父急忙站起来,“外面这么热,我去我去。”
白氏也不和他争,摆摆手,“你去就你去吧,那我和老大媳妇做饭去,你别忘了去坡里把老大老二叫回来,很快就能吃饭了。”
沈安安趁着众人不注意,拉开电子屏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下午两点了。
她嘀咕道:“这么大的太阳,两个哥哥还不回来啊。”
“这段时间有得忙才好啊,今年后山的桃子都长得喜人,要是能早点全部卖出去就好了,你二哥也老大不小了,家里没钱就找不到媳妇嘞……”
沈安安听着白氏碎碎念,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这种温馨的感觉真好。
“安安,你回来怎么不带着小孟一起?”
小孟?
听到这个称呼,沈安安噗嗤一笑,“他要去镇上卖兔子,反正这离得不远,啥时候来都一样。”
看着和自己家里同样空荡荡的米缸,沈安安沉思,看来必须得先搞钱才行啊,不然连温饱都是个问题。
“大嫂,你把饭蒸在锅里,我来炒菜。”话毕,沈安安拿起刀,干净利落的把一大块排骨切下来,再砍成小块。
白氏和沈大嫂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不可置信。
白氏忍不住问道:“你还会做饭了?什么时候学会的?你以前就没进过这灶屋,我生怕你这辈子嫁不出去呢。”
沈安安不由失笑,“多做两次饭,就越来越熟练了。”
家里有两个锅,一边蒸饭一边用来炖红豆排骨汤。
沈安安把蒜苗,腊肉,豆角等食材处理好,等到一边锅空出来后,就先用腊肉来煸油,再把蒜苗倒下去。
厨房热得像个蒸汽笼子,沈大嫂在一旁生火,让白氏去堂屋里歇着。
随着菜端上桌,白氏不停的往外看去,不由嘀咕:“这爷几个怎么还不回来。”
沈大嫂擦去额上的汗水,把筷子摆上,“娘,我们先吃罢,这还有几个孩子呢。”
一群人正打算吃饭,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沈家婶婶,沈大哥跟二哥,和别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沈安安离门口近,一把推开门,走了出去。
里正的儿子顶着太阳一路狂奔而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不知道为了啥,沈大哥和沈二哥,跟陈家那几个大汉打起来了,边上的人拉也拉不住。
陈家人多,这打下去,铁定是要吃亏的啊。”
白氏心一紧,焦急万分,拉着里正儿子的手,“快,快带我们过去,这可怎么办。”
“大嫂,你留在家里帮我看着这三个孩子,我跟着娘一起去看看。”
里正儿子带着沈安安和白氏匆匆忙忙又赶回去。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河边却聚集了一堆人,有看热闹的,也有拉架的。
母女俩一走过去,村里人就自发的让出一条路。
人群中间,沈大哥和沈二哥,被李家几个人围着打,明显处于下风。
白氏看着儿子被打,心疼不已,手一伸就要去拽一个陌生大汉的胳膊,“哎哟,别打了别打了。”
“滚开。”大汉不耐烦的吼了一句,手臂一挥,眼见着就要打到白氏脸上。
“小心。”沈安安瞳孔一缩,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拉过白氏,挡在她面前。
想象中落到后背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周遭好像一瞬间静默了。
沈安安转过身,就看到一个宽厚的手掌,平稳的接住了大汉的拳头。
孟舟寒甩开拳头,讥讽出声:“堂堂七尺男儿,也就只有打女人这点出息了。”
“你小子,找死是吧?”大汉一个拳头,朝着孟舟寒脸上而来。
孟舟寒手臂一横,轻松挡住了,一记横扫腿踢在对方肚子上。
大汉猝不及防的飞出去倒在地上,连带着背后还压着一个人。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下微惊。
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孟舟寒三下五除二,就把和大舅子二舅子打架的人解决了。
“哎哟。”
陈家的几个大老粗趴了一地,吃痛的揉着腰和屁股。
“你们……你们也太欺负人。”陈四娘一手掏出手帕捂着脸,一手指着沈安安。
沈安安和白氏把人扶起来,闻言,她冷笑一声:“什么欺负人,你们把我哥哥打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别吵别吵,我爹来了。”里正儿子眼尖,对着不远处走过来的老头挥挥手。
“爹,我搁这儿呢。”
里正一来,陈四娘从假哭转成了哀嚎,“里正你看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是沈家人先动的手,我夫君跟这几个婆家哥哥才动手的。”
里正听她高一阵低一阵的嚎叫,头疼得很,看向沈家人问道:“可有这事?”
沈大哥擦掉鼻血,点点头,“这点我认,是我先动的手。”
“父老乡亲可都听明白了哈,是他们先动的手,还把我家……”
“哼。”沈大哥打断陈四娘的话,追问道:“那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动手?还不是你在这儿说我妹妹坏话。”
陈四娘拿下手帕,尖着嗓子,“怎么着,我就问你怎么着,你妹妹和李老二勾勾搭搭的,敢做不敢当是吧?”
“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也不顾炎炎烈日,反而更精神了。
沈安安气极反笑,径直走到陈四娘面前,质问道:“今天这是第二遍听你说这话了,我问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李老二不清不楚的?又是在哪里看到的?”
陈四娘一愣,“我是没看到,但是翠花看到了,昨晚就是她告诉我的。”
话毕,陈四娘在人群中寻找着翠花的身影,成功拉住了正欲打算开溜的翠花。
“来来来,翠花在这儿呢,你亲自说给大家伙儿都听听。”陈四娘得意的笑着。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翠花紧张的攥紧了手帕,“我……”
见翠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四娘急不可耐的推了她一把,“快点说啊,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xǐυmь.℃òm
“我……”
沈安安静静看着翠花,忽的笑了。
“知道她为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吗?因为她说的,没一句话是真的。”
扑通一声,翠花跪在了沈安安脚边。
“沈姑娘,是我对不住你。”翠花哽咽道。
“是我一时糊涂,才想着往你身上泼脏水。我也是怕你把昨天的事说出来,才想出来这般馊主意。我和李老二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是自愿的。
我夫君生平心善又淳朴,大家都是知道的。这如今他不过离开我们母子两年,我怎么可能看得上李老二那种没出息的东西。
平日里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兢兢战战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和他勾搭在一起。昨天他强迫我未果,我回去后思来想去也怕他报复我们孤儿寡母的……”
“沈姑娘,是我不对……”
听着这真相,看着哭成泪人的翠花,众人颇感唏嘘。
里正板着脸,“去,你们两个去把李老二绑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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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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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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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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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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