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任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家里没什么菜吃了,昨晚下了雨,我想去后山看看有没有蘑菇。”
以前的原主在家啥也不干,不是败家就是懒。
就连院子边上的青菜都是这三个小团子种的,想到这里,沈安安就一阵汗颜。
“我跟你一起去。”沈安安把他背上的背篓拿下来,自己背上,让他提了个小竹篮。
走之前,沈安安对着孟明月和孟西楼认真嘱咐道:“明月和弟弟好好待在家里,要是有不认识的人来,别给他们开门,知道了吗?”
孟明月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随后点点头,“好,明月知道了。”
闻着林子里的清新空气,沈安安精神抖擞。
自从末世来临,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昨晚连雨声都没听到,这睡得真香。
看着前面的泥泞,沈安安主动牵起孟子任的手,“注意脚下,不要踩滑了。”
孟子任被她牵着,手里一片火热,明明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他竟然不反感这种感觉。
母子俩刚进入后山,拨开一片茂盛的草丛,一大片鸡枞菌就映入眼帘。
沈安安眼前一亮,把背篓拿下来,拿起镰刀就开始挖。
手里突然空出来,孟子任垂下眸子,努力忽视掉心里那一抹失落,也跟着挖起菌子来。
沈安安抽空抬起头,叮嘱他,“注意点,小心手别被镰刀割到了。”
说完她自己愣了一下。
莫非,自己心里潜藏着母爱光辉?
说这些话的时候,再自然不过了,甚至不经大脑思考。
沈安安挖菌子挖得起劲,没注意到不远处一群人进了林子。
“诶诶,那不是沈家那个姑娘吗?”同行的婶子指着不远处的沈安安道。
“是她,诶,李老二的事你听说了没?”陈四娘压低声音,和身边人窃窃私语。
“啊?快说说。”
……
没一会儿,地上的菌子就都进了背篓。
看着背篓里的菌子,沈安安成就感满满,“大宝,我们再去找找别处还有没有菌子。”
不远处的陈四娘,看着故事里的主人公打算离开,突然拔高了音量。
“哎呀你们知道吗,听说孟家那个小媳妇啊,趁着丈夫上山打猎去了,一个人在家里耐不住,居然和村里的单身汉李老二勾搭上了。”
同行的一伙人刚刚听陈四娘说完,都挺震惊的。
“还有这种事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看上那个李老二的?李老二偷奸耍滑不说,长得那也不怎么样啊,再说了她不是有丈夫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正打算离开的沈安安脚步一顿。
这话里话外都差一个主角,那就是寡妇翠花。
沈安安不傻,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翠花怕事情暴露,决定先发制人的倒打一耙。
“能和李老二勾搭在一起,想必她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肯定是了,也不知道当初她丈夫知不知道这件事,娶了个这么个不知检点的媳妇,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见这些人越说越难听,沈安安沉下脸,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
如果有熟悉沈安安的人在这里,就会知道,这是她生气的预兆。
这些话对于沈安安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但是如今她身边还有一个孩子。
难听又龌龊的字眼,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的。更何况,还是当着一个孩子的面,造谣他的娘。
“老大你先留在这里,娘先过去和那几个婶婶说几句话。”
说罢,沈安安拿着镰刀,大步朝着不远处的一群长舌妇走过去。
有人拿胳膊肘拐了拐陈四娘的腰,“别说了别说了,她过来了。”
陈四娘闻言有些不屑,余光看见沈安安,说得更起劲:“敢做就要敢当啊,要是怕别人说,就找个地洞钻起来呗。”
沈安安走到她们面前,刚好听见这一句话。
她举起镰刀,阴恻恻的笑起来:“老婶子,你们造谣我,还要我找个地洞钻起来?我直接割了你们这长舌头不行吗?”
看着长得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说出来这话,众人皆是一愣。
陈四娘很快反应过来,怒道:“你这什么意思,你敢骂我是长舌妇?”
沈安安耸耸肩,一脸无辜样,“这话可不是你说的,你要有自知之明也好。我问你,我和李老二的事,你是亲眼看见了?”
陈四娘一噎,底气不足的反驳:“我是没看见,但是有别人看见了啊,怎么……”
她的话话还没说完,沈安安一个大步上前,单手拎着她的衣领,就把她提了起来。
周围人瞪大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齐刷刷的后退了几步。
沈安安眯起眼睛,厉声道:“既然你没看见,那你在这里嚷嚷什么?那我还说你和李老二有一腿呢,你倒是和我说说,谁亲眼看见了?”
随着沈安安话音落下,她举起镰刀。Χiυmъ.cοΜ
看着镰刀离自己的眼球越来越近,陈四娘急忙闭上眼睛,浑身发抖,“是,是村里那寡妇翠花和我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安安松开手,扫了一眼众人,“我的夫君不说玉树临风,那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扬,一表人才。
有这么一个好夫君,我还能看得上李老二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我年纪轻轻的,眼睛还没瞎呢。”
陈四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想到沈安安那眼神,心里一阵后怕。
村里谁人不知,沈安安在沈家的时候,就是被她娘宠坏了的,人长得好看,但是脑子却不好使,大家看了不少笑话,背地里也叫她小傻子。
这小傻子怎么会有那种狠厉的眼神?
”说得好。”
就在这时,林子深处一个男子拍着手掌走出来。
男子穿着深蓝色的麻布衣裳,胸前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脸上胡子拉碴的,却鼻梁挺拔,人高马大,目如鹰隼。
沈安安一愣,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沈安安的夫君——孟舟寒。
“婶婶们,有我这么个一表人才的夫君,我娘子偷乐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给我戴绿帽呢?
名声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有多重要,我相信婶婶们都知道。今天这番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孟舟寒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
这一眼,众人便无端觉得心里发慌。
村里人很少看到孟舟寒,又听闻这两口子关系不好,听到这话,一时间错愕又尴尬。
当着人家的面说他媳妇儿不好,能不尴尬吗?
谁说这两口子关系不好的?
陈四娘站起来,讪讪一笑,“误会,误会一场,我这年纪大了,方才说了啥记不清了,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陈四娘开溜,众人蘑菇也不采了,纷纷跟着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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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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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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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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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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