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出租车在禹峰山下面停了下来。
夏承安看到顾苒下车,随即进了山下的小卖部,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顾苒没有坐缆车上去,而是从一旁的石梯口。
夏承安就这么站在暗处看着她,不知道顾苒想做什么?
忽然,天空一直在暗了下来,还没等夏承安反应过来,天空就落下了点点水滴,接着越来越大。
夏承安赶紧朝着顾苒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苒苒!”
夏承安突然的出现吓了顾苒一跳,她顾不得浑身湿透的狼狈,一脸戒备地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样湿透的男人。
'你跟踪我?'
“你来山上做什么?”
顾苒甩开他的手,将手里的袋子护在怀里:“和你没关系,”
说完,自顾地往前走。
雨势越来越大,顺着山顶的石梯哗啦啦地留下来。
夏承安再次走上前,拉住她:“雨太大了,我们回去,你现在还在坐月子。”
“放手。”
顾苒冷冰冰的开口。
“苒苒,你别任性了。”
“我说放开我。”
忽然刚落,夏承安忽然大声吼道:“你闹够了没有,这么大的雨,你不为自己身体考虑,你也考虑一下你女儿行不行?”
顾苒被夏承安忽然的吼声给吼得顿住了,一时间忘记了反抗,就这么红着眼看着他。
夏承安见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放低语气:“苒苒,奶糕在医院住院,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办?”
想到女儿,顾苒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夏承安见状,心里狠狠地瞅着,他伸手将顾苒搂在怀里。
“回去吧,不然你会感冒的。”
顾苒吸了吸鼻子,伸手胡乱地擦拭了一下眼底的水珠,语气坚定道:“我不回去,我要上山。”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雷声轰隆隆地从远处传来。
“苒苒,你别闹了,我们回去吧。”
顾苒哽咽着:"我听说山上寺庙许愿很灵的,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夏承安就打断道:“现在雨很大,我们上不去的,等雨停了我陪你上去好不好?”
顾苒还是摇头。
夏承安知道顾苒的脾气,很倔强,说一就是一。
他没办法,只好妥协:“那我们坐索道上去。”
顾苒还是摇头。
听说心诚则灵,她打算三步一叩首的上去,去寺庙许愿。
“苒苒,算我求你了,回去吧。”
顾苒语气淡淡道:“不用你管。”
说完,转身朝着山上走去,每走散步,就深深地鞠一躬。
……
此刻医院
赵凝初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一阵雷声响起,随即赵凝初听到耳边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她一下子睁开眼睛,蹭的一下子坐起来,一脸迷糊地扫了一眼病房。
一旁的额纪修然见状,赶紧柔声道:“怎么了?怎么醒了?”
赵凝初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我听到儿子在哭。”
纪修然闻言,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随即低头吻了一下她:“没有,睡得好好的。”
赵凝初扭头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婴儿床,看着儿子在里面睡的,不哭不闹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外面下雨了。”
‘嗯,刚才打雷了,别怕,我在呢。’
纪修然感受到她整个人放松下来,便开口道:“阿初,辛苦你了。”
赵凝初摇头。
纪修然坐在她身侧,伸手将她拦在怀里:“中午想吃什么?”
赵凝初撇嘴:“还能是什么?坐月子三件套。”
纪修然无奈地笑了笑:“在坚持坚持,等结束了,老公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纪修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赵凝初靠在他怀里微微点头:“纪修然。”
“怎么了?”
“你遗憾吗?”
“遗憾什么?”
“没有给你生个女儿,如果我和苒苒一样,也生一个女儿就好了。”
“你在我身边,我这辈子都没什么好遗憾的。”
赵凝初伸手搂着纪修然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嗯!谢谢!”
话音刚落,病房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纪修然将她松开:“你的午餐来了。”
说话间,起身去开门。
赵凝初坐在床边,看着纪修然手里提着的袋子,哀嚎一下:“我这两天喝这些汤都喝腻歪了。”
“我今天不喝了,就吃东西。”
纪修然一边说话一边将赵凝初今天中午要吃的东西摆在桌上。
赵凝初摇摇头:“我还是喝吧,不喝的话,你儿子都没有口粮了。”
说话间,赵凝初揭开被子下床,纪修然见状,赶紧开口阻止:“别乱动!”
赵凝初愣了一下:“怎么了?”
纪修然将午餐摆好,起身走了过来:“我来抱你。”
说完,不等赵凝初开口,就直接将人抱起。
赵凝初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我其实可以走的。”
'不行.'
"我感觉这两天我恢复得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在观察观察。”
说话间,将赵凝初放坐在沙发上。
赵凝初嘟囔着:“我不喜欢医院,你儿子也不喜欢医院。”
纪修然看着自家媳妇一副不高兴的小模样,无奈地笑了笑:“那今天我问问医生,看看什么时候出院合适。”
‘今天吧,我觉得今天合适。’
之前有顾苒在医院陪着,两人还能交流一下育儿心得,今早顾苒出院了,赵凝初顿时就觉得无聊的不行了。
“今天肯定不行,等回头我问问医生,你先吃东西。”
赵凝初微微点头,这刚伸手拿起碗筷,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汤,旁边的小家伙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赵凝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小家伙真的太能折腾人了,当初怀孕的时候就知道,没想到生下来,才几天,赵凝初就已经感觉心力憔悴了。
纪修然扭头扫了一眼,淡淡道:“你吃你的,他哭他的。”
赵凝初听着孩子的哭声,哪里还能吃得下啊。
"算了,还是哄哄吧,你把孩子抱过来给我。"
纪修然起身,走到婴儿床边,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家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拉过一直坐在一旁,伸手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身体,低声哄道:“让你妈咪安心吃饭好不好,你乖乖的,爸爸陪着你。”
赵凝初听着纪修然温柔的说话声,心里一阵感动。
这不是纪修然所期盼的女儿,但是他却毫无保留地爱他。
小家伙好似听懂了似的,哼哼唧唧的,很快就安静下来,眨巴着红红的眼睛看着纪修然。
纪修然朝着他伸出食指,小家伙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阿初,这小家伙力气还不小。”
赵凝初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人家没有名字么?什么小家伙?”
“真叫纪爱初啊。”
“那你想个乳名吧,你看苒苒家女儿都有一个乳名。”
纪修然想了想,“他哥哥叫小白,那弟弟就……”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赵凝初就接话道:“不会是小黑吧。”
“兄弟俩。”
赵凝初白了他一眼,故作生气道:“纪修然,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当你儿子是阿猫阿狗啊,还小黑,那是不是再生一个叫小黄了?”
话音刚落,孩子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赵凝初开口道:“你看儿子都在反对了。”琇書網
纪修然笑了笑:“他反对无效,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就……”
赵凝初凶巴巴地打断道:“可以你个鬼啊,重新给我想。”
“你想一个,我想不出来。”
说完,便伸手开始哄孩子。
好一会儿,孩子都还在哭,赵凝初心里烦躁,放下碗筷,朝着婴儿床走了过来。
“他是不是尿了。”
“应该是的。”
“你走开吧,我来给儿子换尿不湿。”
“你去吃饭,我来。”
赵凝初有些惊讶:“你会?”
"这两天看到你换了,应该是会了,你别管,去吃饭,我来就好。"
赵凝初笑了笑:“行,那你试试。”
纪修然在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尿不湿,脑海中浮现的是这两天赵凝初给孩子换尿不湿的场景,想着自己也是会的。
可是真的到自己上阵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些懵。
赵凝初站在一旁看着一脸懵逼的表情,噗呲笑出声,随即在一旁给纪修然当起了军师。
于是,纪大总裁有些手足无措地开始给孩子换尿不湿。
换好尿不湿,孩子顿时就不哭了。
赵凝初在一旁开口:“果然是湿了不舒服,所以才哭的。”
”应该是,你去吃东西吧,免得冷了,我来哄他。”
赵凝初点头,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一旁的父子俩。
“儿子,你要乖乖的,不准折腾你妈咪,不然我会揍你的。”
“你看着这两天你把你妈咪折腾得多憔悴,晚上你在不好好睡觉,我会揍你的,打你屁屁。”
说话间,还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孩子的屁屁。
赵凝初看到这里,笑着开口:“孩子这么小,你干嘛欺负人家。”
纪修然不以为然道:“棒棍底下出孝子。”
赵凝初开口调侃道:“你现在打他,到时候你老了,小心拔掉氧气管。”
纪修然闻言,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他敢。”
赵凝初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不再理会父子俩,专心的吃自己的东西,
她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纪修然:“纪修然,我想到了。”
“什么?”
“孩子的乳名啊。”
“叫什么?”
“冰棍,你看苒苒的女儿叫奶糕,那咱们的儿子叫冰棍,奶糕配冰棍,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指不定……”
赵凝初没有说完,只是嘿嘿嘿的看着纪修然。
纪修然无奈地笑了笑:“这话你要是在小白面前说,他肯定会不高兴。”
赵凝初听到纪修然这么一说,忽然想到小白之前对自己说的话,赶紧开口:“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还好你提醒我了。”
她也不知道小白为什么会对奶糕这么喜欢
想着昨天晚上小白一本严肃的问自己的话,赵凝初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从一个六岁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老公,你知道昨晚你去洗手间的时候,你儿子和我说什么了?’
赵凝初看向纪修然。
“什么?”
“他说他以后要和降级,和奶糕一起上学保护人家。”
“不愧是我儿子,觉悟很高,知道媳妇是从小养起。”
赵凝初白了他一眼:“你也跟着胡闹,小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纪修然讪笑:“那你也知道是小孩子的事情,别放在心上就行了。”
赵凝初闻言,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不放在心上。
她太了解小白了,这要是真的,奶糕上幼儿园的时候四岁,小白就已经十岁了,到时候还朝着去上幼儿园,那老脸往哪里搁。
不行,还需要好好的开导一下。
“我吃好了,我给他喂奶吧。”
赵凝初起身走了,俯身将孩子抱起来。
纪修然一听到喂奶,顿时就不乐意了。
“断了,给他断奶。”
赵凝初闻言,笑了笑:“这么小,怎么断,他才出生几天呢。”
‘顾苒家女儿不是断了么?’
‘人家那是生病没办法,在说了,吃母乳身体好。’
“不行,最多满月就断.”
赵凝初自然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调侃:“孩子的醋也要吃?’
纪修然挑眉:“不行么?”
‘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反正我最多忍到满月,你这家伙才几天,看都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没事,带孩子都这样的。”
说完,就当着纪修然的面给孩子喂奶。
纪修然气呼呼的坐在一旁,忽然听到自家媳妇吸了一口气,随即一脸担忧道:“怎么了?这小家伙又咬你了?”
赵凝初实在是痛的忍不了了,微微将孩子抱开一点。
纪修然凑过来一脸担忧道:“我看看。”
赵凝初红着脸:“别……”
她准备拉衣服盖着的时候,纪修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当看到上面被咬破一个小口子的时候,纪修然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他一把将孩子抱过来,冷声道:“别给他吃了,明天开始喂奶粉。”
自己都舍不得弄伤的地方,这才几天,就给这小兔崽子咬破皮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冰棍的屁股,一脸严肃道:“以后你别想吃你妈妈的奶了,喝奶粉。”
小冰棍不懂,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自家黑着脸的爸爸。
赵凝初将衣服拉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把孩子给我,我喂他另一边。”
“不行,今天开始只喝奶粉。”
“纪修然,别闹。”
因为刚喝汤的缘故,赵凝初感觉涨的不行。
“没闹,我都舍不得咬伤你,这小兔崽子才几天都给你咬伤了。”
赵凝初听着他一脸严肃的说出这么句带有一丢丢颜色的话,脸颊不由得红了。
“你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把儿子给我,我给他喂奶,不然等一下又要哭了。”
“不行,说了只喝奶粉的,我去给他冲奶粉。”
“先喂,有点涨,我难受。”
纪修然闻言,视线落在了赵凝初的胸口处,一脸心疼道:“明天开始不喝汤了。”
“你先把孩子给我。”
纪修然虽然不乐意,但是也不忍心看着赵凝初涨的难受,他一脸威胁的看着冰棍:“这次你在敢咬你妈咪,我就揍你。”
赵凝初无奈道:“其实生小白的时候他也这样的,等过几天习惯了就不痛了。”
“还习惯,不行,明天坚决喝奶粉。”
于是,我们的小冰棍在出生第三天的时候,就硬生生的被自家老父亲强行断奶,导致每次孩子生病,赵凝初就拿这件事挤兑纪修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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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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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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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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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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