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阴沉的男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纪,纪叔!”
纪望一脸阴鸷地看着她。
面对男人阴狠的视线,傅沅不敢直视,扭头避开。
下一秒,纪望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他碰你哪里了?”
傅沅没说话。
下颚传来的阵痛让她忍不住地红了眼。
“你放开我。”
纪望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他碰你哪里了?”
傅沅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自己得看到的,心里就有些刺。
凭什么?
想到这里,傅沅不怕死地回了一句。
“和你没关系。”
随着她的话音落定,傅沅赶紧下颚的疼痛加重,她没忍住叫出声。
“嘶,好痛,你放开我!”
纪望视线落在了她的胸口处,眼神顿时变得阴冷起来,一脸厌恶地甩开傅沅:“真脏!”
傅沅心脏紧紧地缩了一下,她捏紧拳头,努力的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再次对上纪望的视线时,脸上挂着笑。
“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
“傅沅,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吗?是不是觉得我太宠你了,让你无法无天了?”
傅沅听到宠这个字,顿时就觉得有些好笑。
“宠我?纪望,你只不过是透过我来满足你那完不成的梦想罢了?”
纪望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傅沅不怕死的开口。
“你就是一个懦夫,渣男,装什么深情呢?”
说什么长得像白月光,只不过是为了他和别的女人乱搞的借口罢了。
纪望的脸色阴冷的难看,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傅沅。
此刻的傅沅正在气头上,心里憋了这么多年的不甘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了。
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那个女人和赵凝初长得很像吧,怎么?什么时候把人收了。”
说完,忽然想到什么,继续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深情路上的绊脚石,我真的是受够了。”
“你说什么?”
傅沅咽了咽口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纪望,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想管谁。”
纪望冷笑一声:“你想管我?”
傅沅看着男人脸上的讥笑,有些羞愤地咬了咬下唇。
还没等她开口,纪望冷清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有资格吗?”
傅沅僵了一秒钟,笑了笑:“没有,我怎么会有资格管你呢?”
说完,起身和纪望面对面的站着。
“既然你已经找到更好的替身了,那我们就,断了吧。”
话音刚落,纪望嗤笑一声:“你没有资格管我,更加没有资格结束。”
这小东西胆子长肥了,竟然这么和自己说话。
真的是欠收拾。
傅沅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不想和我断也行啊,那和我结婚,不准在和别的女人来往,只守着我一个人,我也只守着”
纪望顿了一下,上下地审视他,嗤笑道:“和我谈条件。傅沅,我早说了,你唯一的优势就是干净,而你现在太脏了。”
纪望的话就像是一把带了倒钩的针筒,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上,然后在用力的拉出来,整个心脏血肉模糊。
一呼一吸,傅沅都感觉到了致命一般的抽痛。
纪望看着女孩脸色煞白的盯着自己,心里有些抽痛,不忍。
可是在触及到她身上的痕迹,心里的那点心疼和不忍也消散了。
此刻他脑海中想的都是,他的东西脏了,需要洗干净!
想到这里,纪望伸手一把拽着傅沅的手腕,托着就朝路上走去。
傅沅没有挣扎,任由着洁白的木板上留下一串串的血痕。
纪望拽着她来到浴室,直接打开花洒,不管是热水还是冷水,就直接冲在了傅沅的身上。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忽然的冲冷水还是让刺激得到了傅沅。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纪望伸手一把拽住她,将她身上的浴袍拉开。
霎时,傅沅白皙的肩头落入了纪望的眼中,也连同上面的吻痕。
纪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痕迹,脑海中浮现了自己在房间看到的那一幕。
太脏了。
肮脏。
纪望眼底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愤怒,忽然,他一把嫁给傅沅给推开,那厌恶的表情就像是怕自己感染什么脏东西一般。
傅沅没想到纪望会忽然推自己整个人就直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
“把自己洗干净!"
丢下这句话,纪望转身离开。
傅沅卷缩在地面,感觉整个人都难受得不行。
好半天,她才缓过劲来,准备站起来的时候,脚底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再次跌坐地上。
傅沅慢慢地挪动着自己受伤的脚,俯身检查脚底,
一颗一厘米的长的图钉此刻正扎在她的肉里。
傅沅伸手碰了一下,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她看着脚心的图钉,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这只脚岂不是要废了。
傅沅看着浴室门口,想了想开口:“纪叔!”
外面没反应,她慢慢地用另一只脚站起来,一步步地挪动到浴室门口。
“纪叔,你让赵医生过来一趟好不好,我受伤了。”
傅沅说完,这才发现,纪望早已经不在了。
此刻的她也顾不得什么,将自己身上的礼服脱掉之后,随手拿了一旁干净的浴袍裹在身上,一步步的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扫了一圈才确定,纪望离开了。
傅沅顿时松了一口气,在客厅找到医药箱,打算自己处理脚底的伤口。
正当傅沅坐在沙发上鼓起勇气准备将脚心的图钉拔出来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傅沅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纪望回来了。
难道是知道自己受伤了,所以找医生过来?
所以不管是在生气,纪望都还是在乎自己的是吗?
傅沅的自我攻略让她想再试试。
也许可以借着受伤的借口,和纪望服软撒娇,他们之间还是好好的。
想到这里,傅沅顿时来了精神,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可是她忘记了,这里是纪望的地方,进自己的家怎么还需要按门铃呢?
傅沅兴冲冲地将门打开:“纪……”
在看到来人之后,后面的字顿时就卡在了喉间。
站在门口的女孩看到傅沅之后,也有些意外。
“您好!”
她礼貌地和傅沅打招呼。
傅沅看着眼前的女孩,这是之前在宴会上和纪望跳舞的那个小明星。
她来这里做什么?
傅沅没忘记的话,纪望和她说过,这里是属于纪望的私人住宅,除了她和钟点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小明星见傅沅不说话,继续开口道:“望哥在吗?”
傅沅回神:“是他让你来的?”
对方开口:“嗯,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的,您好我叫赵若初!”
赵若初。
连名字都这么像。
怪不得纪望会让人来家里。
刚才还信心满满,赵若初的出现,犹如当头棒喝。
还没等傅沅开口,楼梯口就传来纪望清冷的声音。
“来了!”
赵若初抬眼看向纪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进来!”
赵若初看了傅沅一眼,见她没有让开的打算,开口提醒道:“那个……”
傅沅回神,站着没动,而是扭头看向纪望。
“纪叔,你真的要让她进来?”
纪望冷笑一声:“这是我家!”
话外音就是我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你傅沅没资格管我。
赵若初看出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有些犹豫道:“那个,要不我还是回去好了。”
纪望开口:“该走的不是你!”
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女孩都愣住了。
傅沅忽然低笑一声,转身一瘸一拐地回到沙发上。
纪望看着她走路的姿势,不由得眉头微蹙。
受伤了?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赵若初的人声音打断了他。
“望哥,您找我来是?”
纪望回神,淡淡地扫了傅沅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跟我来!”
傅沅就这么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去了书房。
脑海中回荡的都是纪望刚才说的话。
该走的人不是你。
傅沅苦笑一声,一瘸一拐的上楼,在经过书房的是,听到里面传来赵若初的呻吟声。
那一声声像是一把把利剑,将原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的心脏刺得稀碎。
她还能找什么借口自我攻略。
没有理由。
也毫无借口。
傅沅来到卧室,随便穿了一身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走出别墅,傅沅顿时就后悔了。
这大晚上的,自己又受伤不说,还身无分文,就不应该出来,等天亮了再出来的。
脚底的刺痛感让傅沅再也坚持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抬眼看着夜空,有些迷茫。
忽然间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七年前,她本以为纪望救她于水火,可是她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才明白,纪望不是归宿,是深渊。
傅沅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地上,直到天空忽然落下一颗颗水滴。
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傅沅眉心紧紧地拧着,她张嘴低咒了一声,随即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前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雨势很大,傅沅又受伤了,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她浑身都湿透了,好在穿的是纪望的西装,就算是淋湿了,也不是很冷。
等公交的一个大妈看着傅沅狼狈的样子,不由地上前询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傅沅抬眼,看向大妈:“没事!”
‘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傅沅想了想开口道:“那个,大妈,你能借我五十块钱吗?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傅沅就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上。
傅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她微微动了一下,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傅沅倒吸了一口气,一旁给她换药额护士见状,笑着询问:“醒了?”
傅沅微微点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傅沅摇头:“那个,请问是谁送我来的?”
“你家人送来的,去办手续去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傅沅愣了一下。
家人?
在燕京,自己并没有什么亲人啊。
医生见傅沅不说话,继续开口道:“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么大的钉子都没看到扎在肉里多疼啊。”
”谢谢你啊,医生。”
“这段时间注意点伤口别碰水了,还有点发烧,住两天院观察一下。”
傅沅嗯了一声。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傅沅抬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带着黑框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
医生看到对方之后,笑着开口:“你女朋友醒了。”
傅沅愣了一下,知道医生误会了,但是她没有过多的解释。
等到医生一走,她对着男子开口道:‘那个,是您送我来的医院吗?’
‘是我妈,我先让她回去了。’
傅沅忽然想到在公交站台和她说话的大妈,她赶紧开口:“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不用谢,举手之劳。”
‘那个,你怎么称呼。’
‘我叫赵泽周。’
‘赵先生,谢谢你啊,那个今晚的费用多少,等我好了,我还你。’
“不用了,你既然醒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就离开病房。
虽然对方态度冷冷的,但是傅沅心里还是很感激。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这一晚,可能是陌生地方认床,她一晚上没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要睡着了,医生又来查房给她检查了。
做了简单检查之后,医生开口道:‘你家人没在医院陪你吗?’
傅沅摇头:“没有!”
“你住院了,怎么能没有人陪着,赶紧让你家人过来。”
傅沅随口敷衍了。
医生离开病房。
傅沅一个人住在床边,看着药水一滴一滴的滴下来。
纪望发现自己不在会怎么样?
会担心吗?
会找自己吗?
想到这里,傅沅自嘲了一声。
怎么可能呢?
找到更加合适的人,巴不得自己走的远远的。
傅沅想着想着,忽悠就想上车厕所了。
她慢慢的从病床上下来,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扶着墙,一瘸一拐的朝洗手间走去。
刚走两步,病房的门就打开了,只见昨晚的大妈提着东西走进来,看到傅沅自己上厕所,赶紧将手里东西放下,慌张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来帮你!”
说完,伸手接过傅沅手里的药瓶子。
“谢谢你啊,阿姨!”
傅沅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对方道谢。
中年妇女慷慨道:“不用谢,走吧,我扶着你上床。”
将傅沅扶着上床后,中年妇女开口道:“妹子,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傅沅有些懵逼:“啊?”
‘你告诉阿姨,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阿姨儿子是律师,你有什么难处,我们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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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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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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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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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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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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