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裴晚晚不顾宫人的阻止,跳出薄鹤临的怀抱,四肢稳稳落在柔软的被褥间。
薄鹤临脾性暴躁,平日里除了大太监汪禄海,谁也不准触碰他的东西。
尤其是龙床,更不许有人靠近。
之前有不怕死的大臣献上美人,也不知那人使了什么法子,竟让美人上了龙床。
刚回养心殿的薄鹤临当即发现异样,不等侍卫前来,那美人便死于他的剑下。
第二日清晨,那名献上美人的大臣被丢进皇家后山,据说是让虎豹撕咬成了好几块,死无葬身之地。
自此后,无人敢再提献美人一事,更无人敢靠近薄鹤临身侧。
小狐狸是为畜生,怎能与天子同床。
宫人见状双膝一软,当场跪倒在地,“陛下饶命,奴才这便把这小……小主子请出去。”
默默把‘小畜生’一词咽回去,宫人不是没见过陛下亲自给小狐狸喂食的模样。
他若是敢说出小畜生一词,恐怕他也会死。
薄鹤临连一记眼神都没落在宫人身上。
他抬手挥退宫人,亲自解下身上玄衣。
“孤身为男子,而你是只雌兽,你不怕孤占了你的便宜?叫你日后找不着伴侣?”
裴晚晚在大床上打了个滚。
闻言她从被褥中抬起头来,就看到薄鹤临已经褪下一身外衣,全身上下只剩一身雪白的里衣。
早年薄鹤临吃不饱饭,但胜在身手灵活,让他没有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饿死。
待他年岁增长,头脑聪慧的他懂得如何在宫中活下去,加上他偷学武,身姿矫健,身材也是上等的好。
看着男人的宽肩窄腰,倒三角的身材,裴晚晚一下瞪直了眼睛,‘你看了我的肚子,我看两眼你的身子又如何?’
‘还能少两块肉不成?’
龙渊国的女人都是倚仗男人而活,性子娇软,也听话。
小狐狸却与他们不同。
薄鹤临见她不介意,笑着上了床,“说的倒是有理,来日若是你化了人形,让孤对你负责怎么办?”琇書蛧
裴晚晚睨了他一眼,后肢稍稍使劲,小小的身子便跳到了他的胸膛上。
‘你想负责就负责,不想也无人逼着你。’
无声打了个哈欠,她趴在他的胸口处蜷缩成团,‘我累了。’
话音刚落,小狐狸的呼吸声便加重了几分。
自登基以来,薄鹤临还未见过敢如此大胆,在他面前说睡就睡的人。
垂眸看着胸口处白软软的一团,本以为自己又是睁眼到天明的他,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直到上朝时分,汪禄海在殿外轻唤吵醒了他,他方才惊觉自己竟然安稳睡了一晚上。
没有梦魇,也没有头疼。
安稳睡了一晚上带来的是头疼毛病跟着减轻。
薄鹤临眨了眨眼,眼眸中的睡意登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小狐狸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臂弯处睡着,毛茸茸的绒毛随着她呼吸而上下起伏。
好吃好睡,还有些好色。
薄鹤临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狐狸毛,看到她挥动尾巴,烦恼美梦被打扰的模样,那双平日里充斥着暴戾的眼眸中不自觉沁出一抹笑意。
“陛下,时辰不早了。”
汪禄海在门外催促。
收手起身,没有犯头疼病的薄鹤临难得的感觉到一身轻,“进。”
-
江南旱灾,百姓受难,民生疾苦。
薄鹤临坐在朝堂之上,眉眼间全然没了方才在养心殿内的放松。
他的剑眉蹙起,看着朝堂上大臣分为两个帮派大肆吵闹,刚消下去的头疼隐隐又有恢复的状态。
手指轻点,薄鹤临见下首安静下来,嘴角扯出一抹讥笑,“如何,众爱卿可有辩出一二来?”
朝堂上大臣一个个低着脑袋,不敢发言。
旱灾一事可大可小。
若是老天不作美,一直不愿下雨,那么整个龙渊国就会陷入危机中。
若是老天有眼,近期便会下雨,那么万事还有挽回的境地。
只是在座的谁也不敢保证近期会不会下雨。
他们若是说错了点什么,头上的乌纱帽恐怕难保。
薄鹤临见他们刚才还争的脸红脖子粗,到关键时候连个屁都放不出,嘴角的讥笑加深,“怎么?众爱卿饱读诗书,竟也想不出一个解决的法子?”
“孤每年开放国库,竟是养了你们这帮废物!”
重重的拍打声响起,下首一帮大臣吓得腿软,当即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
“恕罪?众爱卿何罪之有?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尔等先是看重自身利益,再是看重家族利益,将百姓性命视如草芥。”
“平日里尔等在孤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孤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众爱卿怎么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响来?”
“无妨,孤可以开仓放粮,孤也有时间陪着你们耗。”
“这样,孤现在就开仓放粮,以一炷香为节点,尔等要是没想出个好法子,孤便杀一人,直到你们想出好主意为止,李尚书,你觉得如何?”
整个朝堂之上安静非常。
所有大臣跪倒在地,尤其是被点名的李尚书,被吓得整颗脑袋都贴在了地面上,额头上不住有冷汗往下低落,洇湿了他面前的一小块地砖。
薄鹤临乜了眼下首,沉声道,“汪禄海,点香。”
薄鹤临杀大臣已经是家常便饭。
古语都说伴君如伴虎,那么伴薄鹤临,就是伴一只随时发疯的虎。
百官换了一批又一批,如今的朝臣多是贪生怕死的。
眼看着香炉内插着的香燃烧过半。
朝臣心下着急,又不敢妄言,生怕自己做了那个出头鸟,下一个被砍头的就是自己。
“众爱卿还未想出好法子么?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慵懒的话语犹如最后通牒,狠狠砸在了朝臣们的心尖。
他们一个推一个,最后将李尚书推了出去。
看了眼被推出人群的李尚书,薄鹤临抬了抬眼皮,笑意不达眼底,“爱卿,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那李尚书手持笏板,闻言身子一抖,“臣……臣认为应该请大师做法,求……求上苍降雨。”
薄鹤临是个无神论者,这辈子他相信的只有自己。
听到李尚书的提议,他先是冷嗤一声,看到李尚书擦拭额头冷汗的模样,他的薄唇轻启。
“那爱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李尚书身子轻颤,“有,有,臣家中近日来了位仙姑,能掐会算,前些日子她算到江南干旱,臣还未来得及上报给陛下,臣罪该万死。”
“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恕罪的机会,让臣给江南百姓求雨,若是求雨不成,臣……臣愿意以死谢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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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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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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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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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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