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算清隽的面容上狰狞一闪而逝。
他下意识把赵盈盈拉到身后护着,抬眸看向薄长离时,见对方眼底带笑,只觉得那抹笑刺目无比。
薄长离抬脚来到裴晚晚身边,垂眸的瞬间看到落在她脚边的车钥匙,弯腰捡起。
“晚晚的车钥匙?”
上面还挂着只针织小兔,裴晚晚属兔,薄长离自然而然地将钥匙塞进她的掌心。
又见她小手冻得通红,他撑开大衣的口袋,无声将她的小手塞进口袋中。
他做这番举措时动作行云如流水,好似早已做过几百次。
只有裴晚晚知晓,她和薄长离之间的关系只是师兄妹,想起昨天她同他说的,要他替自己抱不平的话,裴晚晚本就冻得通红的耳垂更红了几分。
看着身边人耳廓泛着红,薄长离眼中笑意闪过。
待他再次抬起头来之际,就见眼前易建平的面部表情已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了。
“裴晚晚,这就是你说的,你和他只是师兄妹关系?”
咬着牙说出这番话,易建平在看到薄长离拉着裴晚晚的手塞进口袋的画面时,气的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昏了过去。
双手紧握成拳,直到背后响起赵盈盈的呼痛声,他才恍然松开手。
“建平,你弄疼我了。”
赵盈盈从始至终都盯着薄长离的容颜不放,双眸一瞬不瞬地,几乎看痴了。xǐυmь.℃òm
手腕上传来的疼让她回过神,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她红着眼眶,抬脚就往薄长离跟前去。
“这位先生你好,我叫赵盈盈,是晚晚和建平的朋友,也是这第三研究所第一小组的副组长。”
“不过我的性子不像晚晚这样仔细,我有点儿大大咧咧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平时我们有酒局,一定喊上你。”
把薄长离当做是研究所里新来的同事,赵盈盈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眶,冲薄长离笑的一脸豪爽。
赵盈盈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
她长得虽不及裴晚晚,可心思却比裴晚晚的多。
她的好兄弟多,易建平是最听话的那个,加上易建平买了新房,她心中妒忌裴晚晚,平时便黏易建平黏的更紧了。
如今看到裴晚晚身边出现了更优质的男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飞快。
伸出去的小手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白皙的手指逐渐被冻红,赵盈盈嘴角的笑意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她小脸揪成一团,下一秒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先生应该是刚来的新同事吧,不知道会被分配到第几组。”
“不过没关系,我和所里的大家关系都不错,不管先生分配到第几组,我都能帮你打声招呼,让大家多照拂你一些。”
这是赵盈盈惯用的套路了。
她比裴晚晚和易建平大一岁,比他们早一年来到第三研究所。
当初两人一块儿进入研究所,接待他们的就是赵盈盈。
又听到了往年熟悉的话语,裴晚晚抬起眼眸,曾经那双充斥着清澈的愚蠢的双眸,当下看向赵盈盈时,眼眸中除了厌恶,只有厌恶。
“这么多年了,盈盈你搭讪男人的招数是不是该换换了?”
“所里不论来了什么新的异性同事,你总用这些话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接下去加了师兄的微信,是不是就该在深夜无病呻吟,向他倾诉自己的生活有多悲惨,然后约他出门一块儿吃顿饭喝顿酒了?”
“易建平,你也真是贱,自以为自己和赵盈盈关系好,把赵盈盈当妹妹照顾,人手机里有多少好兄弟你知道么?成天上赶着往人面前凑。”
裴晚晚从小家境殷实,学识修养都是顶顶好的,连骂人语气都软的不可思议。
她长得好看,脾气好,不管是谁与她相识,都舍不得和她说一句重话。
唯独易建平和赵盈盈,两人一唱一和,把她拉入了万丈深渊中。
因而裴晚晚时下这样说话,不光赵盈盈愣了,易建平也愣了。
赵盈盈小脸涨得通红,羞恼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晚晚,你在胡说什么。”
“我和建平真是兄弟,我要是喜欢他,真要和他有点什么关系,哪儿还有你的事啊。”
说着,赵盈盈抬起头来,冲着薄长离露出一抹为难的笑,“先生你别介意,晚晚就是被我们大家宠坏了,加上这段时间她和建平之间有点儿矛盾,她还在气头上呢。”
薄长离听了这么多,临了默默把视线从易建平脸上收回,“晚晚说的没错。”
简单一句‘晚晚说的没错’,就把赵盈盈和易建平的解释全部推翻。
他眯细双眸,回头看了眼赵盈盈,“昨天我打他之前,他也是这样说的。”
“国内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你越是想掩盖什么,就越是着急解释?”
“无所谓,不管怎么说,你和易建平确实是一丘之貉,希望待会儿再见面的时候,你们能暂时闭上你们的嘴。”
薄长离最后这句话让易建平和赵盈盈同时皱起了眉头。
两人脸色同样难看,前者愣了一下,意识到薄长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时,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倒是赵盈盈,在看到易建平的反应后,越发好奇为什么是‘待会儿再见面’。
可惜薄长离连视线都不愿意往她身上投,他把手揣进大衣口袋里,牵着里头依旧捂热的小手朝着研究所方向走去。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赵盈盈方才回过头,双眸含泪冲身边人低声开口。
“建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向晚晚好好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她是不是知道上次你和我深夜看球赛,不小心......可那是我喝多了,我以为,我以为......”
刚被新婚妻子折辱,如今又让好妹妹指责。
易建平当即恼羞成怒,咬着牙狠狠瞪了她一眼,“闭嘴!今天的事儿我会解决,你给我安静些,不要再靠近裴晚晚身边的男人!”
他虽然问过所长,确认过研究所没有被薄姓的男人收购。
但看方才薄长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听漏了所长说的话。
眼看着薄长离和裴晚晚双双进入研究所,他咬着牙赶紧追了上去。
赵盈盈见状气恼的不行,想到自己今儿个赔了车子又被折辱。
气得原地剁了剁脚的她,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人往这边瞧,又在窃窃私语的模样,当即立马冲上前去。
“你们手里的项目做完了吗?谁允许你们在工作时间乱溜达的!”
她是第一小组的副组长,只比组长易建平矮了一个台阶。
不过她和易建平关系好,副组长用着组长的权利,平日里对待女同事,向来都是趾高气扬的模样。
躲在远处的同事见状当即一窝蜂散了,赵盈盈见这帮人不听话,又是气恼了一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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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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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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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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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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