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晚晚本就叫她‘吓’得不轻,这会儿还未缓过神,手中的方帕就被夺走,尚未愈合的伤口中,鲜血再次溢出。
“姑娘,你受伤了!”wWW.ΧìǔΜЬ.CǒΜ
裴晚晚心下撇了撇嘴,哪怕知晓乔锦儿是故意所为,她还是佯装出一副纯善模样。
那双晶亮的猫瞳中划过惊慌,她慌忙用衣袖捂住伤口,眉头轻蹙道,“无碍,只是我贪玩被树枝划伤,又没有好好擦药,让伤口破开了。”
真的如裴晚晚说的这样么?
乔锦儿攥紧手中方帕,沉思道,“可是小女瞧着姑娘颈上的伤口,像是刚弄出来的。”
此前她就听说过关于摄政王王府中的一些传闻,在入府前她始终不敢相信,如今见了裴晚晚的模样,她信了。
“且姑娘的伤口似乎是被凶兽所咬,若是姑娘不好好擦药,日后怕是会留下疤痕。”
利用女子爱美这一点诱裴晚晚给自己瞧伤口,确实学过一手医术的乔锦儿心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的伤口看的更清楚。
裴晚晚将她几乎藏不住情绪的视线收入眼底。
感觉到衣袖被鲜血沾湿,她着急想要回偏阁,面上故意露出些许不耐,“小姐莫要拿我说笑了,王府中并未饲养凶兽,也无人对我动手,只是我不小心弄伤自己罢了。”
“时辰不早了,小姐不回偏院么?”
这句提醒让乔锦儿瞬间回过神来。
她本就是背着那帮同行的姐妹偷偷溜出来的。
昨晚送饭的仆人告诉他们,今晨会有管事来告诉他们府上规矩。
她偷溜出来这么久,想必管事已经到了偏院,届时要是发现她不在,指不定会将她赶出府也说不定。
还没找到藏在心中的答案,乔锦儿不想那么快就离府,于是在裴晚晚的‘好心’提醒下,她抓起裙摆急匆匆地朝着偏院方向跑去。
站在原地的裴晚晚见她跑的飞快,皱着眉头伸手想要挽留对方,“小姐,我的......帕子。”
【宿主,您为何要将帕子留给女主?这样一来,女主很快就会查到男主是个喝人血的怪物了。】
【剧情展开太快,男主还未对宿主动情,届时再被女主搅和一番,日后男主爱上女主怎么办?】
肉包奇怪宿主有能力夺回帕子,却不动手,还任由女主把帕子带走。
在它看来,那帕子上边还有男主的小字,还有宿主的血,要是被女主提前发现男主的异样,剧情提前开展对宿主没有好处。
乔锦儿跑开,伤口没了帕子捂住,鲜血淌的越发欢快了。
裴晚晚脚下步子不紧不慢,【早晨他俩刚见过面,乔锦儿还给薄肆夜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若是乔锦儿在这时候发觉薄肆夜是个怪物,再跑出去大肆宣扬一番,要你是薄肆夜,你会怎么做?】
肉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会杀了女主?】
【嗯哼。】
【薄肆夜名声在外,又是少年成名,难免心气高,哪怕他此时身居高位,那些在外的名声于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但他要执掌朝政,小皇帝已经逐渐长大,心头容不下薄肆夜,定然会以此做借口将他斩杀。】
【我要是薄肆夜定然不会杀了乔锦儿,我会把她带回王府,将她折磨成疯子再把她放出去,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以为之前大肆宣扬薄肆夜是个怪物的女人其实是个失心疯。】
肉包听完这话吓得当场倒吸凉气。
哪怕它只是一串代码,听完宿主的解析后,还是觉得浑身发凉。
见肉包被吓着,裴晚晚勾了勾唇角,没再继续往下说薄肆夜的做法或许比她说的还要变态。
由于方才被薄肆夜拉着她走了许久,等她回到偏阁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她刚一回去,就见早晨刚见过的管事手捧一溜锦盒站在小楼前。
见她回来,管事脸上立马扬起笑,一条条褶子恨不得堆叠在一块儿,“姑娘,您回来了。”
裴晚晚走的太久,一天之内被吸了两次血,单薄的小身板早已扛不住。
此刻的她面色苍白,额角沁出薄汗,见到管事时,她的小脸上还是露出了乖巧的笑,“赵管事。”
“姑娘叫赵伯就是了,”赵管事越看裴晚晚越喜欢。
他在府中伺候多年,见过不少血奴,由于王府内的事从不外传,那些个被拉进府中的备用血奴个个都觉得自己日后就是府中的当家主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是什么穷酸模样。
反倒是这位新血奴,乖巧懂事,不做白日梦,而是想着在府中找个活计,踏实肯干,关键是乖巧不闹事。
跟着裴晚晚进了屋,赵管事把手中的锦盒放下,“王爷特意送来给姑娘补身子的,日后姑娘若是......可别忘了赵伯。”
冲裴晚晚扬了扬眉,赵管事脸上的笑始终未曾收敛。
裴晚晚看了眼桌上的锦盒,再看一脸谄媚的赵管事,眼眸中的懵懂未散,“赵伯言重了,晚晚同赵伯一样是伺候王爷的,只要王爷好了,咱不也一样好么?”
不骄不躁。
赵管事收起心底的考验,连着面上的笑意都真诚了几分,“姑娘说的是,只要王爷好了,整个王府都会好。”
等到把赵管事送走,裴晚晚扛不住身体上的疲惫,不得已回床上躺了大半天。
不想这一趟就是一整天。
等到她再次睁开双眸,就见屋内不知何时已经点上了灯。
而在床榻的不远处,一抹修长的身影正委屈地倚靠在软塌上,豆点大的烛火照亮了他的脸,和他手中翻阅的古籍。
“王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腾地从床上起身,由于失血过多的原因,甫一起身的瞬间,裴晚晚眼前猛地一黑。
那方躺在软塌上的薄肆夜闻声放下手中古籍,刚抬眸,就看到小血奴两眼一闭,小身板重重砸在了床上。
“唔,疼~”
后脑勺砸在圆枕上,本就头晕的裴晚晚被砸得够呛,连着说话语调都带上了几分委屈。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薄肆夜眼中,就好似看到了失足摔倒的小猫,逗得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起身走到床边,薄肆夜双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小血奴,“摔疼了?”
刚睡醒,眼眸中饱含水光的裴晚晚小脸皱成一团,“不疼的,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过来了?”
“王爷可是用膳了?夜里凉,王爷夜间出行还是披件披风的好。”
“方才王爷看书可有伤着眼?王爷日夜操劳,还爱在灯下看书,小心伤着眼睛。”
发自内心的关怀源源不断地从裴晚晚口中说出,薄斯喻剑眉一挑,言语间的腔调带着轻快。
“倒是不知你这般啰嗦,赵管事说你早晨回房后就再没起来,本王来瞧瞧,瞧是不是该给你找处好地方给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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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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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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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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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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