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易建平和赵盈盈,如今连易建平的母亲都亲自上门指责裴晚晚了。
在同事的眼中,裴晚晚虽然不与他们亲近,但也绝对不像易建平母子口中说的那样,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从前他们把易建平和裴晚晚还有赵盈盈,三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看在眼中。
也有人委婉提醒过裴晚晚,让她多注意,别让易建平和赵盈盈走的太近。
然而当时她被易建平洗脑洗的彻底,别说委婉的提醒,就是有人拿着大喇叭在她耳边告诉她,易建平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不会相信。
况且裴晚晚的优秀是他们有目共睹的,如果没有易建平的话,此时的裴晚晚早已和他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群。
她有更美好的未来。
如果不是她在大学时期遇见了易建平的话。
裴晚晚的话堵得易母喉间一哽,她没什么文化,丈夫又不顾家,儿子全凭她一个人拉扯大。
在她眼中,儿子就是天,是天底下最优秀的人。
要不是裴家的那套四合院很得她的心意,她也不会同意儿子和裴晚晚在一起。
眼下裴晚晚却敢这样顶撞她。
双手捂着胸口,易母大口大口地喘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大家都来给我评评理,谁家儿媳妇儿不伺候婆婆,还和婆婆顶嘴啊!”
“我老婆子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结果福还没享受两天,儿子就被这个狐狸精勾走了。”
“为了娶她,我把我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她还觉得不满足,要我这个老太婆天天伺候她吃,伺候她喝,亏她还是大学教授的女儿,连尊老爱幼都不懂噢。”
易母弓着腰在研究所客厅,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她的黑发里添了几小撮银丝,若是此时从外头走进来一个人的话,定然会把这一幕想作是裴晚晚和薄长离合伙欺负了她。
偏巧,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刚进门的易建平和赵盈盈眼中。
“妈!您怎么来了?”
念曹操,曹操到。
裴晚晚心底小人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看着易母在见到儿子后,激动地朝儿子怀里扑去,哭嚎着向儿子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刚才关于她的恶行。
旁边有同事看不下去,在听到易母说薄长离对她一个老太婆动了手之后,那人登时皱着眉头站了出来。
“阿姨,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从始至终薄总都没有对您动过手,不信的话咱可以调监控的。”
有一就有二。
那人的话音刚落,一旁离裴晚晚近的同事站到了裴晚晚身边,“是啊阿姨,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晚晚和薄总可都没有动手。”
“而且阿姨,晚晚已经是您儿媳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怎么能那样说晚晚?”
在场有不少女研究员,大部分都已经成了家,知晓婆媳之间难相处。
他们也有忧虑,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性格乖顺温婉的裴晚晚,竟然在易家受的是这种待遇。
易母可不听旁人是怎么说的。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靠山,一个劲地哭不停,哀嚎声比研究员的说话声还要响亮。
易建平在听过母亲的描述后,皱起的眉头沟壑颇深,几乎能夹死蚊虫。
他安抚着怀中的母亲,再抬头看向裴晚晚时,眼中又露出几分纠结,“晚晚,你过来向妈道歉。”
命令的语气让人听着不爽。
裴晚晚就站在薄长离的身后,一动不动,“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易建平眉眼间扭曲了几分,心里那几分纠结顷刻间消失殆尽,“这是我妈!”
裴晚晚撇撇嘴,“又不是我妈。”
“裴晚晚!”易建平猛然拔高了声调,“我们是夫妻!我知道你怨我在领证当天去照顾盈盈,爽约了,但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盈盈是我的朋友,是我兄弟,她爸妈不在身边,唯一的奶奶身体不好在住院,她生了病,难道我不该去照顾她吗?”
“以前我怎么没有看出你这么小肚鸡肠?”
裴晚晚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眸,她用手指着自己,道,“我小肚鸡肠?”
“你易建平就大大方方是吧?好,既然你大方,那我们谁也别管谁,也玩儿各的。”
“再说我们之间连本最具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都没有,你就说我们是夫妻,谁规定的?婚礼现场的司仪么?”
原本躲在薄长离身后的身子绕到了薄长离身边,裴晚晚垂眸看了眼他垂落在裤缝边的大掌,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了他的掌心。
目光中带着挑衅,裴晚晚冲易建平挑了挑眉,示意他找赵盈盈玩儿,她也能找别的男人玩儿。
易建平刚平复不久的心情又一次被气得眼前发黑。
额角的青筋暴起,易建平咬牙道,“松开!”
裴晚晚轻哼一声,余光瞥见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赵盈盈,嘴角扬起一抹讥笑。Χiυmъ.cοΜ
“要我俩松开?可以啊,你妈说你昨晚一夜未归,你不在我家,是去了哪里?”
“老实告诉我,或许你说得好听点,我心软了,就跟你回去了。”
看着易建平瞬间扭曲的脸,裴晚晚心下暗爽,她动了动手指想着调整一下姿势,不想她刚有动作,将她小手包裹的大掌忽然有了动作。
也不知道薄长离是怎么做到的,裴晚晚只感觉到自己的五指张开,下一瞬,她的小手与他的大掌十指相扣。
男人掌心宽厚,温热干燥的掌心还带着薄茧,磨蹭在她掌心的软肉上,痒意突然窜上心头,让她不由得缩了缩手指。
这一缩,便将两人扣紧的十指交握得更紧了。
耳边似乎传来了一道几不可查的轻笑声。
裴晚晚抬起头,琉璃色的猫瞳撞入了大掌主人的那双宝蓝色瞳仁中。
易建平没想到他这个做丈夫的还站在这儿呢,裴晚晚就敢和人眉目传情。
后槽牙几乎要被他磨碎,易建平正要将怀里的母亲推开,把裴晚晚拉到自己身边,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赵盈盈的说话声在大厅内响起。
“阿姨?您怎么来了?”
赵盈盈的出现打破了大厅内的僵局。
易母见到赵盈盈后,宛若见到了救命恩人,当即从儿子的怀抱,扑进了赵盈盈的怀中。
紧接着,她又把刚才向儿子告过状的话,再次添油加醋地说给了赵盈盈听。
见此,已经有研究员冲空气翻起白眼了。
他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裴晚晚要和易建平闹了。
易建平自己不是个好人,连他母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说裴晚晚还跟了易建平好多年,好好的一个聪慧美人,怎么就在感情方面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他们想不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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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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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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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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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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