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是出了名的老千,明明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出千,可是你总是抓不住他的漏洞。
庆忌又要出手了,一时间所有人都聚到了大堂之中,眼亲眼看看这小子的风采。他已经退出赌坛多年,赢的钱也够多了,赌坊里也极少有需要他出手的局。
庆忌拿了三个骰子,又拿了三个骰盅,其中有一枚金色的骰子,放到了正中间,笑着对梁川说道:“梁管事,待会你就猜猜这枚金骰子在哪个盅子里就成,猜中了人你便带走,要是猜不中,也请你将赌资清一清。”
梁川心想,这一手自己眼睛只要看得真切便跟得上,也就是能看得清他在哪个盅子里,难道他的手速还能快到自己看不清楚吗?
梁川道:“好,就依庆当家的,开始吧。”
庆忌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将骰盅缓缓地盖上,在盖上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指鬼魅般地往骰盅里一挑,一个呼吸之间,他已经将金色的骰子抽了出来,换上了一枚普通的骰子,也就是说,现在赌桌上的三枚骰子都是普通的白色骰子,梁川就是怎么猜也不可能猜得到这种做不到的结局。
庆忌心道,自己已经给这个丁府管事一个台阶下了,但是自己又不能砸了醉金赌坊的招牌,否则随便什么人来闹事,自己没有惩戒一番就把人放了,或着日后随便什么肖小来自己店里闹事自己都要跟他们玩两把,这个赌坊干脆直接关门算了。
梁川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盯着那骰盅合上,自己确定那枚金色的骰子就在中间的骰盅里,可是看着又有些奇怪,庆忌的脸上冷笑森森,一看就是十拿九稳。
梁川的眼睛眯了起来,奶奶的,果然有些门道,这可不好办啊。
一张四四方方榆木做的四方桌上放着三个赌盅,所有人围得水泄不通,大家全屏住了呼吸,他们既希望梁川赢,又希望能看到奇迹出现,让未曾有敌手的庆忌输上一遭,刹刹他的威风。
庆忌不经意地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两手摊开朝众人示意了一下,其实现在的他早已将骰子转移到袖子内了,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接着,他的手缓缓地按到了骰盅之上,然后暴雨一般地开始移动三个骰盅起来。
骰盅说庆忌的一双手还大,而且盅子下面并不是太光滑,推移起来还需要费一点尽,尽管这样庆忌竟然还是三个盅子移得密不透风,桌子上哗哗地飞速调转位置,眼睛只有眨一下,立即就看花了,完全分辨不清。
梁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盅,哪里敢分心。
庆忌的移形换影大法忙活了好一阵终于消停了,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对着梁川说道:“梁管事,掌掌眼,刚刚我放的金骰子在哪个盅子里呢?”
这看似是一道送分题,实则是一道送命题,梁川虽然眼睛一刻不离骰盅,如果庆忌没有动手脚的话,那枚金骰子绝对还躺在中间这个骰盅里面,可是看着庆忌那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脸,梁川知道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让他猜中。
“中间!中间!”,梁川后面的下人全部起着哄,他们一个个都看到最后那骰盅移来移去停在了中间的位置,一个人看错了也就算了,这么多人难道都一齐看错了?
梁川的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不是中间这个,但是自己的眼睛亲眼所见就是移到了中间,怎么办?
相信自己的内心还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这就是赌博,明知道这里面不可能会有金骰子,许多人还是会去押中间这个骰盅,义无返顾地将钱送给赌坊,换来自己两袖清风家徒四壁,这是赌博的魅力还是赌博的魔力?
梁川地内心在剧烈的挣扎着,他也听到了群众的呼声,可是这些傻蛋一个个都是睁眼瞎,哪里知道这事厉害关系,梁川将这些杂音强制隔离开来,准备孤注一掷。
众人眼巴巴地望着梁川,看着他准备下决定,吵闹不已的赌坊一时竟然静了下来。
梁川心道:选中间这个一定是输的,不单是中间这个,就是其他的也不一定在这里面,何保正这个儿子跟他一样,外表看着忠厚老实,其实江湖阅历都不少,都是人精堆里爬出来的,自己得小心提防才是。
横竖都是输字,梁川咬着牙,大不了搏一搏!
梁川伸出手指着中间的骰盅,众人看着梁川跟他们的选择一致,纷纷舒了一口气,纷纷说道:“是这个是这个,开!”
庆忌看梁川手指着中间这个骰盅,以为他选择就是这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梁口说道:“买定离手,梁管事不改了吧?”
谁知,梁川嘴里悠悠多吐出了一句道:“不是!”
众人脸色大惊,他们看得真切就是这个骰盅,怎么又不是了!梁川自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庆忌脸色大变,心中翻起骇浪,不过马上就将神鬼收敛起来,他没想到梁川翻转这么快,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要偷天换日是不太可能了,骰盅里动手脚唯一的时机就是盖上盅盖的那一刻,现在要么从桌子底下动,不过这时候只有跳面换骰面,换不了骰子。
梁川惴惴不安地说道:“开吧!”
庆忌在众人的一片哀怨之声中缓缓将骰盅翻了起来,只见盅台之上躺着一枚白色的象牙骰子,哪里还有金骰子的影子?
其实赌场里的高手早就能听出一点端倪来,金骰子质沉声闷,晃起来那声音明显不一样,庆忌移动骰子的时候他们就查觉不对劲了,可是三选择一这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举动,他们也不敢找庆忌的麻烦,只能闷不作声,任由梁川吃如此哑巴亏。
梁川不懂听骰这样的高级赌技,在他听来还不是一样的声音,虽然略有差别,可是声音又杂又多,怎么能分辨得清。
梁川眼睛一看,真的不是金骰子!
所有人都惊讶地爆发出一阵惊呼,按理说都是指哪开哪,买定离手,梁川反其道而行,开了一个不是,按说这也不是不行,只是出乎众人的意料罢了。
庆忌折了一场,他想这大概只是这小子运好罢了,如果他真的看得出来,真接就掀掉自己的老底不就行了,何必多这么的弯弯绕绕?
接下来二选择一,看他如何自断?
众人看在眼里,也均以为梁川是运气好,选金骰子概率有三分之一,而选象牙骰子概率却有三分之二,这比选金骰子容易了一些。
梁川一选得中,心里更是笃定何家的这小子这次要输定了,中间这个没有,其他的就更不可能了?除非他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象牙骰子换成金色的。
梁川又伸出手,随便指着别一个骰盅,脸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庆忌说道:“这个。。也不是!”
众人屏神看着庆忌又将梁川指的骰盅提了起来,庆忌自然知道这也不是金骰子所在,众人又是一阵热烈的欢呼,看来金色的骰子一定是剩下的最后一个骰盅里了!
此时的庆忌面黑如炭,他万万想不到梁川会将将他一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样的法子才能破了自己的千数。
麻烦的是,最后这一个骰盅一掀,人人都知道自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出千,运气好的赌坊就让他们掀了,大闹一场,运气不好的还要叫人抓住把柄,告上开封府吃一场官司!
众人议论纷纷,说梁川这个丁府的新管事赌技超群,各种拍马屁的话在梁川耳边不绝于耳,还有不少人怂恿着梁川将最后一个骰子盅开起来看看。
梁川笑意盈盈,对着庆忌说道:“庆当家的,咱们这胜负应该很明了了,把我们家的下人还给我吧,我自带回府好好管教,定教庆当家的下次不看笑话。”xǐυmь.℃òm
梁川绝口不提开盅的事,庆忌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开这个盅,开了自己就名誉扫地了,他也能在人群之中扬名立万,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要白白错过?
梁川自然知道,当初杨霸先的赌档出千被自己当众人拆穿那是什么下场,肋骨都让杀红了眼的赌徒打断了好几根,现在自己拆了人家的台,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他实在想不通,眼下也没有时间让他来纠结这些问题了。
“梁管事言重了,我们醉金坊也有不是的地方,在这我就跟梁管事的道个不是,得罪丁大人的地方改日我一定带着重礼登门赔罪,今天赌坊里还有不少的事,梁管事,那就恕小人不奉陪了!”
梁川笑着与庆忌拱了拱手,给旁边的人一个眼色,被半死不活的念修提了过来,笑吟吟地说道:“留步留步!”
说完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出了醉金坊。
赌坊里还有不少人想打第三个赌盅的主意,庆忌一看苗头不对,立即招呼来所有的小弟,大喝一声道:“给我狠狠地打!驴日狗刁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上写不宜滋事吗,你们一个个都到老子的地盘来撒野,是不是爷太久不动手了,你们都忘了爷姓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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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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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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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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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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