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真不睡?”
没人理他。xǐυmь.℃òm
南易把裤子提溜上去,下榻,走路踉踉跄跄,来到那静心打坐的僧人面前蹲下,手掌抵在下颚捧着脸,一会左歪歪头看他,一会右歪歪头看他。
和尚就是不睁眼。
“好了,我对不起你,这样吧,等梵空小师父回来,我去把他睡了,这样你得不到的他也得不到,算是报你恩行不行?”
“休得放肆!”释竺猛地掀眸,无波的黑瞳都带了几分怒意。
“又怎么了?你不是讨厌他?不用你动手,我去帮你解决,免得你天天说我坏你修行,我想好了和尚,你不愿还俗,我让他还俗,这和尚庙就你们俩是同辈中道行最高,他还俗了以后什么都是你的。”
释竺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最后全归结于这狐妖不要脸。
祸害他一个还不够。
即便厌恶梵空,也是同门师兄弟,我佛当以慈悲为怀,岂容这小妖放肆,想破谁戒就破谁戒?
当净明寺是他挑选男宠的地方?
“胆敢扰乱寺内清静,休怪贫僧收了你这孽畜!”
南易:“……”孽畜,还收我?
膝盖往前一抵,将原本坐在蒲团上打坐的清冷和尚扑倒,手掌碰上……对方很快给了他回应。
释竺羞愤怒道:“放肆!”
南易在他耳边吹气,都能感受到和尚脸颊传来的温度,“和尚,释竺小师父,你自己数数破了多少次戒了,你想的,你也喜欢,对吗?”
释竺眼神蓦地一瞬慌乱,将压在身上的狐妖重重推开,气愤道:“胡说!贫僧会如此,这,这只是罚你不知天高地厚!休要再坏贫僧道行!”
南易又朝他扑去,尾巴撩拨着他脚背,“你明明喜欢的不得了,不知道是谁几次险些没把控住~”
说着还茶茶的拖了个尾音,往和尚唇角探,释竺满脸写着厌恶,躲开了他的亲吻,“分明是你这孽畜勾引贫僧!”
“啊对对对我勾引你,大师父,能不能再给一次?”南易环住和尚颈脖,撩拨他。
结果就被和尚拧住了手腕。
痛叫:“疼疼疼!”
他不压声,释竺担心被旁人听见,一把将他嘴捂住,南易用空手挣开他的钳制,赤脚踢在和尚胸口,将人踹倒。
也生气了,“臭和尚!你不愿意就把我放了!”
“休想!”
“你什么意思?说我坏你道行,又不放我走,还不给饭吃!虐生要遭天谴的!你这臭和尚自己存心不想修成正果,把错都往我身上推!”
释竺被他怼的脸胀红,攥紧拳头,“休要胡言乱语!贫僧是怕你出去祸害旁人!”
南易咬牙,都是他臆想,就他高尚,出去祸害旁人,他害个鬼!
带着火气大步朝榻去。
叩叩
“师兄,发生了何事?”外面有个小沙弥夜间上茅房,听此隐隐传来声响。
释竺胀红的脸一瞬煞白,很快冷静下来,嗓音淡漠:“无事,夜梦缠身,诵读佛经罢了。”
小沙弥摸了摸光头,疑惑不解,他听见的声音带点争吵,不像是诵读佛经,晃了晃头,许是听差了。
道了声好,“师兄,早些休息。”
“嗯。”
小沙弥走后,释竺让他安静,南易懒得理他,拽过被子背着那榻下和尚冷哼。
臭和尚!
释竺在蒲团打了一夜的坐。
翌日一早又把他锁在禅房。
南易抖抖耳朵,准备服个软,让和尚放自己出去,再不济每顿带点饭回来也行,张嘴刚想说话,就对上一双厌恶至极的眼睛。
好像他是什么垃圾一样。
南易脾气当场就想爆了。
偏偏这时候不能吵。
万一让人见到他这半妖不人的模样,就死翘翘了。
憋屈的把头扭回去。
在被窝里蹬被子泄愤,把被子踢坏,臭和尚去盖棉絮吧!
一大早上的好心情被破坏。
出不去干脆睡觉。
和尚不会让人进来。
他不担心。
日上三竿,也没人送饭来,他就知道今天又要饿一天。
难怪是反派,我佛慈悲,慈悲个屁!饭都不让吃。
敲木鱼的修长骨指顿住,鼻尖微痒,低头捂鼻打了个喷嚏,自修结束后,大殿门外站着一排小沙弥。
个个扬着小脑袋,问:“大师兄,小狸好了吗?”
“……”
“我们想看看小狸。”小和尚们满眼期待,好多天没看到小狸了。
“狐狸最近吃了荤,不在寺内。”
“啊?”
“回来抱给你们。”
将小和尚们打发走,释竺去了藏经阁,一待就是一天,昨晚一顿,早就消化了,饿的他是直打滚。
今晚回来非要臭和尚好看!
南易找了一圈,没找到称手打人的物件,禅房简单的很,一眼也就望尽了,一张床,一副桌椅饰柜,几个蒲团,再无他物。
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来回踱步。
心里已经把和尚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遍。
都什么人!五行缺德!
再关下去就要抑郁了!
臭和尚整天吃着喝着木鱼敲着,把他饿晕才舍得给几个红薯,见他没死,又一天不给饭,难怪要靠那些龌龊手段!小心眼!
骂着骂着天黑了。
和尚按时回来,南易脸色不善,死死盯着他:“我饭呢?”
“忘了。”释竺语气淡漠,丝毫没有饿他一天的愧疚感。
南易肺都要气炸了,他是妖!不是有钢铁意志就能不吃饭!
越想越不服气,过去揪住僧人的白袍前襟,咬牙切齿:“放我出去!”
释竺将他手指一根根掰开,眉目冷凝,“休想出去害人!”
“我害谁了?除了害你破戒,没伤别人一根毛吧!凭什么关着我?你是顿顿一餐不落,我顿顿挨饿,两个破山芋打发谁?我去坐牢,人家还能保证我一日两餐!你不给饭,我自己去找!”
越说越气,一冲动要去开门。
见和尚不拦,一个转弯又转回来了,拽住释竺胳膊狠狠咬下去,对方不吭声,气的他胸口直起伏。
“你狠!你够狠啊和尚!”
“你不仁在先。”释竺转动佛珠的速度远快于平常拨弄,嗓音冰冷。
“好!我不仁!今天你不把我杀了!明天我把你们全寺都睡一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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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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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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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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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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