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昏暗的火光不断闪烁,贺从龙克忠职守的不断在城头上巡逻,更是时不时的偷偷看着城楼方天定的方向。
最后三番五次路过城楼,看到方天定睡的很沉后,贺从龙若无其事的巡逻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记住了,要亲手将此书信交予泰山君知道吗?”
夜幕笼罩下,一个角落内贺从龙脸色苍白,有些忐忑时不时的眼神飘向城楼的方向,对着身后的一个亲兵吩咐着。
“小人记住了。”这员亲兵小心翼翼的褪下了皮甲,露出了黑色的劲服,然后在贺从龙的眼神示意下,一个跃身落到了城垛处。
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缰绳从城墙上落下,贺从龙神情忐忑,却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懒散挡住了身后的异状。
只见身后的陈泰拉扯着缰绳,城墙的阴影处一个人影缓缓从上落下来,直至落地后,陈泰手中缰绳一轻。
顿时匆忙放手,将绳索扔出了城外,作案工具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贺从龙若无其事的干咳两声,低着头忐忑的眼神不断乱扫。
最后带着陈泰再次开始巡视起城头,而城下的这名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将绳索收起来,缠绕在了身上,借助着夜色消失在了城下。
眼眸内透着血丝的贺从龙近日来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在方腊与方天定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却是个刀尖上跳舞的事情。
但贺从龙不曾后悔,与其等着杭州城破死于乱军之中,或者与方腊一道被押解到东京千刀万剐,还不如舍命一搏。
若是成了,不仅可以留得一条性命,还能立下大功。
“将军,若不除去方天定这厮,恐怕你我明日未必能掌控城墙上的士兵啊。”陈泰也是小心翼翼看着城楼的方向,小声的在贺从龙耳边说道。
贺从龙听后眼眸内透犹豫,吞咽了下口水,紧张道:“方天定武艺非凡,咱们贸然动手,恐被反噬。”
二人都已经决心要投靠祝彪,不为其他只为求生,尤其是贺从龙,很明显方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再撑下去也就说多活点时间而已,而且撑的越久得罪的朝廷便越深。
他叫“从龙”,可做从龙之臣,却是不能做死臣。
然陈泰此时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三日前在城外大营,祝彪已经允诺了其副将之职,但坐不坐的稳还得需要实实在在的军功才是。琇書網
因此对于陈泰来说,这杭州城内的任何人,都不能当着其立功,“将军,小人可召集心腹兄弟,趁着方天定这厮睡死时,用侵湿的绳索将其捆绑在城楼上,而将军却需要先卸掉这厮的方天画戟,好令小人行事。”
听到这话后,贺从龙紧张的望着城头那个方向,可想起都这么久了,若再不与城外大军取得联系,或者说做出点什么来,恐怕日后投了也没有什么功。
反正已经决定要投敌,多捞点功劳的野心也渐渐浮现出来,一咬牙贺从龙死死搂着陈泰的肩膀,一双布满血丝狰狞的瞳孔死死盯着对方。
“记住了,若泄露风声了,某怎么也是陛下的心腹之人,你的话没人会信,大不了老子去城内懂吗。”
胡班看着这双狰狞可怕的眼神,赶紧一阵狂点头,心中却是对贺从龙极为不屑;想干大事却又畏畏缩缩,不过是一朝得势的草包罢了,一旦杭州城破,二人之间的主次之别,便立刻倒转了。
“某去卸下这厮的方天画戟,一会你暗中将城楼一带的将士换下去,皆是本将带来的御林军心腹,别让任何人知道懂吗?”
“喏!”
陈泰退下去了,去召集他的心腹之人了,而贺从龙却在寒冷的夜幕下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珠。
紧张的在此走到了城楼背风角落处,一步步缓缓接近方天定,当手掌刚刚触碰到冰冷的方天画戟瞬间。
方天定猛然睁开了双眸,那双黑色的瞳孔更是吓的贺从龙脸色大变,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太子好好歇歇,有末将在呢。”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鬼使神差的贺从龙小心翼翼的说着同时,更是缓缓抓住了对方的方天画戟。
贺从龙他是知道的,乃是自家父亲的心腹之间,官拜御林都教师,绝对的自己人,方天定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随意的松开了手掌。
“贺将军辛苦,待此战过后,本太子必亲自在父王面前与将军美言。”
方天定的笑言令贺从龙紧张的握着方天画戟,缓缓的放到了墙角的另一个角落,同时解下了背后的披风,看着对方挂着难看的笑容。
“太子,披上吧,风雪大,明日还要苦战。”
方天定这一次没有拒绝,点点头接过了披风捂在了身上,贺从龙见状后低着头拱手道:“末将去巡夜了,太子好好安歇,明日还要靠太子带着将士们守城。”
虽然有些阿谀奉承,但方天定反而对眼前之人升起了好感。
方才贺从龙巡逻时,方天定一直半睁着眼看着,绝对是军中最敬职的存在了,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能在城头上溜达多少次。
不仅没有偷懒下去睡觉不说,更是亲自来回巡视,最后更是安慰身后的亲兵先歇息会,他自己不断的巡逻。
也正是看在眼里的尽职,令方天定充满了好感,如此战局下,也只有贺从龙这般的心腹之人,方才能叫自己放心。
捂着暖和的披风,眯着眼的方天定看到了贺从龙暗中对着几名亲兵吩咐,不一会他身旁便出现了两个散发着暖意的火盆,方天定暗自感叹,这贺从龙虽然说本事及不上厉天闰、包道乙等人,但却也是难得的肱股之臣了。
随着暖意不断袭来,疲惫下方天定的眼皮越来越困,渐渐的眯上了眼,更是响起了呼噜声。
当呼噜声响起后,方天定却是没有看到贺从龙擦拭额头冷汗紧张的模样,刚松口气转身的瞬间,猛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令他瞳孔瞬间放大,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
“小声点,太子睡着了。”
贺从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可瞳孔看着眼前捂着他嘴巴之人,浑身仿佛失去了力气般,胸膛内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恐惧不断浮上心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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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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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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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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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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